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灯光下一缕白纱,白纱里面就是事务本来就该有的样子。
诗诗斜躺在床上,灯光下若隐若现于真实里又有些朦胧的美。
她的胸前放了一杯酒,腥红的颜色娇艳的水滴。
她半撑着脑袋,让一缕长发半遮着自己的脸庞。
“人呀!一旦老了就喜欢享受!”
我坐在她的对面,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具年老又挺拔的身体。然后再心里默默的念道,九处规章第七条严禁和非地球人类进行身体的'接触',违反者驱出九处,清理记忆。
清理记忆算是一种很严厉的惩罚,忘掉记忆,忘掉朋友,也忘掉了一段多姿多彩的生命。
“我是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董其明!”
诗诗:“彭老混蛋怎么没有来!”
这话带着情绪,也带着一点别的我想不明白的东西。
“彭队说你喜欢年青人!”
“有趣!”诗诗银铃般的笑着,带着全身轻轻的颤抖。
轻纱之下,风起云涌。
我:“诗诗姑娘,你身材怎么保持的这么好,有什么秘诀没有!”
诗诗不笑了,她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你这小孩子果然也很有趣……”
“第七条,第七条...”我面红耳赤的提高了声音。
“狗屁的第七条!”诗诗从床上起来,袭着薄纱站在窗边,手里端着那杯腥红的酒。
月光透过薄纱,将她的身材紧贴着暴在空气里。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眼观鼻鼻观心,佛在心里坐,酒肉穿肠过。
“还是那句话,把你的狗狗卖给我!”她抿了一口酒,红唇上留着酒滴。
“不行!”我斩钉切铁,不给她一点念想,提到欢欢我在这一瞬间便灵台清明。
“那我就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晚春的夜还是有点凉,可我后背早就被汗湿透了。
“那好吧,我只要经常能看见它,这个要求不高吧!”她看着我眉眼如丝。
“你是万事通?”我没回答,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其实就算是默认了。
“什么万事通,不过是开了个小酒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听得事多了,自然也就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
床边一个悬挂的酒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和水晶一样的玻璃酒杯。
诗诗赤足微踮,取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又多拿出一个酒杯,这才在我对面坐下。
主卧很大,除了那张宽大的圆床,窗前的这张小圆桌,和两张半圆的沙发,就只有墙壁上挂的小酒柜。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她没有看我,只是很自然的偏着头在那倒酒。
“她该早就忘了我了!”
诗诗很温柔的把酒杯推给了我:“我差点忘了你是九处的人,不然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
“我肯定不喜欢男人。”我笑了笑,端起了酒杯。
“嗯,你只是不喜欢老女人。”诗诗笑着轻轻的对我举了举杯。
我无言以对,自己羞红了一个大脸。
这是个老女人,二百多岁的老女人,却有着最为年青的身材。老却老了却非要穿得这么的妖艳,我对她的星球不甚了解,不过在心里还是对他们这个星球的男人表示悲哀。如果天天都面对这样的风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心思干别的。
“很老旧的故事!”诗诗突然开口说道:“一个书生,爱上了一个小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然后忍不住偷吃了禁果,于是就有了一个宝贝女儿。”
“未婚先孕在先在这个社会来说,不算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我道。
诗诗看着我眼神特别的奇怪:“可是女方有一个家长,根本不容许他们在一起,于是那个女人只得藏了起来,一辈子见不了人,后来忧郁而死。留下一个女儿傻傻的,让那书生一个人照顾。”
我:“既然孩子都有了,一般来说家长都是只能默认的。”
诗诗又给自己灌了一杯,她白嫩的肌肤上抹出一丝红晕:“如果你是那个家长,你会怎么办!”
她问我,我却注意着她脸上飞快飘过的那一丝愁容。我不知道这个活了两个世纪的人,还能有什么看不开,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一丝嫣红,一抹愁容,让人完全忽视了她的年纪。好像你面对的就是一个十七八岁,深锁春闺的少女。
“我若是那家长,就算不认可,也还是会接受的,既成事实就无法改变了。”
诗诗在我手上拍了拍:“你还年轻,希望你能保持心里的这份善意吧。”
“后来呢!”我低下了头。
诗诗笑的很温柔:“想看就看呗,我一个老太婆怕是也没多少年让人看了。”
“可惜我想看的人,永远也看不到了。”我没有抬头,也不敢看桌子下面,因为桌子下面有一双美丽的赤脚。
诗诗:“九处就是一个恶毒的家长!”
“这跟九处没关系吧?”
我知道她给我讲的是董其明的故事,可这董其明谈恋爱耍朋友好像跟九处真没什么关系。
诗诗不说话,只是小口小口的抿着杯里的红酒。
九处是那个恶毒的家长,是高举鸳鸯棒的而婆婆,我瞬间想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丫丫是混的!”我道。
诗诗像一个长辈夸奖晚辈一样,摸了摸我的头:“老彭眼光不错,你这孩子聪明。”
我:“所以,他才要带着丫丫逃跑,去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是准备回家。”
诗诗道:“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是你们的事。我醉了,能不能把我扶到床上去。”
她的身子很软很轻,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还很发烫。
等到她发出轻微的鼾声,给她盖好被子,我看了一眼这个比我老了两个世纪的老人,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如花似玉的女子,却好像只有这样孤单的老去,才是她一生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