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威是个没有创意的模仿者,同时又是独一无二的新人类。以身体接触为前提条件,边威可以短时间内使用其他新人类的能力,直到超过身体负荷,精疲力尽。
这其中有太多无法解释、搞不清楚的东西,所以他尽量避免使用能力。一昧追求强大能力的下场就会和现在一样,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放开边行!”
砰!
枪声响起,子弹射穿了边威的左肩膀。但是他对疼痛已经麻木了,只是暂停手上的动作,如僵尸般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夏璃。
砰!
枪声再次响起,面对夏璃射出的子弹,边威只是伸出手。子弹从掌心穿过,就像是经过了一道传送门,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夏璃身后,撕裂了她的身体。
“痛痛痛!痛痛痛!你耍赖!有本事你离我近一点!不许闪来闪去!就是说你呢!你过来啊!”
聒噪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蠢猫,让边威本就嗡嗡作响的脑袋雪上加霜。他暂时放开边行,消失在了原地,然后出现在夏璃身旁。
冰冷的手轻抚向夏璃的脖颈,不留痕迹地穿过皮肤和肌肉,用四支手指刺向喉咙。
然而在到达柔软的喉管前,夏璃就做出反击,抓住边威的手臂,将他侧摔向了地面。没有听见骨头的碎裂声,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水泥地面如同一汪湖水,将边威吞没。
“在你后面!”边行的提醒终归还是迟了一步。
还没来得及转身,夏璃就被按住脑袋狠狠撞到墙壁上。接着又拉回来,再次撞向墙壁。不过这次,夏璃先一步用脚蹬住墙壁,看着洁白墙壁上沾染的湿润红色,她倒吸一口凉气。
“差一点,好险、好险……”
边威见识过夏璃的怪力,可他还是会因为看似瘦小的女孩身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大的爆发力而惊讶。
夏璃回身一肘,直接打碎边威的鼻梁。
边威捂着鼻子连连后退,接下来的高踢他借助位移躲开,可是下一拳却紧随其后,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腹部。
这一拳带给他的疼痛甚至超过了身体中不断涌现的痛苦之潮。就像是超载的电脑,黑屏然后重启,当中断的意识再度苏醒,边威的身体已经被砸向了玻璃门。
玻璃门应声粉碎,残渣飞散,如钻石粉尘般晶莹剔透,也如刀刃般凌厉,轻而易举地割破皮肤和肌肉,沾染上刺目的鲜红色。
边威的视野迅速被刺痛的红色侵袭,如同蒙上一层淋漓血幕。眩晕感伴随着早餐一股脑儿地涌上来,连呼吸也浸染了厚重的铁锈腥味。
他妈的,这样下去绝对赢不了,这女孩怎么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想清楚后,边威爬起来就跑,跌跌撞撞地逃到大街上。
可惜,夏璃的速度同样很快,而且体力多得就像是充了钱的付费角色。从街头到深巷,推搡开人群,踩在车顶穿过拥挤的马路,无论边威出现在哪个位置,她都紧跟其后。
即便是高处,她也能踩在建筑物的边缘,利用惊人的跳跃力发起进攻。
“他妈的……怎么没完没了的……”
就算胸口没有“哔咚哔咚”地闪着红灯,边威也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超负荷运转的身体终于宣告停摆,双腿再也支撑不起沉重的身体,他摇晃着跌倒在地。
人生而有三六九等之分,这是从出生起就决定好的事实。即使任性地闭上眼睛、拒绝思考并不能使惨不忍睹的明天消失。
力量消退殆尽,边威变回了普通人,而且还是半死不活的普通人。
夏璃用手铐再次铐住边威,把他扛到肩膀上,一路蹦蹦跳跳地扛回了快餐店。就像是炫耀战利品的野蛮人,夏璃得意洋洋地把边威扔到边行面前。
“看!边行,我把他抓回来了!对了,你没事吧,边行?”夏璃把自己粉红色的手帕递了过去。
“没事。”边行接过手帕,拭去了嘴角的血迹,除了隐隐作痛外别无大碍。
倒是夏璃的枪伤血流不止。
打完收工。虽然放跑了启迹,但是能抓住边威也算不虚此行,通缉令的印刷量可以直接减少一半。
“等等……你们等一下!”
转角处,海星探出脑了袋。犹豫片刻,但她还是走毅然决然地到众目睽睽之下。
“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躲起来吗!”边威瞪大眼睛看着海星,冲她大吼道,“跑啊!他们是观察者!你愣在那里什么!”
在海星的瞳孔中,边威看到了焦躁、紧张、恐惧,也看到了某种坚定。
“你们不能抓他,我们都是D级的新人类,观察者也不行。”
鼠穴屈辱的那一夜连同女孩的面容一同浮现在边行的眼前,他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复兴区的新人类。
“观察者确实不能抓捕D级的新人类,但是观察者能修改新人类的评级。一周前,他的评级就被修改成A了。至于你,我现在就帮你修改。”边行轻轻点了一下海星的额头。
“决定你们生与死的不是评级,而是我们观察者的意志。懂了吗,小姑娘?”
“为什么……”海星迷茫地看着边行。
不要试图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海星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也被戴上了手铐,即将和边威一同送往观察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