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司徒勤羽是有雄才大略的,若不是因为自己心中一腔抱负,也就不必为了一个萧氏而费那么大力气才能废掉她,想起朝堂上最近的波谲云诡,司徒勤羽也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为日后筹谋。他从前只想实现自己的伟业,认识慕容雅白之后,便在自己的未来规划中也添上了慕容雅白一份,若他是这天下之主,是一定要和慕容雅白共享的,而若让外人知道他心目中唯一的皇后人选连一个王府都打理不了,如何能堪当国母大任。司徒勤羽不希望任何人在背后说自己的慕容雅白的坏话,因此事事都要做的缜密,对外秦碧云到正院里来帮衬慕容雅白处理府上庶务,也好说话。
因着是正月,其实大头在年前都已经处理完了,出了正月刚开春儿的时候也没什么大事,以秦碧云的才华,处理这小小一个王府的庶务还是不在话下的,她早晨到了正院和慕容雅白一起吃了早饭,不到半响,回事的人已经都打发干净了,慕容雅白看着秦碧云这杀伐决断的手腕,不得不佩服秦碧云。
“秦姐姐真是有能耐,这才多大一会儿,这么大一个王府就被你理了个通透,我是不成啦!”
慕容雅白在前头一个王妃手里受磋磨的时候,秦碧云没少帮衬她,如今也敢在慕容雅白跟前拖个大,只道:“哪里哪里,你要是实在感激我,把这个王妃给我做做也使得。”
二人一时说笑打闹,过了午膳,秦碧云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司徒勤羽分管吏部,其实不管是哪个衙署,刚出了节日,也都没什么大事,一般这个时候司徒勤羽差不多也就该回王府了,果然慕容雅白等了一会儿,司徒勤羽便进了正院。
慕容雅白身边的丫鬟就伺候着司徒勤羽更衣去了,慕容雅白以手支颐看着外头的景色,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尤其是今日艳阳高照,院子里正好开了一株梅花正俏,慕容雅白嘟着嘴望着那梅花出神发呆,司徒勤羽便从后头揽住了慕容雅白,她这个样子想事的时候总让司徒勤羽忍不住亲一亲她的嘴角,慕容雅白回过头看,叹了一声:“子瑜……”
便将头靠在了司徒勤羽怀里,自打荣亲王请立慕容雅白为正妃之后,慕容雅白日日欢快,少有这样惆怅的时候,司徒勤羽便眉头一皱,看着怀中的人儿道:“怎么了?这么惆怅的样子。”
慕容雅白扭了扭身子坐正道:“做这个正妃也太没意思了,你天天不在家,我就看着秦姐姐处理一些府上的事物,自己也没什么事可做,真是好无聊啊。”
司徒勤羽一听这话,慕容雅白是在埋怨他在家待的时间太短?自己没空陪着她了?便伸手点慕容雅白的鼻尖儿道:“行了行了,我抽空陪你去京郊的庄子上住好不好,左右春天事情也少,专门抽出十天陪你去泡温泉。”
慕容雅白一听他戳破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司徒勤羽身上扭来扭去的,司徒勤羽面色是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忍不住在慕容雅白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慕容雅白脸色一下子红透了,粉拳轻捶司徒勤羽道:“哎呀讨厌死了,真坏。”说着就挣开了司徒勤羽的怀抱,跳下贵妃榻跑到妆奁前头翻找着什么,司徒勤羽哈哈大笑了两声,跟着慕容雅白到了妆奁前,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小妻子:“我为你画眉好不好?”
