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两日,轩辕言和沈清宁到了,轩辕煊亲自迎接两人,话里的亲密和态度的亲昵,叫人不敢对这住在宫外的两位稍有怠慢。
沈清宁和轩辕言没有任何的不自在,更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议论,行医本来就是一种修行,两人如今更是心境平淡,别无烦恼,等亲自参加完儿子的人生大事,就更加少了一桩牵挂。
离婚礼还有两日,沈清宁和轩辕言被安置在宫内住下,因为大婚在前,朝中也空闲许多,轩辕煊整日都与他们待在一起,要听关于医馆的故事。
沈清宁立刻和他分享了许多,说得绘声绘色,叫轩辕煊听得愈发感兴趣,到晚上也要与他们歇在一处。
一家三口从来没有这般亲密的时候,即便很快又要分离,但彼此的心里还是分外的满足。
轩辕雪得知这个消息,细细的打扮了,前往宫殿行礼。
听到宫人在外的汇报,沈清宁愣了一下,转头问轩辕言,“这是康丹丹的女儿?”和康丹丹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她的结局,从来就没有什么恶意,对她的女儿也只有怜悯,毫无阴暗情绪。
轩辕言只有一子一女,没什么好隐瞒,察觉沈清宁的态度是平和的,点点头,“她是康丹丹的女儿,轩辕雪,和煊儿的关系很是不错。”
话说得不假,轩辕雪进来,就对轩辕煊投去一抹委屈可怜的目光,她生的玉雪可爱,还未多张开的脸庞精致漂亮得像是瓷娃娃一般,叫人很是不能忍心。
这叫轩辕煊颇有些无奈,“雪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朕欺负了你不成?”
轩辕雪依赖他的情绪不作假,娇蛮开口,“就是皇帝哥哥欺负了雪儿,雪儿知道皇帝哥哥就快要成亲,还想和您多亲近亲近,谁知你竟然把雪儿丢在一旁,压根就不理睬雪儿……”
不光面容可爱,声音也是十分的娇软,这么委屈几句,任是谁的心也是强硬不来的。
轩辕煊连忙哄了又哄,才叫这轩辕雪的脸上露出笑意,很满足那句‘你是朕唯一的妹妹,朕疼谁也不会忘了疼你。’接着,轩辕雪就对轩辕言和沈清宁行礼。
一声父皇叫得轩辕言心里熨帖,而沈清宁也很坦然接受了那句母亲,甚至还把准备好的礼物给她,是一只很漂亮的鸽血玉镯,哪怕放在宫中,价值也是十分不凡的。
“谢谢母亲。”轩辕雪乖巧的收下,笑得时候还露出两颗虎牙,招人喜欢。让人觉得哪怕沈清宁此刻就留在宫中,也能和她相处的愉快。
轩辕言见沈清宁和轩辕雪相见融洽,心情放松下来,也让轩辕雪留下一并听关于他们医馆的故事。
在外看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而背地里,轩辕雪回宫,却是哭红了一双眼睛。
“我的生母含冤逝去,我却还要在凶手面前装乖卖巧!若让我母亲泉下有知,定然再度被伤了心。”
身边宫女切切安抚,又出了个什么主意,叫轩辕雪的泪水停下了,有几分惶恐和犹疑的望着她,终究在鼓动和挑拨下做了决定。
大婚那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因余玉的家世低微,为了堵住那些迂腐朝臣们的口,轩辕言还着重安排了一下,叫余玉成为了周宗生的义女,身份一下子就拔高了。再没人能置喙什么。
只是好事多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沈清宁突然出了意外,略饮了一口淡酒之后,她就觉得呼吸不畅,头疼欲裂,本要和轩辕言求助,才开口,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清宁!”
“皇太后!”
一时,宴会场所乱作一团,轩辕言慌忙扶住倒下的沈清宁,“叫太医,叫太医!”
太医赶到,立刻指出沈清宁这是中了奇毒,他们解是能解,但这毒的毒性太过猛烈,哪怕解得开,也给她的心肺留下了永远的创伤,会留下比较严重的后遗症。
八尺的男儿红了眼眶,轩辕言顾不得去手刃背后下毒的人,切切的守候在沈清宁的身边。
出了这样的事,婚礼自然是办不成了,只能延后。部分人都有些不满,觉得很不吉利,唯有新郎新妇两人不这么想,余玉很感激他们,也和轩辕煊一样的关心,“还是母后的身体比较重要,婚礼什么时候办都是一样的。”
两人手拉着手,心里的仓惶退去许多,轩辕煊更是确定自己的决定不错,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清宁醒来,才知道婚礼的事情,有一些愧疚,轩辕言守在她的身边复杂难言,整个宫中都在为她祈福,余玉和轩辕煊也是,听到她醒来的消息连忙赶到身边,温声安抚。
沈清宁的心情好转,还想要亲眼看他们的大婚呢,轩辕言却是不准,“煊儿和余玉就算没有我们,也会过得好好的,你就放心吧。等你吃点东西,我们立刻就离开。”
沈清宁无力反驳。
轩辕言早把这件事交给亲信去查,得来的消息叫他大为恼火大为失望,竟然是轩辕雪受了身边恶仆的挑拨,给沈清宁的酒里下了毒。
哪怕沈清宁心情复杂的为她求了一下情,轩辕言还是毫无和缓之意的把轩辕雪送去了偏远的道观,叫她好好的反思上几年。
轩辕煊和余玉心惊不已,不敢多说什么,还在花信年华的公主被赶去清冷的道观无疑是可怜的,但她做出这种事情,哪怕是受了挑拨,也是罪无可赦。
轩辕言坚持要离开,轩辕煊劝说无果,只好为他们准备精致的马车和全备的行装,祝他们一路顺风。
沈清宁的身体大受损伤,轩辕言不打算带着她回医馆,反正已经出来了,就好好的为她满足没有完成的愿望。
沈清宁一直都很想去看海,那是她记忆中最陌生又最熟悉的地方,小时候总听去出海的商人说,可却从没有去见过一次。
她只是随口提过,没料到,轩辕言却一直牢牢记着。心里感动,却还记挂,“那医馆……”
轩辕言拢拢她身上的毛毯,“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