她冲下了楼梯决定还是在这个客栈外等到天亮,可是到了楼下却找不到自己进来的门了,楼下一片漆黑,四处紧闭。慕容雅白怕得要死,决定冲向后院,到了后院,只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慕容雅白借着那昏暗的路灯看到后院似乎堆满了尸体,她吓得大叫了一声,又回了大堂,楼上还回荡着凄厉的笑声,大堂一览无遗的,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慕容雅白手执短剑又回到了楼上,准备随便找一间房间躲避起来,她随意踹开了一间房门,房间的窗子都开着,而在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青色的衣衫正在随风摆动,似乎是一个人形,可是没有脚,也没有注意到慕容雅白,只是在房间中不停的转圈,慕容雅白连喊都不敢喊了,退出了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中。
还好还好,这个房间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慕容雅白关上了房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平静下来之后用火折点亮了一盏油灯,看着房间四下的场景,这倒真是一间正常的房间,慕容雅白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还没擦干净,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叹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慕容雅白吓了一个激灵,刚要安慰自己是听错了,就又传来了一声叹息。
慕容雅白马上站起了身,准备往外跑,门却莫名其妙的打不开了,慕容雅白警惕的看着四周,那声音没有再传出来了,慕容雅白知道这个房间一定也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好在不像上一间一样那么赤裸裸的呈现在自己眼前,就算是真的有鬼魂,眼不见为净,难道还真的凭借一两声叹息就能将自己怎么着了不成?
慕容雅白索性又回到了刚刚坐着的地方,仔细的捋了一遍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想了想其中的关节,觉得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是神鬼作怪,慕容雅白觉得最害怕的无非就是方才那凄厉的笑声,还有叹息声,可这都是声音。
如果真的有人装神弄鬼的话,也不是做不到的,而刚刚那间屋子里的青色衣衫随风摆动,算是慕容雅白最直接的面对的所谓的鬼魂了,可是因为气愤太恐怖,看着那衣衫飘动就容易胡思乱想。现在镇定下来想一想,若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吊在房间中央,在那种情况下,也很容易吓到人的,这个客栈就像鬼屋一样,看着处处阴森恐怖。其实仔细一想,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为什么这些鬼怪要整自己呢,自己和这里的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就算是死了应该也不会这么无聊,三番四次的将自己吸引到这间客栈来,就为了吓一吓自己?
除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觉得有利可图,只有这样才说的同,要不然为何自己都已经走了,他们也已经达到了吓人的目的,也就算了,何必还要把自己引入客栈的里面,若是人为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人为是如何让这个落魂客栈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呢。慕容雅白想,大约是有什么八卦阵法吧,或者说这里的鬼怪生前都有冤屈,死后阴魂不散,是想着找自己来为她们伸冤,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一次次被吓,却没有实质性的危险,慕容雅白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觉得大胆多了。
若是坏人有利可图,好歹是人,慕容雅白自己带了一点功夫,还有一柄利剑,对付几个山中小毛贼还是不在话下的,若是鬼魂想让自己替她们伸冤,就更好说了,没道理把想要伸冤的人给吓死了吧,慕容雅白决定再出去探一探,她回到门口,用短剑将门闩劈开,走了出去,又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有许多的书,夜风出来,将那些书都吹开了,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慕容雅白随后捞起一本,想着着书中或许会有什么记载不成,点亮火折看,却是一些鬼怪小说,慕容雅白嗤笑了一声,将书丢在一边,记一些鬼怪小说干嘛,在这样的环境中看更有感觉?
