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溟渊再次醒来时,就听到一阵欢腾的笑声。
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暮色四合,天色阴暗。然而病房里灯光很亮,暖色的灯光下,两大一小正在玩儿斗地主,不时发出一阵爆笑声。
“莹莹,你怎么不走王炸,先让他走不了再说啊。”柳紫音急切的说,输太多次,已经开始不顾形象的公然看牌。
易辰辰气定神闲,对她的做法完全没有阻止。
“不行啊,我后面还有一堆单牌……”尹莹莹的声音弱弱的,易溟渊下意识地露出了微笑,这声音,一看就没有少输。
“莹莹,你有四个二和王炸,到底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柳紫音崩溃地瞪她:“你这种农民,这辈子不可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能把柳紫音逼到这一步,可见尹莹莹的技术到底有多烂。
“什么?这堆单牌可以连着出?”过了一会,尹莹莹突然问。
“……”柳紫音和易辰辰无语地看她,所以打了整整一天,终于找到一直输牌的原因了吗?
易溟渊偷听的很爽,听到柳紫音崩溃的叫声,一时闷笑着,不小心呛了一下,忍不住用力咳嗽起来。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柳紫音把牌收起来,郁闷不已:“就你这智商,怎么把我的辰辰养这么可爱的。”
明明是一个学霸,怎么打牌就能这么不开窍呢,真的很不科学。
而尹莹莹在听见易溟渊咳嗽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走在了病房旁边,柔声说;“先喝点水。”
易溟渊没有接过,而是直接用大手包住她握杯子的手,喝了几口,才停下来问:“几点了。”
“六七点钟吧。饿了吧?”她挥挥手,易辰辰就无奈的拿着保温盒出现在了床边。
“快吃,吃完该吃药了。”尹莹莹把筷子递给他,随口道。
易溟渊手一顿,眉头下意识就皱起来了。
易辰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声音一点都不小的趴在尹莹莹耳边问:“易溟渊害怕吃药啊?”
“小子,我听得到。”易溟渊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悦道。
“堂堂易氏总裁,竟然害怕两个小药丸,咦~”易辰辰原本就是为了嘲笑他,看他接茬,捏着鼻子更大声地说着。
“辰辰,不可以这么对爸爸说话哦。”尹莹莹看他脸色更黑了,赶紧解围。
“妈咪,那我下次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不吃药。”易辰辰趁机讲条件。
尹莹莹笑容渐渐凝固,看向易溟渊。
易溟渊的脸色早就一片阴郁,这小子是故意的吧:“当然不可以!”
“哦,易先生你的双标好严重啊。”易辰辰淡定点头。
尹莹莹和柳紫音对视一眼,同时憋笑。
易溟渊没想到他这么伶牙俐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慨。
只能一脸抑郁地接过药丸,正准备闭着眼吞服,却听到易辰辰说:“妈咪,我带了糖过来,他吃完药后可以给他吃一些。”
已经把要扔进嘴里的易溟渊,差点被药丸呛住,连吞几口水才缓解,一个人带着冰山脸默默地开始回复邮件了。
昨天易辰辰被抢了妈咪,今天总算掰回了一局。
“妈咪,易溟渊为什么害怕吃药啊?”易辰辰好奇的问,药丸连他都很随意的就吞了,怎么一个大男人还会害怕这种事情。
尹莹莹突然发现,这是让他们父子二人彼此了解的桥梁,立刻说道:“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以为药片是糖粒,偷偷吃呢。”
易辰辰瞪大眼睛看了易溟渊一眼,悄悄问:“不会吧,他这么笨,你俩怎么把我生这么聪明的。”
易溟渊“不小心”听到,脸色更加黑了。
莫非易溟渊的智力和尹莹莹等同?那自己早慧遗传了谁的基因,易辰辰托着下巴思考。
“结果又一次就偷吃,被药丸堵住了气管,窒息了,从此以后就有阴影了。”尹莹莹想起易爷爷把这个事情当笑话讲给自己听,脸上不由带着淡淡的微笑。
“笨,真笨。”易辰辰的点评只有毫不留情的三个字。
易溟渊忍着额角的青筋乱跳,狠狠地等了尹莹莹一眼,看着她头来的无辜眼,心里的憋屈却莫名散走了一半。
易溟渊调养几天后,才别准许出院回家。
尹莹莹带着墨镜,被易溟渊和辰辰簇拥着从豪车上走下来,气势十足。
却突然被一个温和的声音叫定:“莹莹,你回来了?”
白一铭手里提着刚从超市买的水果,一副休闲的样子,从她身后走过。
“一铭?你这是?”尹莹莹看他这幅随性的样子,奇怪地问。
“哦,我近期都不出国了,会经常去公司,正好离这里不远,我就搬过来了。”他笑着解释,完全忽略在她身后满脸阴郁的某人。
她隔壁的房子本来就是他的,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为了尽快搬进来,给她一个惊喜而已。
但是显然只有他觉得是惊喜,其他三人只有惊没有喜。
“一铭……以你的身份,搬这里是不是太草率了,这里不利于安保呀。”尹莹莹委婉的建议。
“莹莹,谢谢你对的关心,我很开心。”白一铭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笑得更加开心了。
“大叔,我想我妈妈的意思是,你住这里别人都很不方便。”辰辰不喜欢白一铭,不论他怎么讨好自己都不喜欢,但是在看到易溟渊的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亲近,说完他回头看了易溟渊一眼。
易溟渊嘴角勾了勾,原本想要离开的脚尖,换了一个方向:“辰辰真聪明。”
对于易辰辰的话,白一铭只是一直带着温和的微笑,充满慈爱地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妈咪,易溟渊,我好累了,我们快回家吧。”易辰辰牵过易溟渊的手,仰头说道。
“我们回家。”四个字,让易溟渊脸上由阴转晴,默默地勾了勾嘴角,给了易辰辰一个算你小子机智的眼神。
而白一铭眼底的笑容,却铺上了一层厚厚地冰霜,还在笑,但是脸上已经没有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