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腰,走得极为缓慢,拄着拐杖一步一挪。
带到人走进药堂,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愕然,“是你!”几乎异口同声。
曹玉眼见两人的身份,顿时好奇不已,“原来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许清菡脱口而出,曹冲气呼呼的,准备转身便走。
“折腾了半日,居然来到一个骗子的药堂!”
他一甩袖子,柱着拐杖便欲转身。
“她并非是骗子,城中多人说起医术精湛,父亲,既然来了就在此处看病。”
眉心微微拧起,禁不住儿子苦苦哀求,他改变了主意,立刻转过身来,“那好吧,我倒要瞧瞧!”
被搀扶着在一旁坐下,曹玉立刻上前,低声道:“父亲原本身体硬朗,可是,自上次外出归来后,身体便迅速地垮下去,终日只说心口疼。”
清亮的眼眸流出几分乞求,一眨不眨地直凝视着许清菡。
微微地叹了口气,许清菡边上前为他诊脉。
“气血不畅,肝火旺,常年的忧虑显得心气不足,大人,功名利禄虽是好东西,可同时也伤身啦!”
气恼地握紧拳头怒视着她。
曹玉瞧见,连忙按住父亲的肩膀,“简直神了,每时每刻只想着外面的功名利禄,若是早早地放下,也不至于缠绵于病榻!”
不满地横了儿子一眼,并未再开口。
只等到许清菡写下方子,他却当着众人的面,一点一点地撕碎。
“父亲做什么?”
曹玉顿时急了,想着一把抢了过来时,可是细细碎碎的纸条从指缝间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
“父亲!”他拉长的身影,心中不解。
摊开的细碎的纸条托在手中,面庞浮起了一丝苦笑。
“因为病情的缘故,父亲的行为有异议,还望许医师别放在心上!”
“也没什么,既然有太医会露面,自然是药到病除,撕了也好,省得被人瞧见贻笑大方。”
“我们走!”一拍椅子,他霍然站起。
身子一阵眩晕,曹玉立即扶住,深为无奈地搓着手掌,神情不安,他轻声道:“父亲近来难以克制,常常发脾气,瞧着他面色蜡黄,怕是身子不适!”
众人瞧来皆看不出来缘由。
目光低垂望着地上的碎纸片,许清菡微微地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曹玉只能无奈地转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沛前来打扫时口中嘀咕着,“真是可笑,一个特意前来,一个却不肯用药,也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白白耽误今晚回家的功夫。”
忙碌了整天,许清菡准备安歇时,外面的响声异常的急促。有人要出急诊了,迅速地起身来到门口,开门的居然是曹玉。
“怎么啦?”
焦灼眉心处作一团,他不再开口连连地催促道:“走,父亲不好了,刚刚晕了过去!”
许清菡脚步一顿,最后咬牙抓过来药箱,立即随着她来到曹府。
路上许清菡坐在轿子,曹玉快步上前说起来。
“父亲因为晚饭的菜冷,吃得肚子不适,将厨娘忘了个狗血淋头,谁知道话音刚落,人顿时手捂着心口,整个人再也站不起来。”
下午抓了药,愣说自己没病,不肯吃药呢。
躺在床上的曹冲显得比之前更为虚弱,脸色蜡白如纸,声音细小而又微弱。许清菡连忙掏出针。
夫人在一旁直抹泪,曹玉的眼眶通红,悄然上前看向床上的父亲,心中难过,依偎在哥哥的怀中嘤嘤地哭泣着。
许清菡施完针,方才起身对着他们道:“人只是暂时晕过去,很快便会清醒过来,你们先去歇息吧!”
曹飞泪眼盈盈地执着许清菡的手,紧张地问道:“父亲,不会有事吗?”
“当然不会啦!”
许清菡微微地一笑,“倒是你眼睛哭肿了,曹侍郎见了岂不心疼?”闻言顿时破涕为笑,心中异常感激。
离去时频频回望着。
人终于悠悠地醒转过来,厨房里面的药再次端来,待到睁开眼睛,许清菡面庞顿时映入了眼帘,他挣扎着坐起来,颤抖的手指着,想要张口喝骂,可是浑身虚弱无力。
刚刚的动作已然令他出了一身虚汗。
见他鼓出的眼睛,恼怒的神情,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曹玉已然瞧见,连忙上前扶住父亲,“父亲终于醒了。”他将儿子往旁边一推,冷冷道,“是谁将她请来的。”
“父亲,今日已经夜深,儿子担心才将许清菡找来,她的医术精湛!”
唇角衔着抹冷笑,怒道:“你走!”
砰的一声,将煎好的药摔在了地上。
许清菡悠悠地整理着药箱,缓缓起身。曹玉神色焦灼,呆在一旁着实想不通,“父亲,许清菡不能走,你为何要针对她呢?”
“京都的医师多的是,为何非找她不可让她走?我不想再在家里见到她!”
许清菡朗声道:“那么曹大人保重!”
“慢着,你之前对我做过了什么?”
头疼欲裂,他冲下来抓住许清菡的手臂,命人上前检查包袱。
许清菡不住地挣扎着,眼中闪过一丝的怒火,大声叫道:“之前你晕倒了,我好心将你救活,现在恩将仇报!”
“对呀,父亲,许清菡说得不错!”
曹玉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同时示意人离开。
自己扶着他来到了桌床边坐下,温声道:“父亲之前晕倒了可还记得?儿子并非舍近求远,而是没有办法呀,许清菡住在药堂里,我们只能够将她请来!”
“你们……”曹冲手指哆嗦地指着儿子,恼怒无比,“为何时时向着她说话,她也有夫君,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我知道,他叫叶瑾城!”
曹玉面上浮起一层苦涩的笑容,“白日已经听说了!”
是尹心莲辗转托人告诉他的,还说起二人之间的感情深厚,一般人难以分开,就连公主想要嫁给叶瑾城,他也丝毫不肯接受,怕她受半分委屈。
像许清菡这般善良的女子确实应该受到温柔的对待。
唇角泛起一股苦涩,他幽幽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