慕容雅白可没这么无聊,便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慕容雅白看见一个身影快速的移动过去了,慕容雅白几乎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个人。
因为那人是用跑的而不是飘的,慕容雅白跟着那人追了过去,追到了一件屋子里,这间屋子的布置和这客栈中其他屋子的布置并不一样,那紫檀拔步大床,上头的帐子是蜀锦织就的百子图,做工精致,而屋子里的摆设布置。
凭慕容雅白的眼睛来看,也都十分贵重,这哪里像是一个客栈的客房,简直就是一个权贵人家的小姐或者贵妇的闺房,还有妆奁,妆奁是开着的。
慕容雅白随手捡了一个朱钗,竟然是南海黑珍珠串起的一朵珠花儿,南海黑珍珠难得,倒是比东珠和南珠都要贵重,可作用也是用来入药的,很少有人用它来做首饰啊,黑色的珍珠戴到头上根本就不显,慕容雅白觉得奇怪,放下了那珠花儿,手执短剑朗声道:“是何方高人,出来现个身吧。”
没有人回答,这件房间中是没有回声的,慕容雅白看了看拔步床边儿上的摆着好几个檀木箱子,上前去掀开箱子的,里面放的竟然是绫罗绸缎,什么月绫纱,什么江绸,什么软烟罗,慕容雅白对于这些布匹什么的认识本来就有限,还有许多是她不认识的。
因此越发断定,方才看到的那个绝对是一个人,若是鬼的话,要这么多绫罗绸缎干嘛,保存又保存不住,穿嘛自己又穿不上,就是摆着看样儿的,怎么搞到也是个问题,尤其是阮烟罗,只这两年才流行开来的,慕容雅白看着箱子里的布还新着,就知道肯定不是年代特别久远的东西。慕容雅白正自凝眉愁思,就听见身后有个老的不能再老的声音响起,阴森可怖:“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
慕容雅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去看,见是一个老太太。
话说两边,慕容雅白这里偷偷溜出了庄子去山里寻宝去了,司徒勤羽却在京里办完了事儿,心里惦记着慕容雅白的病,便在夜里赶了回来,司徒勤羽回到庄子时夜已经深了,过了子时,司徒勤羽看着慕容雅白屋子的灯已经熄灭了。
而茯苓在外头守夜,也不欲叫醒茯苓,自己悄悄溜进了内室,准备给慕容雅白一个惊喜,可谁知道进了内室,猛地往床上一扑,才知道那里头根本什么都没有,别说温香软玉了,根本就是放了一个玉枕,倒把司徒勤羽膈的不轻。
司徒勤羽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叫人,茯苓还睡得迷迷瞪瞪的,听见王妃的内室有男人的声音,也是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才发现原来是荣亲王,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茯苓根本看不清楚荣亲王的脸色,只听声音都知道这位主子生着气呢,茯苓连忙叫人进来点亮了灯,只见荣亲王的脸色可怕得骇人。
茯苓不明就里,此时也发觉出不对了,闹出这么大动静,王妃怎么不见了?荣亲王沉声问茯苓慕容雅白去哪了,茯苓也傻了眼,自己是亲眼看着王妃吃了药,进内室躺着的呀,还说自己很累,让人都不要打扰,这怎么、怎么人就不见了呢,茯苓是一直守在门口的,并没有闲杂人员出入呀。
荣亲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夜半归来,发现自己的妻子不见了,若是说别人掳走了也还罢了,至少还有个目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不见了,司徒勤羽想起被子里搁的那个枕头,还知道制造假象,证明慕容雅白是自己跑出去的。
荣亲王这就不懂了,二人本是两情相悦,本来也就说不上谁强迫谁,这慕容雅白还至于趁着夜深人静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跑了,荣亲王是打死也不信的,既然不是被人掳走了,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从茯苓的话里说起下午的情况,以及床上放着的掩饰的枕头,司徒勤羽几乎可以肯定慕容雅白是自己跑出去的,又不是要逃离荣亲王府,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慕容雅白是背着自己做什么事去了,他又联想到前几日慕容雅白为自己给皇帝万寿节送礼的事揪心并且出谋划策,司徒勤羽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慕容雅白该不会是为了自己去偷那个传说中的绣屏了吧,司徒勤羽坐在屋子里沉吟了一会儿,这么大动静闹出来了,慕容雅白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完成这计划的,别的不说,她连那落凤山在哪都不知道。
况且落凤山离这里虽然不远,但是也要借助马匹等工具才能到达,如果用走的话,一天也不一定能到,司徒勤羽断定慕容雅白必定还骑了马,既然骑马了,这庄子内的马匹是有数的,看少了哪一匹,沿着足迹就能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