慕容雅白扭着身子不肯,司徒勤羽是出了名的手残党,画出来的眉毛弯弯曲曲的不能看,偏偏还特别喜欢为慕容雅白画眉,号称是什么闺房之乐,慕容雅白才不吃这一套呢,那么丑还得自己擦掉,多费劲。
司徒勤羽就偏偏要画,二人这么一笑一闹,也就过去了半下午,用了晚膳之后,便歇在正院里,原本是打算去小书房再看一会儿公务的,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娇妻的温言软语,一向勤政的荣亲王今日也不得不放纵自己一回,舍命陪佳人了。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二月二十九是圣上的万寿节,这万寿节过的也刁钻,偏偏四年才一回,多少上赶着巴结的官员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可都是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好天恩。
本来司徒勤羽是素来不在这上头用心的,不过今年因为他之前动作太大,废了先前的王妃,给了萧氏一族好大的一个没脸,可惜当初未能将萧家压死,如今他们又淳淳欲动的想要翻身,在皇帝身边进了不少的谗言,司徒勤羽打算以这次的万寿街为契机重新拉近一下兄弟感情,也全面收拢自己的势力,准备低调行事。
因此带着慕容雅白在京郊的温泉庄子上住了小半个月了,还没有回京的打算,慕容雅白在庄子上住的也快活,到底比在王府的规矩少,住的也开心,司徒勤羽体恤她,也就逗留在庄子上流连。慕容雅白虽然玩儿的开心。
但是还是关系司徒勤羽的日常行动,虽然他人陪着慕容雅白,但时常也发愁深思。
慕容雅白不知道司徒勤羽是为什么事而发愁,不过也想着能替他分担一点是一点,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是为皇帝的万寿节寿礼而困扰,眼看着司徒勤羽吃不下睡不好的,慕容雅白也跟着着急。慕容雅白知道在自己之前的萧王妃,虽然不得司徒勤羽的宠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贤内助,像这种小事必定有无数种办法给司徒勤羽参考处理,而慕容雅白,除了能在他深夜愁苦的时候说两句无关痛痒安慰的话,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方法,慕容雅白这时候开始讨厌起自己来,为什么存在在他的身边却不可以帮助他呢。
司徒勤羽自以为对于这些事的焦虑掩饰的很好,慕容雅白看不出来,慕容雅白也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让身边的人看出来,可是慕容雅白身边的大丫鬟茯苓却是看得门儿清的。茯苓原本就是司徒勤羽身边的人,被司徒勤羽派来照顾慕容雅白,慕容雅白之前只会给王爷找事儿的样子很不得茯苓喜欢,而今天,这个只知道找事儿的慕容雅白也会替王爷着急了,茯苓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滋味,这王妃终于知道关心王爷了,替她俩着急的茯苓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这个王妃关心王爷还真是特殊,想不到好方法帮她,有那份儿心好好照顾也行,偏偏眉宇间那股焦虑和自责是瞒不住人的,茯苓都能看出来,何况是荣亲王,可是慕容雅白不肯和荣亲王坦白,只想着凭自己的实力去帮助他。
荣亲王不知道慕容雅白是为了什么事发愁,只觉得她寝食难安的,便在皇帝万寿节的事儿之外又添了一件心事,茯苓才刚对这两人放了心,看到这两人又互相替对方担心却又不说的时候,茯苓简直要扶额无语问苍天了。她终于忍不住旁敲侧击的向慕容雅白提了提,对于荣亲王发愁的事情,其实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慕容雅白和荣亲王住的庄子是在城郊,而据说距离上京城六十里的地方,靠近永安郡有一座山,名叫落凤山。
据说落凤山里有一位隐居高人,他手里有一副举世无双的苏绣屏风,乃是他过世妻子的遗作,世间仅此一件,而那件苏绣屏风绣的乃是全国堪舆图。
若能得到那屏风献给皇帝,必然能引起轰动,慕容雅白听了茯苓的话,心里有了计较,决定跟司徒勤羽提一提,让他想办法弄到这个屏风就是了。没想到慕容雅白在晚膳时顺嘴和司徒勤羽说了,司徒勤羽叹了一口气道:“皇上看着那屏风很久了,可是天下多少人都眼巴巴看着呢,可别说见一见那屏风了,连那个隐居的人的袍角都没摸到过,我都怀疑是否是世人以讹传讹了。”
慕容雅白听了这话心头凉透了,意思是这条路是不通的了,可是慕容雅白不甘心,这回连茯苓都没说,慕容雅白心想,谁啊,也不看看我是谁,神偷诶,别说一个小小的山里人了,王府我都不在话下。慕容雅白知道具体的地点,便想着趁着司徒勤羽不注意,帮了他这一个大忙,让司徒勤羽不一直将自己当做一个娇弱女子来保护,一举夺人。别人都拿不到的东西,到我慕容雅白这里,就是不在话下。慕容雅白这里已经脑洞开的过大想飞上天了,那边儿荣亲王看着自己妻子有点傻傻的笑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过几****要回京里一趟,你好好待在庄子上,不许乱跑,要不要碧云过来陪你。”
慕容雅白听说司徒勤羽要回京一趟,趁着他不在庄子里的时候,自己往落凤山走一趟是最合适的,不让司徒勤羽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替他办好这一次的事儿,慕容雅白哪里还肯让人过来呀,司徒勤羽这么说了,慕容雅白便故意撒娇卖乖道:“哎呀不会啦,你不在的时候我正好痛痛快快的泡一回温泉。”司徒勤羽一听温泉,笑得有些促狭,二人在温泉边儿上可没少做了荒唐事,慕容雅白看他笑得不正常,自己也红了脸,推他道:“哎呀你讨厌,想什么呢。”
明明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可听在荣亲王耳朵里,这软软糯糯得声音根本就是无形的挑逗,呼吸不禁有几分紊乱,手脚也不安分起来,慕容雅白拍开他的手,径自下了床走到镜子前涂涂抹抹起来,荣亲王偷袭不得手,一脸的不满看向了慕容雅白,慕容雅白的目光从镜中和荣亲王对视,不禁扑哧笑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