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顾元所赐,剑尘轩带着玉佩下了长空山,途经长空门,于是心怀所念,决定留下看看。
长空门耸立于长空山山下边缘,享有“长空山修仙大宗门”之称。长空门历经十九代门主,各代门主对宗门作出丰功伟绩,为弟子们习武所想,在天方国处于同逍遥门声望威慑地位。
近十年来,长空门共收纳弟子五百余人,逍遥门共收纳弟子六百余人,与逍遥门相比起来长空门弟子与前者相差一百余人,造成此现象的原因是什么?长空山一直以来都有很好的名声,可自从外门弟子剑尘轩放出邪祟后,人们开始对长空门厌恶,认为长空门出了剑尘轩这么个恶人,纷纷对长空门失去信任,人们开始向逍遥门入门。从此,长空门背上这么一个骂名,一切都是剑尘轩所起。
长空山下,长空门大门前——
硕大的大门足以同一棵参天大树般高大,大门两侧是两名守门弟子,两人站累了,凑近谈话。其中一个道:“今年长空门又没有新人入门了,那逍遥门门前的新人都快挤满了整个大院了。”
另一个脸色发青,叹道:“唉,自从剑尘轩对宗门做了不雅后,咱宗门的弟子都不想呆下去了,而且名声也被逍遥山那些给比下去了。”两人边说边丧气,似乎对宗门失去了信心。
两人的谈话被一个藏在草丛里的家伙听入耳,随后是满脸的遗憾,此人正是五年前坠崖未死的外门弟子剑尘轩。他从那两名弟子口中得知长空门这些年来的情况,心里有点愧疚,毕竟是自己造成了人间大乱,还让长空门蒙受耻辱,他不知该不该回宗门。
可是一旦出去见宗门,很有可能会被认出,引来杀身之祸,他的样子,长空门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区区两名守门弟子。
剑尘轩对长空门可谓是心怀感激,长空门收留了他,给了他十几年的容身之所和习武环境。虽然宗门不让他进内门所怀有不满,但说实话,他愿一生一世是长空门的弟子,至死不渝。
剑尘轩始终无法回宗门,他看了眼长空门,预备转身离去。这时,一位青年男子走到那两名弟子跟前,说道:“你们俩嘀咕什么?看好门院,若有邪祟来犯,你俩担得起吗?”
那两名弟子忙得点头,“好,好,魏耳大师兄。”
剑尘轩细听见几句对话,即要离去的步伐停了下来,静静伫立在原地,眼睛似乎失去了神。是什么让他停下离去的念头?
剑尘轩耳边又回响起那两个字:魏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两个字,魏耳这个名让他想起了往事。
魏耳,字忠无,长空门内门弟子,在内门弟子中深受门主及长老们的喜爱,他幼年丧父,同母亲来到长空门讨生活。不久,母亲病故,魏耳在门主的欣赏下成为了长空门弟子,从此教他习武,被门主立为最信任的弟子。魏耳曾多次见门主从别处带回弟子,因看不惯而其杀害,门主虽对他的行为有所责骂,但无论怎样,门主都不会将他逐出师门,魏耳便有了叛逆之心。当年剑尘轩入门时,他曾嘲笑过剑尘轩不得入内门之辱,对剑尘轩多次欺压,他的武功与剑尘轩相比,简直没有可比之意。剑尘轩的天赋远远超过魏耳,若不是两人有门主相隔,必会打起来。所以两人一直不和,而魏耳打心里头想除掉剑尘轩,于是便借此偷偷进入禁地,对封印邪祟之鼎做了手脚,之后逼得剑尘轩闯不禁地,才导致宗门的追杀。当年的事和魏耳也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件事只有剑尘轩一人知道,长空门一口咬定声剑尘轩所为,根本不听其解释,宗门规定外门弟子不得进入禁地,轻则逐出宗门,重则杀无赦。剑尘轩不仅闯入禁地偷学宗门绝学、偷服丹药,还错手放出邪祟,造成人间大乱。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变强,强到不被别人看不不起,一时情绪蒙蔽了双眼,走向自我毁灭之路。
剑尘轩看见五年前逼自己跳崖的故友魏耳,心中不由得生出怒火,他只能克制自己,长空门早已不再是他的归宿,他现在是一个“死去的恶人”,不配出现在宗门面前。但又无法忍耐奸人魏耳的自在,他多想向门主说出当年的一切,或许还能让他重归宗门,洗雪世人对他的憎恶。
这已经不可能了,剑尘轩他不能这么做。
在这时,剑尘轩想起了个人,他的第二个养父,长空门门主,他多想知道门主现在过的怎么样,还在不在人世,毕竟年纪大了。剑尘轩打算深夜入门主阁见见门主,哪怕是一眼,也心甘情愿。只能说没有他,剑尘轩今日的武功谈何而来。于是便在附近的林子歇脚,等待夜暮到来。
长空山日落得快,夜也较长,剑尘轩吃了些野果,饮了几壶酒,便来到长空门附近,望着那高大的阁主门。
“唉,门主,逆徒剑尘轩来看您了,不知您是否安在?”剑尘轩此语深重,流露出几丝挂念。
剑尘轩的轻功可是了得,凭借着几处的建筑,唰的一下,便飞至高顶的门主阁,站在高处眺望着整个长空门,不由得叹道:“五年没见了,长空门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唉!”
