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待着什么?”
魅看着离洛望着那茫茫远去的雪山,明知故问。
离洛放在车窗帘,躲在角落里,不理会魅。
而秦雪儿看看着离洛那双忧伤,以及思念的眸子,嘴角微微抿着,伸手到离洛的头,轻轻地拍了拍,张口说:“锦小白,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表情。”
离洛转眸看着秦雪儿,发现她的眸子是湿湿的一片,却笑着安慰自己,就像是小主人一样,轻拍着他的头,双手握成拳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秦雪儿看着克制着情绪的离洛,眼中的泪瞬间掉了下来,那一刻她忍不住了,就在皇甫毅将离洛带回来的时候,她便一直忍着自己的情绪,一看到离洛,她就想起许锦书,那个笑得一脸清冷,对什么事都从容的人,虽然嘴巴很损,但是对她却很好很好。
“秦小姐,你说小主人什么时候会醒来?”离洛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那双带着忧伤的紫色眸子,紧紧地盯着秦雪儿的眸子,抓着她胳膊的手,有些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将悲伤宣泄出来。
秦雪儿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泪珠沿着脸颊,滑落在那上好的锦缎上,手从他的头上落下来,双手捧着脸,不让人看到她哭泣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多么想救她,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救,我救不了……”
离洛看着接近崩溃的秦雪儿,愣怔了一会儿,想了很多很多事,也想到了有些人说过的话,想到了对小主人的承诺,还有誓言,那双紫色的眸子里的忧伤换成了坚毅,他挺着背,看着被风吹起的车窗里,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嘴角笑着说:“秦小姐,我们一起等小主人回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
“等待?”秦雪儿慢慢放下双手,幽幽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离洛,迷茫地问了句。
“恩,等待,等待小主人回来。”离洛的话就像是落地的大陨石,很重很重却让人觉得那样的笃定,有一种想让人去相信他的话。
“……恩,我们一起等着她回来。”秦雪儿将眼泪在衣袖上一抹,一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魅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离洛,她伸了伸手,终究还是放了下来,现在他不认识她,也幸好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或许他永远会让自己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所以只能看着离洛与秦雪儿,互相安慰,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却一句也插不上嘴。
离洛至始至终都没有理魅,因为他还没有办法原谅她,借着小主人的样子接近他,虽然也因为她,他误打误撞探视到了小主人的处境,但是仍旧不行,小主人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任何人能亵渎的。
秦雪儿只是看了一眼魅,她听过皇甫瑞说过,皇甫毅也有一只妖精仆人,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第一次见,她身上的气场冷冷的,虽然不及皇甫毅冷,但是还是让秦雪儿止步,不想与她有过多交集,所以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故意忽略了这个大美人的存在。
也许这就是许锦书曾经说过的,有些人看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是欢喜不已,有的人看第一眼时,心里却很排斥,不是她得罪了你,只是你们磁场不合,说的就是魅和她。
想及此,秦雪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一抹悲伤划过心房,在心底问了一句:锦小白,我要等多久,你会回来,这等待的时间里,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车厢里只有魅与秦雪儿,还有离洛,破晓与漠商先走了,漠商要带着破晓去见破晓的娘亲的墓,所以他们要到一个月在夜阑的都城……阑瑟,再会合。
离洛之所以留下来,只是想要看看秦雪儿,不为什么,只是帮他的小主人守护这个女孩一阵子,他的小主人曾对他说过,她不相信皇甫瑞对秦雪儿的感情,不是想相信那是真的,而是不相信会爱秦雪儿很深,与美人比较,皇甫瑞应该更喜想要的,比如江山。
所以他想替他的小主人守护这个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一个人的等待太孤寂了,多一个人陪自己等待,心里不会那么的孤独。
“离洛,你今后打算怎么办?”秦雪儿将眼泪抹掉,靠着离洛近了一些,随口问了一句。
“跟着你。”离洛眨了眨纯真的紫色眸子,说道。
要是按照以前,秦雪儿肯定会高兴地大喊大叫,满眼花痴,抓着离洛的手狠狠的揩油,可是现在她不会,因为离洛是她的仆人,突然说跟着自己,肯定是她料想到了,所以跟离洛说,让他看着自己。
“是她说的吗?”秦雪儿靠在后车厢壁,歪着头,眼中笑着,却让人觉得伤心,离洛想着,秦雪儿有些不一样了。
离洛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又加了句:“但是,我只会保护秦小姐一阵子,我想去修炼,我还不够强,我要变得更强,等到小主人回来,再也不会这次的情况发生。”
秦雪儿看着离洛那很认真的眸子,心底有些羡慕,但是更多的是欣慰、欢喜,欢喜着锦小白那身边有这样的妖怪仆人,还有一丝惭愧,惭愧她不知道该为锦小白做些什么。
“去吧,我支持你!”
