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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家人

江峰一身冷汗的从噩梦中苏醒了过来,看着黑乎乎的屋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睡梦中做梦,他已经幸运的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的家中。

想起梦中那真实出现过的情景,江峰的眼中越发幽暗了,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死前黑袍男子的话语,像一道枷锁紧紧的勒在他的脖子上,只能不停的与时间赛跑,想着现在这个时间段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已经有任务者了,正沉思,门外确响起了一阵声音。

“小五,早饭好,妈叫你起来吃饭了,醒了吗?”

江海敲了敲小弟的房门,还侧耳听了听房间的响动,再次提醒道:“小五,醒了没。”

房间中已经在穿衣服的江峰,快步上前拉开了房门,就看见一位憨厚的青年男子正举着手对他尴尬一笑。

“大哥,你先去吃吧!不用等我,我现在还不怎么饿,你今天不忙了吗?”

话说完,江峰就看到自己的大哥,挠了挠头,“一会儿还要去师父家,今天李家村有一启结婚宴。”

“大哥,我真的还不饿,你赶紧去吃饭。”

“怎么会不饿,昨天晚上你就没吃饭了,爸昨晚还杀了一只鸡,给你炖着呢!”

江峰记得好像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家养的牲畜都是到用来卖掉换钱的,多数都用来给他缴纳学杂费了。

“爸把最后一只老母鸡杀了?”江峰看着点头的大哥,心中有些沉甸甸,这个家庭可以说对他是付出了力所能及的所有,而他却把灾难代给自己的亲人。

想到几年后因为自己的原因大哥被人给捅伤,伤到肺叶,天一冷就不断咳嗽,有时整宿整宿的不能入睡。

“五娃,醒了啊,赶紧去洗把脸,过来吃饭”。江中华端着一盆水,正准备泼洒到院中的树脚下,就看见起床了的小儿子和大儿子站在门口。

“江海,你还傻愣的干啥,还不去吃饭,一会儿你不是要跟你师父去李家村嘛,别让人等”自家三个儿子中,江中华其实最放心的就是江海,他为人憨厚老实,虽说平时话不多,但是很分得清好坏,又跟着师傅学习了一身手艺,未来算是有了着落了。

江海现在正跟这一个办宴的师傅学做厨的手艺,其实像这种手艺,一般都是家传,江海的师傅叫许国栋,是这镇上有名的宴席厨子,因自己家孩子少,一儿一女,儿子当兵转业后被分配在镇里的派出所工作,成为了一名警察,就更加不会学厨,女儿嫁了个老师,在家相夫教子,女婿就更不用说,不可能好好的老师不做,来继承老丈人的手艺,其实在许国栋的内心深处,他也不想自己的子女走上这条辛苦之路,但想着要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许国栋这才开始寻找徒弟,自然而然江海就入眼了。

从十六岁开始,江海就开始跟着他十里八乡的跑,给周边需要办宴的主人家做酒席菜。从最初的切菜到现在作为主力,许国栋可以说是一步步看着江海成长,靠着部分的天赋以及吃苦耐劳的勤奋,短短四年江海就能独当一面了。

而江海自己也知道,学一门手艺傍身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尤其是从今年开始,他就要完成了四年的学徒生涯,单独主厨了,每次宴席分到的工钱将成倍上升,他算了算,除了自己的开销,应该还会有很多结余。他自己也能负担家庭中的一部分的经济了,让父母少一点焦心。

其实江峰知道,整个家庭中可能就他开销的钱最多。

二姐成年后就已经嫁了人。18岁嫁人对于他们这个小镇来说,可以是稀疏平常。嫁的也还行,好像二姐夫是跑长途的。

江峰其实有点记不清现在他周边亲人从事的职业。

三姐好像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也出来工作了,好像在一家成衣店学做衣服。

四哥……,江峰想起自己的四哥,内心微微地叹了口气,家中其实就属他跟四哥的关系最为密切,可能也是因为年纪相差不大。他四哥的性格对比大哥简直是天差地别,性格过于跳脱,充满冒险精神,从来不踏踏实实的工作,尽整一些幺蛾子,也幸好老家这个小镇上民风还算淳朴,就算是一些被被人认为已经垮掉的孩子,最多也就是打打台球,打打游戏,成群结队地骑着摩托车大街小巷的串。

一边洗漱,一边整理自家的现状,江峰默默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发现家中其实一年到头总共挣不到三千块,这还是加上了家中每年卖两头猪的钱。

江峰身上大部分的开支都是因为学杂费,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上了高中,江峰微微的松了口气,因为成绩原因,不用缴纳学费。

但是平时好像还有一些如校服、课外本、卷子等必须缴纳的费用。再加上他是在住宿生,每个月还要在家拿生活费,一年下来好像也要在他身上花一千元左右。

想想这个时代的工资,人力的工资水平,江峰的心中思绪不断翻动。

“唉,要早点挣钱。”走进堂屋中的江峰就看到了自己开始正在念叨的四哥,穿着时髦的牛仔裤。上身配了一个花衬衫套着灰色毛衣,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哟,小五你这是生病一场,就认不到哥了?还打量起来了,怎么,没看见哥这么穿过。”

