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那种无法使人躲避的酷热,真令人焦头烂额,不论你走在烈日炎炎下的大路,或是已进入树木、房屋的阴影;不论是在早晨还是在傍晚,那暑天的热总是伴随着你,缠绕着你,使人心烦气躁。南方地区更是如此,湿热的空气黏糊糊的,附在你的身上,你摆脱不掉,只想勤快些,经常洗澡。
这时人们心头一喜,原来是下雨的征兆。墨黑的浓云挤压着天空,似要吞噬它,掩去了刚刚的满眼通红,黑色的厚重,让你感到它随时都要掉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柔弱的花草树木早已战栗地臣服于它,人们却喜上眉梢,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杨平却战战栗栗,每一道闪电划过,似乎划在了他的心口,他怕。
杨平,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高二男孩,你可以这样形容他,普罗大众.芸芸众生.莘莘学子.天下布衣.草民.对,他平常,即不忧郁也不开朗,既不优秀也不落后。一件小事却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
班里的一对情侣吵的不可开交,原因是男生沾花惹草,言辞最激烈时女生提到了杨平,说:老娘宁愿跟杨平好,也不搭理你,你TM算个什么东西,浪荡子。虽是不经意一提,却使男生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杨平边收到一张纸条;放学别走我们商量点事情。是啊,杨平太平凡了,平凡到任何人都能欺负他,杨平没少挨过打,一次次的挫折没能使他坚强,只能使他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男生叫郑哲,在班里小有名气,爸妈都是国企工人,这也使他身体素质别比,一般人要好,工人收入不低,家里开着辆20万的丰田凯美瑞,青春期的孩子都有些虚荣心过强,郑哲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同学吹嘘自己家里的这辆车,这在经济落后的绿肃县确实是挺乐观的,这也使他社交圈十分广泛,拥有不少朋友,人高马大的郑哲带给了杨平深深地恐惧。
终于等来了所谓的放学,老师们一个个冲到班级留作业,唯恐谁留的少,谁就会落下。学生们其实也在应付差事,有时候老师会留几百遍抄单词的作业。有的学生干脆拿五根笔绑在一起,底下再垫两张印纸。
正是这种不科学的教学方式,挫失了学生的积极性,使本处在青春期的孩子更为暴躁。
杨平忐忑不安的坐在教室里,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来人正是郑哲,看着郑哲大步流星的向自己走来,杨平不知何去何从,甚至全身都在发抖。
谁知郑哲直接给杨平鞠了一躬,这把同学们都看蒙了。
“杨哥对不起,我对象不懂事,请您多见谅。“郑哲面带微笑好似弥勒佛。
“没,没关系。“杨平怯怯的说。
随后郑哲拿出了一个画板,“杨哥,这是我美术兴趣班老师留个的作业,我怎么都改不对,您能指教一下吗?“
这让杨平一惊,自己是会画画。而且画的还不错,但从未与别人说过。因为老师觉得除了学习一切都是不务正业。画画肯定是要被请家长的。
看着杨平惊讶的表情,郑哲解释道:自己是偶尔见他在课本上画过简笔画,惟妙惟肖,或者可以帮到自己。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杨平家境贫寒,可能他会有天赋,但郑哲的是素描啊,素描是经过系统的学习才能养成的,而杨平只会,勾勾画画。
谁知杨平却大胆起来:让我试试吧。
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谁都会有勇气,无论谁。
郑哲画的是一个女中年,造型一塌糊涂,关系也不清楚,可见他学业不精。
杨平拿起一根软碳直接从郑哲的原画上勾了起来颇有门采尔的气势。
普通高中生懂什么,只知道杨平在瞎画。郑哲立刻制止了杨平,甚至有点沮丧的拿着画板走了。
刚走到门口,碰到一群中年男人,原来是校长带着新来的县高官来参观学校。一行人浩浩荡荡,极有排场。
“你那是画吗?让我看看。“县高官说。
校长这下可慌了,这要是画的好还说的过去,画的不好,不说明学校要一塌糊涂了?
郑哲胆战心惊的交到书记手里。刚开始,面色平静,后来甚至把脸贴到板子上看,仔细端详。却又推远了摘掉金框眼镜。大致揣测。
县高官面带兴奋的说:这是你画的?咱们县看来要出一个中央美院的学生了。
这让一行人甚是不解。
书记解释道:“我毕业于正隆美院”我们院长对齐白石的画情有独钟,我曾询问,齐白石的画有啥好的。
院长说:你可知齐白石作画的时候从来不让学生观看,齐白石有他的独特的技法,因为太过保守齐白石的技法也就失传了。单看齐白石的线条很简单,但是临摹可就费劲了,粗细均匀变化丰富,甚至有入木三分的气魄。
书记擦擦汗接着说,这个学生我不知他是否误打误撞,造型有些抽象,后来用了几根线条又把造型勾勒了一遍,这就是点睛之笔啊,完美的突出了这个女中年的沧桑,甚至颇有几分意境。
这时他又反问郑哲,小同学,这样吧,你以后就好好学习美术,我让校长给你专门配一套美术老师,让咱们县也出个名校学生。
郑哲本来想说不是他画的,听了县长的话一股脑就默认了。配一套老师,任凭傻子都能超神。
校长领着县长说说笑笑的走了,班里的杨平却是在忐忑不安,惹了郑哲,不知自己的结果将如何,谁知郑哲却忽然走进班级,甚至面带狂喜,大声的说,从此杨平就是我兄弟了,谁敢欺负他,就是跟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