他从宗门禁地偷学了几本宗门绝学,其中一个是可以窥探任何物体的功法,称“窥决”。
剑尘轩怕打扰门主,只是在屋顶透视着屋内。本以为喜悦的剑尘轩被眼前所看到的给愣住了,他看到的不是那昔日在闭关打坐的门主,而是一具白骨,白骨上披着仁慈门主的道衣,八卦长袍。
剑尘轩没有多想便使用遁术穿到阁房内,他站在白骨前,一动不动,脸上是低沉的死寂,笑容瞬间肃杀掉,呈现出狰狞的绝望,面无神色。
驻足许久,他终于开口:“这究竟怎么回事?师父……您怎会?”话语已表达不出剑尘轩此时的悲痛,他心如刀绞般难受,除了父母和扶养他长大的马夫之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一直把门主当做父亲,如今门主已死,剑尘轩无比痛心。
剑尘轩面对白骨下跪,双膝跪在门主经常打坐的毛毡上,跪了许久。
“师父,徒儿不孝,给宗门蒙上耻辱,造成世间的灾难,若您是为徒儿所做之事气绝身亡的,那徒儿就只能以断臂作为补偿,勿怪徒儿!”剑尘轩望了望身后的忘尘,笑道:“忘尘,你陪我杀了这么多人及邪祟,现在要你断我持剑之手,算委屈你了,呵。”言毕,拔出雪白如亮的忘尘,将其拭于右腋,忘尘似乎有了灵力,制止住了剑尘轩。碰巧,剑尘轩发现了什么。
白骨的胸肋骨泛着几丝光亮,忽闪忽暗,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面。剑尘轩凑近看时,他叫道:“这是师父的念珠!”剑尘轩惊奇的取出那闪闪发亮的珠子,顿时有了想法。
“念珠,师父生前记忆容纳之所,是师父独有的信物,这样的话,那师父临死之前的记忆也会在里面……”
剑尘轩激动地将念珠集于丹田目间,用灵力不断注入念珠,记忆接连不断的出现在剑尘轩的脑中,这一切早就不在剑尘轩意料之中。
五年前,自从剑尘轩坠崖之后,长空门闹得沸沸扬扬,弟子们相继离开宗门,仅留有对宗门有感情的弟子,依旧选择留在宗门。长空门门主张壬戌对于剑尘轩所犯之事等到痛惜,开始对弟子们放松了管教。在他身边侍奉他的是内门弟子魏耳,魏耳和剑尘轩是张壬戌器重的弟子,一个内门,另一个是外门,两人相距殊远,长老们对魏耳可谓是器重无比,对剑尘轩则是厌恶和嫌弃,若不是张壬戌对剑尘轩有所照顾,恐怕剑尘轩在长空门根本站不住脚。但是,正因为如此,张壬戌越想不到事情会变得如此恶劣,就在剑尘轩坠崖不久,魏耳来到了门主阁,侍奉张壬戌。
魏耳道:“门主,我给您做了些粥,趁热喝吧。”魏耳端着碗清粥放在矮桌边。
“不劳累你了,老夫只是有些遗憾,想不到剑儿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实是让老夫痛心,该如何向我那死去的故友交代,造孽啊!”张壬戌摇头叹息。
魏耳又道:“门主,剑尘轩这叛徒,不值得替他劳心,只是您,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完,把粥端到张壬戌面前。
张壬戌接过粥,道:“魏耳,剑儿他不应是那种人,是我害了他啊,怪我固执坚守他先父的遗愿,不让他入内门,才导致这步田地,怪我!”张壬戌自愧不已。
魏耳借此道:“门主,既然剑尘轩已死,可否不把长空绝学传授于我,定会成为比他更强的弟子,给宗门长脸。”
“不要再说了,老夫累了,你也早些歇息。”说完,喝尽碗里的粥,便起身准备就寝。
魏耳一把推翻矮桌,盛粥的碗碎了一地。“好,你今天不把绝学交出来,别怪我翻脸!”魏耳大怒,威胁张壬戌道。
“魏耳!你干什么?休得胡来!”喝声道。魏耳凑近冷笑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我哪里不如那叛徒?说,你说啊!凭什么你如此关心他,他就是个给宗门丢脸的浑蛋!”
“够了,不要太过分了,宗门绝学永世不传小人,今天老夫总算看清你的狼子野心。魏耳,收回你的话,老夫就当你没说过,去吧。”张壬戌艰难咳了两声,随后感觉头晕目眩,迷迷糊糊。
“你竟然……逆徒啊!”张壬戌难受道。开始失去意识,显然是被下了药。
魏耳大笑:“哈哈,老不死的,我要的东西你不给,我只好对你下手了,从此长空门再无门主,而我便是宗门的继承人!”
魏耳的笑声回响了整间屋子,因阁屋内不透声,无论里面出了什么动静,外面的人也不会知晓。
张壬戌浑身发青,精神不振,开始出现中毒症状。
“魏耳,你如此欺骗老夫,那老夫宁可与你玉石俱焚,长空门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老夫真愧对于宗门,收了你这条‘狼’。”张壬戌见中毒不深,于是将体内的丹田凝成一团,欲自焚。
魏耳见其这般,忙用灵力堵塞张壬戌的经脉,导致张壬戌因灵力受堵而七窍流血,断了气。
魏耳见张壬戌已死,不由狂笑:“老家伙,安心的去吧,我魏耳会代替你的位置,不过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三者知晓,否则见一次我杀一次,我会一直隐瞒这个秘密,当他们问起来就说您在闭关,不愿见人,哈哈哈哈!”
魏耳将阁屋内翻了几遍,始终找不到长空绝学,他恼羞成怒地破坏了阁屋内所有贵重的器物和名画,离开了阁屋。
魏耳永远也想不到,长空绝学就藏在宗门禁地,剑尘轩意外的发现了。
这也为后来剑尘轩的修炼打下了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