离洛听到秦雪儿的话,咧嘴一笑,又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染上哀愁,她的笑看起来很苦涩,声音还带着懊恼,心里便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着给她打了打气:“秦小姐,你只要好好的活着,等着小主人回来就好了。”
秦雪儿被离洛看出了想法,她有些红了脸,将眼睛瞥向四处,有些尬尴地笑了笑,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哈哈……”
离洛看着秦雪儿那别扭的表情,努了努嘴巴,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困惑着,她为什么脸红。
就这样车厢里,他们三人开始沉默起来,离洛趴在窗前,看着外边经过的风景,秦雪儿则是倚在后车厢的一角,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魅则是眼睛直直盯着离洛,心中升起无限的苦涩,却又说不得,做不得,只能干干地看着。
就这样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外边的一声叫唤,将三人从各自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小雪儿,下车了。”
此时,马车也平稳地停了下来,帘子被皇甫瑞掀起,他朝着秦雪儿伸出一只手,秦雪儿看着他笑了笑,最里边移动到外边,将手伸到他的手中,借着他的力,跳下马车。
离洛与魅也跟着秦雪儿下了车,魅走到了皇甫毅的身边,而离洛却傻傻地一个人站着,望着来时的路,他依旧没有放下心,他的小主人不回了,他变永久放不下心。
等待,还真是一件折磨人的时,并非只有爱情里的等待苦,什么样的等待都有不同的苦,只是有时候我们把爱看的太重,所以忽略了其他的等待之苦。
当你特别看重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或者一件物品,那么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痛与苦,便在你的身上无限的放大,让你觉得无法承受,刚刚一想,就觉得疼得就像是万箭穿心,而别人则会认为你矫情,其实这与矫情无关,只是我们看得太重太重……
“我们这是在那里?”秦雪儿看着眼前的景色,是一个依山旁水的山庄,看着这门的大小,门前的装饰,便能看出,这个山庄很华丽,肯定住着富贵或者大侠之类的人。
“怡然山庄。”皇甫瑞拉着秦雪儿的手没有放开,低头看着她那天真的笑脸,回答道。
秦雪儿点了点头,又抬头望着皇甫瑞的眼睛问了句:“我们不是要回阑瑟?”
“回阑瑟还要半个月的时间,今天天黑,我们要在这里过夜。”皇甫瑞拨拉着秦雪儿的头发,眯着眼睛,很有魅力一笑,可这笑仍旧带着改不掉的痞里痞气,一点都不像个皇族的三王爷,真是愧对了这个身份,秦雪儿想着。
“哦,你们认识这山庄的主人?”秦雪儿又问了一句。
“恩,你看。”皇甫瑞指了指在大门处与山庄里人说话的皇甫毅。
秦雪儿看着山庄的人对皇甫毅那么恭敬,甚至还向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弯了弯身子行了一礼,看来他们在这里的委婉很高。
秦雪儿在想着,就被皇甫瑞揽着肩膀,走向了怡然山庄大门。
在路过皇甫毅的时候,皇甫毅突然转身,将秦雪儿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还以为她要对自己说什么,却看到他朝着离洛的方向,喊了句:“离洛!”
她的脸色一下子浮现上尬尴的红色,不过在顺着皇甫毅的视线看去时,她看到离洛正望着来时的路,很出神,她知道离洛是放不下锦小白,她也放不下,她顺着离洛的视线,也望了一眼,嘴角微微泛着苦涩,任由皇甫瑞揽着她走进去。
她心底此时想着:等待真得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锦小白,你要快点回来啊!
傻傻站在那里遥望着来时路的离洛,听到这一个冷冷的嗓音,久久才回过神,抬眸看着大门口处的皇甫毅,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了她。
“走吧!”皇甫毅看着离洛来到他身前,对他说了一句,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却多了一丝情绪在里边,是因为有了不同的心境。
“恩。”
离洛应了一声,看着皇甫毅转身走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向着身后看了一眼,转过头,马上加快步子追上皇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