“别说五娃不认识你,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一大早上的穿少不说,还这么花里胡哨,又准备去哪儿瞎混,老子前几天咋给你说的,让你去给你二姐夫跑腿,学习开车,你跑的人影都没见。”随着江峰一起跨入屋内的江中华,那越说越生气,他这个四儿子,真的是提起他就头疼。

本来他规划的好好的,让这孩子混个高中毕业去当兵,结果耶,才规规矩矩读了半年书,就跑的人影都没看见。后面又准备让他去学个技术,像大哥一样有一门手艺傍身。选了半天,准备让他学习开车,去跑长途。这不连现成的师傅都有,他就是不去。

“爸,我这不是坐不住,你想想一趟长途开几天几夜,就关在一个小小空间内,你说我行吗?”对于江河的反驳与推卸,江爸早已习惯,简直就不想看到他,“赶紧吃饭,吃了赶紧滚,也就吃饭的时间看的到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孩子了,做什么事心里还是要有哈数,少跟镇上那些二流子混。”

“那不是爸你叫我滚吗?我哪敢在你眼前出现,你肯定就看不到我啦,放心啦,我一般都跟齐小光他们一伙玩儿,不放心我,你总要相信齐小光吧。”还挤眉弄眼的对着江峰比划着手势。

看着江河比划的手势,江峰挑了挑眉,嘴角泛出了一丝微笑,他记起了这个手势代表的意思,这是他四哥在向他借零用钱。

看着正在对小儿子瞎比划的江河,江爸很无奈,皱了皱眉头,本来可能想训斥江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底微微叹息,一个当哥的还没有自己弟弟懂事,这个四儿子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没有走到偏路上,只是爱玩了一点点。

“吃饭吧!老大叫一声你妈,看看她还在忙什么,饭吃完再做吧!这面疙瘩都驼了”自己率先端起了桌上一个搪瓷小盆,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开吃起来。

“不用叫了,我去给五娃热鸡汤了”看着端着一个砂锅走进来的老妈,江峰赶紧上前接过,“妈,我身体都好了,不用喝鸡汤。”

“这鸡汤是给你炖的着补身体的,这不马上就要开学了吗,以后你要住校,学校的饭菜能有多好,在家不先补一补,你这身体能受得了。”随着话音的落下,王秀娟坐到了江爸身旁,顺手端起了江爸递过来的早饭,自己下筷的同时还不忘提醒江峰,“五娃,赶紧趁热喝一碗汤,暖暖胃,昨晚妈看你睡得香,吃饭时就没叫你,现在你肯定饿了。”

江峰听着老妈的话语,突然就想起了后世的一个段子,脸上扬起了笑容。果然是不管时代怎么样改变,母爱都是一样的。

“唉,果然只有小五才是爸妈心头宝。大哥我们都坐这儿半天了,妈,你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可能我们是捡的,小五才是亲生的”。

“别把我带上,只有你是捡的,而且还是我看着捡的”

“大哥,没发现啊,你竟然会开玩笑了。”

“我不开玩笑。”

“啊?……”

江峰看着自己四哥瞬间睁大的眼睛,逐渐有些摇摆不定的表情,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秀娟,江爸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大哥……。”

听着小弟和爸妈那欢快的笑声,江河就知道自己被大哥戏弄了,有些气急败坏对着江海喊道喊道。

“我还难得看到四娃你也会有被别人噎说不出话。让你一天瞎机灵。”

“妈……,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你妈说的对。”

“爸……好吧,我投降我投降,唉!惹不起,我还不能溜嘛!”江河放下已经被吃得干净了的海碗,一抹嘴,就溜出了门外。

“这小子!”江爸看着院子中经迅速消失的人影,语气有点无奈。

“爸、妈、小弟,我也吃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拜拜。”

“路上注意安全。”王秀娟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江爸看着桌上两个干净见底的碗,再对比小儿子那碗几乎没有少的的面疙瘩,悄悄地出了一口气。

对于江峰的成长,江中华是自豪而骄傲的,除了江峰,全家上下几乎没有一个读书的料子,在大儿子跟四儿子的身上江中华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因为自己儿子聪明,优秀,在其他人面前昂首挺胸的感觉。

从小到大孩子的成绩都是没掉过第一名,而且随着孩子一岁岁的长大,学习程度的不断加深,周边孩子不断对比之下,这孩子就显得更加的聪明了。

高中孩子又以最好的成绩考入了县一中,学校直接免收学费。虽然后面的生活支出费用会大大增加,但这个小儿子真的是很给他脸上增光,不自觉的就会对小儿子更加的偏爱与疼惜,可能唯一让江爸觉得不中意的就是江峰的身板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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