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喝着酒。果然,人性薄凉。
那个女子的脸上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笑,语气却异常柔和:“公子,你喝醉了。”那个女子仍然假装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那个女子又蹲下身去,将刚才那个阔公子摔在地上的琵琶捡了起来,却发现,琵琶已经被损坏,那个女子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琵琶,似乎眼睛里快要滴出眼泪来。
“来,陪我喝一杯酒。”那个阔公子又将酒杯递到那个女子的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目光带着不屑,只是盯着那个女子的脸。
“对不起,小女子不会喝酒。”那个女子只是下意识地向后退让着。
可是,那个女子向后退让的小动作却惹怒了那个阔公子,阔公子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将酒杯往地上一摔,扬手就给了那个女子一耳光。
那个女子的眼底慢慢凝聚起晶莹的泪花,却始终固执得不肯落下,只是抬头,有些愤恨地死死地盯着那个阔公子。
就算是那个女子被那个阔公子扇了一耳光,也没有人来管那个女子。
因为,那个阔公子,是今天官船中,所办庆功宴的朝中大员的儿子,在场的,也大多是朝廷官员,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得罪朝中大员呢。所以,没有人理会那个女子的感受,仍然在悠闲地喝着酒,似乎这一切,那些朝廷官员都没有看见,或者说,是直接无视了。
那个女子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并不是因为那个女子自己被打,而是因为那个女子心疼自己心爱的琵琶,就这样被毁坏了,实在是心疼不已。
那个阔公子竟然猖狂地抓住那个女子的下巴,将酒杯中的酒硬生生地往那个女子的嘴巴里灌。
慕容雅白和刘心正巧被那个女子的哭泣声所吸引,连忙赶了过去。
慕容雅白看见一个弱女子被欺负,下意识地对着那个阔公子喊了一声:“住手。”虽然慕容雅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应该管这样的闲事,但是,慕容雅白看见一个弱女子这样被欺负,竟然没有人管,实在是忍不住,也不管不了什么理智不理智的了。
那个阔公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不屑地看着慕容雅白,又向慕容雅白的方向走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谁呀。”那个阔公子下意识地问着,上下打量了慕容雅白,又将视线转向慕容雅白身旁的刘心。
慕容雅白轻巧地避过那个阔公子,走到那个女子的身边,将那个女子扶了起来,一脸友好的样子,安慰着:“不用怕。”
那个女子有些感激地看了看慕容雅白,嘴角浸出丝丝血迹,衣服上还有残余的酒的印记。那个女子的嘴角微微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下巴那里还有被掐过的痕迹。
慕容雅白看了那个女子狼狈的样子,更加地气愤,可是,慕容雅白并没有直接质问那个阔公子。慕容雅白看得出来,那个阔公子应该是有身份人,慕容雅白觉得自己不能太鲁莽。
“她是秀女,竟然遭此侮辱。”慕容雅白直接点出了那个女子的身份,看向那个阔公子。
慕容雅白看到那个女子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被欺负的女子,是一个秀女。因为,这个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和慕容雅白、刘心身上穿的衣服,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有些不同而已。所以,这个女子一定是秀女,只是,为什么这样被欺负,而不吭声呢?
