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轩辕言一众就得到消息,这伙胡人自己没办法与他们抗争,就开始打起了拉帮结派的想法。边境外的胡人数目虽然不比大翊国的多,但他们大多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族群,和大翊人有百般的不同,生来强而有力,骁勇善战。
如果让他们的族群再联合别的族群,他们大翊致胜的把握就更低了一些。
原本胸有成竹的情势霎时转变,轩辕言忧心忡忡的和皇帝彻夜商讨,看看究竟该怎么做能够扭转局面,让大翊站在上风。
局势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皇帝时常歇在御书房,把所有的事情都暂且搁在脑后,余玉也被冷落了数日。哪怕亲自送补汤过去关怀,也会被大太监知会一声概不相见。
然而她是个懂事明理的,知道这样的情况关乎整个国家的命运,即使有一点心忧和委屈,也不多作埋怨,只嘱咐大太监好好照料,带着补汤又回到自己的宫殿。
宫女见她郁郁的模样,忍不住良言劝诫,“娘娘,皇上这是在为大翊的征战做准备呢,忙不过来顾不上您是正常的,您就不要伤心难过了。”
余玉哪里是那么小门小气的人,看了她一眼,叹气,“本宫怎么会这样想,只是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帮上皇上一点忙……”真的是无力又惭愧。
接连几日之后,皇帝和轩辕言仍然没拿出定论,只是从派去调查的人嘴里得知一些情报。
这伙与他们争战的胡人是鲜于一族,一直都是胡人里的野蛮部落,在胡人中都不甚得人心,好似他们这里的匪类。然而是人都是有野心的,他们大翊国富民安的盛状也早就被不少人觊觎。
鲜于一族正是抓住了其他胡人同样的心思,鼓动其余的部落族群,而其中最有势力和实力的,便是拔列族群。
胡人有许多个国,其中最富硕,兵马最强盛的,也就是以拔列族群为主的明国了。明国相较起大翊来,几乎是丝毫不差,除了百姓的数量和国土的占地少些,绝对会是大翊强劲的对手。
如果明国真的起意要争夺这片国土,大翊就真的摇摇欲坠了……
焦心的感觉让轩辕言和皇帝都郁气难消,还是已经身为重臣的周宗生斟酌之后开口道,“臣倒是觉得,我们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此话怎讲?”父子两连忙追问。
周宗生不急不缓的,“据臣的了解,明国人都不是野蛮暴虐的人,兴许不会和这些鲜于族的同流合污。”
这些都只是猜想,轩辕言的眉头仍然是没有松开。这仍然是大翊的一大威胁,心头大患。而周宗生不止是想要自我安慰这么简单,想到更多的,“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如主动一些,与那明国坐下详谈,或许,他们能成为我们的助力也不一定。”
虽说和鲜于联合,一场恶战,或许可以占据他们大翊的沃土,然而若是不费一兵一卒,还能让明国得到莫大的好处,这样的买卖,可能还是有可以商谈的余地的。
轩辕言和皇帝都沉默了,种种考虑过后,做下了一致的决定,不是害怕打仗争战,只是战争里最受苦的,不还是百姓?
周宗生主动请命要前往胡人的境地与明国的君主亲自谈判,不需皇帝以身试险,否则对方万一起意拿捏住大翊命脉,谈判也就没有了意义。
皇帝同意,嘱咐周宗生一路小心,而轩辕言考虑一番,也决定跟着他一并上路,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个脑子,一起思考,门路总要多一条。皇帝有些不安,却是没有出声劝阻。哪怕他现在身居高位,却也仍然以稚子的目光崇敬着轩辕言。
要出门之前,轩辕言向沈清宁交代了一切。
沈清宁心慌,接着坚持的,“我要和你一起去。”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医馆被徒弟和石芝兰照看着,徒弟还时常为她治疗补养,与常人相较着看上去,也就是略微苍白一些。不会有人想到她内里的毁坏。
轩辕言自然不肯她跟着自己一路磋磨,更不知道和明国的谈判下场如何,“清宁,你不要再闹。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沈清宁打断,“你带不带我去,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不会独活,我也绝不会。”
轩辕言噎住,深深的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哪怕有去无回,能够葬在一处,这辈子也不算对她没了交代。
周宗生动容的看着这一对,本也想劝说一二,觉得以沈清宁的身体就不要再跟着他们折腾了,好不容易将养成这般……然而到了最后,只得沉默的接受了一起启程的事实。
没用几天,他们就来到了胡人的地界,明国的君主真的如传闻所说,是个明理睿智的人物,将乔装的他们迎了进来,开门见山,“其实我也不想要无故打仗,说说看你们可以提出什么条件。”
因为地势缘故,他们的资源或是什么,总是不比大翊,若不是鲜于族的话略微打动了明国的皇帝,此时也不会动了心思再与大翊人接洽。
场面比三人想象中的好许多,周宗生和轩辕言对视一眼,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侃侃而谈。
拔列明竣仔细的听着,越听,眼睛就越亮。连道了几声好。比起打仗彼此损伤,抢夺大翊的土地,周宗生说出共赢和谐的场面,才是他最想要的。不需要民不聊生,就能让明国更加繁荣昌盛,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然而眼看着就要结束美满的谈判,签署约定,一个一直坐在拔列明竣身边的美貌女子忽然凑到了他的耳边。
拔列明竣一面听着,一面眼神就在丰神俊朗的轩辕言身上停留。
“你们提出的我们都可以答应,只是,我们这里也有一个条件。”
轩辕言皱眉,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果不其然,拔列明竣带着笑的道,“也不是什么为难的条件,只是我这妹妹看中了你,若是能结为秦晋之好,岂不更妙?”
周宗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沈清宁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