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责任再将他给捆绑住吗?不!她不想也不要做这样的人。
“彤彤。”
毛正红再一次唤她,与前两次都不太相同,明显一这次地唤要比前两次要亲切得多。
“嗯。”
毛珏彤答应他,她想要答应他,想要他再以后的时间不止一次地听见这个声音。
可是她将这个想法抑制住了。
她说:“走吧。”
毛珏彤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临走之时她也没有再看身后的易溟渊和尹莹莹一眼。
她的身影穿过石墙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在这一瞬间都静了下来,身边的人也再没有想挑起话题的冲动。
一切静得寂,静得可怕。
过了许久,趴在墙上的毛正红才抬起头来,却是在对身后的易溟渊和尹莹莹挥手。
“去吧”
如果说刚才毛珏彤说的“走吧”两字是经过了浪涛泼涌之后的狼藉之下的平寂,那么此时毛正红所说的这两个字的意义完全不相同。
他是一种死亡,是一种超乎平静的死寂,是一摊死水,掀不起一丝波澜的那种。
尹莹莹被这样的情感震惊住了,她无法想象将昨夜那个还在拿着刀要钱的人和现在在她的面前如此脆弱如此死寂的一个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她想她是有些误会了,未知全貌,不予置平。想来也是如此的感悟。
易溟渊拉住尹莹莹走上去了,试图着将毛正红给搀扶起来,他拒绝了两人的搀扶,并且一个人走了。
他走很快,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能走得这么快,等到易溟渊再找到他时,他已经手里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买来的啤酒。
一路走一路就将它灌在肚子里。
易溟渊拖住他的手腕,他深知不能让他一个人流浪在外,第一是因为他没有钱生活肯定潦倒,第二易溟渊见他的样子已经是对生活没有什么希望的,若他出事,不仅仅只是毛珏彤会伤心,身为他的姐姐毛平雅也一定无法接受。
没想到,他却一股大力,狠狠地将易溟渊摔在了后面,他用着一根虚弱的手指指着易溟渊。
“你这是在做什么?同情我?还是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你以为救一个迷途知返的人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毛正红一边说着,身下的两条腿在地上不停地晃动,向来已经是喝得大醉了。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一番话说对了一半,易溟渊要将他带回去确实是为了私心,他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若真要说要。也只有对他的遭遇的同情,和把他救回去能让毛平雅尹莹莹和毛珏彤感到开心,而他因此感到开心的情绪。
易溟渊对上毛正红本人确实没有什么不值一提的情感。
“这是你的机会,选不选择在于你自己!”
易溟渊说。
他感觉到了毛正红对他巨大的拒绝的意思,想来是因为他对自己感到自卑,或者是对人性有了一些了解,所以对人生产生怀疑,继而将所有的用意都看得清楚,所以对人性产生了厌恶和排挤。
易溟渊这么说是为了让他感觉舒服一些,而不是自己被当成了别人满足虚荣心的工具。
“不可能!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朝子易溟渊突然大吼大叫,一个猛地就往后猛跑,易溟渊追许久直到把他彻底弄丢了,他找不到他了,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他到底去到了哪里了。
易溟渊回家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尹莹莹和毛平雅,在那以后的一段时间内,易溟渊只要闲暇下来都会出去发放寻人启事,而尹莹莹则时常会去探望毛珏彤。
她对毛正红的事不说也不问一句话,尹莹莹便自作主张地没有将毛正红不见的事告诉她,徒加她的担心与烦恼。
今日去和讨论设计,明日便去和她再改改图纸。
尹莹莹几乎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都快要忘了被婆媳关系折磨得十分委屈的柳紫音。
这日尹莹莹打起电话给她。
“心情不好,要不要去逛街?”
逛街是所有女生治愈心情的良方,自然尹莹莹和柳紫音也不会例外。
柳紫音果断答应,而易溟渊虽然没有做什么反对,却坚持完柳紫音开车来接她。
柳紫音当然恭敬不如从命,麻溜溜地就开着车子来了。
两人在一档高级商场中,一边逛着,一边自然少不了聊聊天,聊聊八卦什么的,毕竟有益身心的东西对每个人都很有效果。
“易溟渊的舅舅还没有找到吗?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柳紫音,这件事出的第二天,方左就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她当时也找了尹莹莹问了个清楚,虽然她对这个什么毛正红的完全没有印象。
但尹莹莹的事也算是她的半个事,她不关心还有谁关心,不过她关心的是关心这件事的尹莹莹而已。
尹莹莹摇了摇头。
“他可能是不想见我们吧。”
也正因为如此,易溟渊没有动用网络的力量,给了毛正红足够的空间和补给,告诉他只要他想回来便随时可以回来,易溟渊也听了毛平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他的个人账户里打入一笔钱。
希望他即使不回来也不要过得十分辛苦,再怎么样他也是毛平雅的亲弟弟,易溟渊的亲舅舅。
柳紫音握了握尹莹莹的手,安慰道。
“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有重逢的一天。”
柳紫音说。
可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倒让尹莹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若他真出了事,毛珏彤又该如何伤心呢。
而且,到现在,易溟渊汇进去的每一笔都原封不动,幸运的是,附近倒也没有什么失踪的人的尸体被发现。
他们也只能暂且地认为,他依旧舍不得毛珏彤这个女儿,依旧在顽强地与生命对抗着。
“不说我了,你呢,最近你婆婆又对你采取了什么措施没有?”
直到上次见到在她的床前哭个不停的柳紫音,到现在心情肉眼可见的明朗了许多,看来不是她婆婆太坏,而是她的准老公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