那个阔公子并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容雅白,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秀女,将来可是要伺候皇上的。”慕容雅白学着梅姑姑的样子说着,有些威胁的话语。
“将来,能不能伺候皇上,还不一定呢。”那个阔公子根本就毫不在意慕容雅白说的话,只是不屑地看着慕容雅白。
“可是,要是她伺候得了皇上呢?”这时,一旁的刘心淡淡地开口了,婉转清丽的女声蓦地插入。
那个阔公子听了刘心的话,有些慌乱,手上的酒杯掉了下去。
慕容雅白和刘心,扶着那个女子便走了。
慕容雅白将那个女子扶到了相对隐蔽的地方,扶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船舱里。
“谢谢你们。”那个女子感激地望着慕容雅白和刘心,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没事吧?”慕容雅白看着那个女子,有些担心那个女子别的地方受了伤,用视线上下扫视着。
“我没事。”那个女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嘴角又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被抓来的吗?”慕容雅白下意识地问着,眼里流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我叫云儿,是被父母送来做秀女的。”云儿的眼里有悲色闪过,却很快地消失了。
慕容雅白在想,云儿的父母怎么这么狠心啊,竟然送云儿进宫做秀女。
云儿,从小家境优越,出身于大户人家,父母视云儿为掌上明珠,云儿有一个快乐而温馨的童年,云儿父亲经常带云儿玩,给云儿买很多的玩具,哄云儿开心,云儿母亲也十分疼爱云儿,什么事情都依着云儿的,几乎是百依百顺。
可是,就在云儿十三岁的时候,云儿的母亲却突然病逝了,云儿听家里的下人说,云儿的母亲是抑郁而死,因为云儿的父亲迷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想要将那个青楼女子娶进门来,云儿的母亲不同意,云儿的父亲整日彻夜不归,云儿也想起来,云儿有的时候,总是看见母亲偷偷流泪,父亲也比以前回家少了,云儿问父亲,父亲只是说太忙了。
可是,自从母亲病逝后,云儿的父亲新娶了一个女人,好像是个青楼女子,云儿也意识到母亲是抑郁而终的,人家都说怀胎十月,可是,云儿的后娘在进门七个月后,便生了一个儿子,云儿的父亲非常高兴,整日抱着弟弟,哄着弟弟睡觉,云儿的父亲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疼云儿了。
云儿新娶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云儿的后娘,对待云儿尖酸刻薄,整日地骂云儿。于是,云儿的后娘在听闻选秀女以后,便将云儿送了来,云儿的父亲竟然也没有反对,什么也没说。
云儿不懂,为什么一个青楼女子,将父亲迷惑成这样,还让母亲病逝了,父亲对云儿也是不闻不问的。
云儿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呢喃着说了一句:“我的琵琶。”
云儿十分精通琵琶,从小,母亲就教云儿弹奏琵琶,云儿母亲的琴艺也非常之好,云儿也十分喜欢弹奏琵琶,每当云儿想念母亲时,便会弹奏琵琶,那个琵琶,是云儿的母亲送给云儿的。可是,就在刚才,那个阔公子却将云儿最心爱的琵琶给毁了。
慕容雅白听云儿说起琵琶,又想到刚才她确实是看到了一把琵琶。
云儿又说着:“那把琵琶,是我娘送给我的。”说着说着,眼角的泪不自觉地滑落了出来,眼里又有着对娘亲深深的眷念之情。
“我去帮你拿回来。”慕容雅白坚定地对着云儿说着,一副愿意帮助云儿的样子。
慕容雅白又将视线转移到刘心的身上:“你先照顾云儿,我去拿云儿的琵琶。”
说完,便朝着刚才云儿受欺负的地方走去了,迅速将那把琵琶拿了回来。
可是,慕容雅白将那把琵琶递给云儿的时候,那把琵琶已经破了,琴弦也断了几根。
云儿用指尖触摸着那把琵琶,摸着断掉的琴弦,云儿想到了自己早就病逝的母亲,又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云儿,你别哭。”慕容雅白安慰着云儿,希望云儿不要这么伤心,对身体不好的。
云儿泪眼朦胧地望着慕容雅白,眼睛里也有了些许光亮。
“以后你就叫我雅白,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了,我们以后就是好姐妹了。”慕容雅白扶着云儿的肩膀,目光温和地看着云儿,一脸坚定地说着。
“对啊,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一旁的刘心也友好地说着。
“你的房间在哪?我们送你回房间吧,脸都肿了,我帮你擦药。”慕容雅白目光清和地对着云儿说着,又扶着云儿。
云儿点了点头,说:“我带你们去吧。”
云儿带着慕容雅白和刘心去到了自己的房间,原来,云儿的房间就在慕容雅白和刘心房间的旁边,只是慕容雅白和刘心,终日都待在房间里,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的隔壁房间住着什么人。如果慕容雅白和刘心能够多留点心,说不定,早就和云儿认识了,云儿不会被那个阔公子欺负。
慕容雅白细心地帮云儿擦着药,将药涂在云儿的脸上,为了让云儿的脸能够早点消肿。
“真的很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此时的云儿,终于有了些精神,没有了刚才的有气无力,只是笑容里还是有着伤感和无奈。
“我说过,我们是姐妹,所以,就不用道谢了。”慕容雅白扬起了天使羽毛般柔软的笑容,对着云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