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门各派的掌门陆陆续续来到了正道联盟,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依旧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来,如何是好。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沉默,沉默的看着在场的大家,相互看着。
昌道宗的掌门南风真人到后,张坦真人也越来越沉默。慢慢的,大家心中都开始有一个偏向,也许,此次的比武大会魁首就是幽凰了,就是幽凰了。可是心中承认和宣之于口是不一样的,他们总是要坚持一下的。
现在大殿里面除了陆通真人还在理直气壮的和大家说,应当如何之外,大家似乎都变得木讷起来。他们偶尔会稍微的应和一下,偶尔会稍微的反对一下。水云真人就在首座的位置看着大家,他也不大说话。水云真人说的最多的是两句话,一句话是“大家都到齐了,大家说说看吧,我们现在到底如何处理这事。”还有一句是“今天就到这里吧。”
水云真人也不知道大家还在坚持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在场的所有长老都已经不说话了,几个掌门也是零零散散的说两句。能有见地的说两句的也就陆通真人和张坦真人了,而且,随着这一个多月的争论,每日的讨论开始变成陆通真人一个人的演说场。
好几次,水云真人都想从位置上站起来说,“算了算了,就承认了幽凰好了。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去魔族,递交给魔王手中。”但是多少次他都克制住了。
他觉得他要等人逼他去做这个事情。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逼他,甚至连陆通真人也从没有和他说过,请他做点什么。他知道陆通真人的心思,不就是想重新定义各大门派直接的位置,重新定义一下正道联盟吗。如果他们所有人都同意了陆通的说辞,那么得到最多利益的一定是他们天剑派,一定是陆通。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家都沉默着,沉默着看陆通真人的说辞,看他一个人在大殿中唾沫星子横飞的告诉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的他们和魔族本是同根,可是这也不能让他们轻易抹杀了魔族众人当年的背叛。这是不可原谅的。
水云真人就一直在脑海中构思,此时此刻,他主动修书其实并不合适,最好是让魔族主动修书来,要求东西双方能够越来越平和。
他脑子中开始盘算怎么来操作这个事情,如何利用幽凰这个绝佳的人选。可是他和幽凰并不熟悉,甚至他当时还提议过把幽凰诛杀了,如今如何能够随意换一套说辞。这个很难,他需要台阶,可是很显然陆通没有给他,谁都没有给他。
幽凰在小渊阁中已经一个月有余,她自身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她甚至开始一丝半点的想起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但是这种东西支离破碎她无法完全拼凑出一个故事。
她脑海中闪过最多的一个东西是碎片,如同瓷片碎裂般的碎片,咚的一声,似乎天崩地裂了,然后她就觉得似乎整个人都要炸裂了,人也好,肉体也好,大脑也好,思维也好,甚至灵魂也好,统统的随着这一声咚都炸裂开来。
还有就是一道光,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似乎是蓝色的似乎是黄色的,她看不清的样子,一道光,强烈而耀眼的光,在她眼前炸裂,然后周身的气流似乎都变成一个漩涡,那漩涡把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她整个人就转啊转啊的,坠入一片昏暗中。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昏暗,黑的她整个心神都在发抖。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只是最近这两天,她眼前闪过的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但是每一段似乎都很短,一息之间就没了。
幽凰今日又是满头大汗的醒来,她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是一个片段,一个新的片段,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记得那扭曲的表情和嘶哑的声音,她甚至听不出对方在说什么,就是轰的一声,只剩下轰的一声,然后什么都没有了。她就觉得她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心中十分的凄然,十分的悲楚。可是她似乎是在笑,对着那张扭曲的脸笑,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天地间就什么都没留下。
她抱着腿坐在床上想,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如果魏长风说的是真的,那那张脸难道是他的,是他前世的,可是即使她不记得那脸的样子,他知道那张脸不是他的,不是。那感觉也不是他的,不是。那是谁呢。是谁呢。
这是大战的场景吗?是吗?她是要记起前生了吗。
她坐在床上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像魏长风说的那样,某一瞬间,突然间很多记忆都涌进脑海中,然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似乎每一个记忆都是在要发生什么的时候,被活生生的截断了,似乎是有什么阻力在阻止她想起什么。
她从床上站起来,如同这一个月的任何一天一样,修炼,吃饭。
今日魏长风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来。幽凰很疑惑,整个院子中空荡荡的,连鸟雀都不曾有一只。这么多天她习惯了魏长风的到来,可是今日她没有来。
幽凰在院子中呆到傍晚,都没有人来,魏长风也好,掌门也好,长老也好,谁都没有来。她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日头,便转身回了屋子。
如此几日,魏长风都没有来。而幽凰却每一日都被惊醒,满头大汗的从床上爬起来。无边的黑暗,扭曲的人脸,强烈的光,以及沙哑的撕喊。这几日的梦境中总会出现这几个画面,交替的出现在她的梦中,但是似乎要有什么新的画面出现的时候,就会被压制,被压制在她的脑海中。
幽凰祭出金丝钩,看看手中那一尺来长的金丝钩,万分的犹豫。她想走了,她想要回去西方大陆,她想知道她自己怎么了。她这几日想她爹娘想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