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流传,没有意外的大学肯定不是好的大学,没有灵异的考古学院,就一定不是正规的考古学院。
我们学校的藏品楼,在西边食堂背后的一个阴暗处的角落里,那里孤零零的座落着两楼一底的小楼。什么秦皇汉武的肯定没有,清明两代出土的到有一些。
据说那里每夜都有些异响,所以我们学生天黑以后是严禁去藏品楼转悠的。
李猴子,甘肃武都人。在藏品楼外潜伏了两个礼拜,毫无发现。回到宿舍满头蓬发的对我们道:“切,都他妈是骗人的。”
李猴子是我们宿舍的神密先生,一天鬼鬼祟祟的见首见不尾。他不是学考古的,他本身就该是个古董。
这货的皮箱里一共有四套衣服,两套迷彩服,两套常规作训服。两双黄胶鞋,一双冒牌3515厂的中统军靴。
李猴子的假期都是在后山渡过的。
“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分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身为堂堂摸金校尉的后人,不做出一番成绩,怎么能证明自己伟大而崇高的身份。
班上有一个满清的格格,格格受人尊重。他这比格格更老的门派少爷,凭什么不能让人尊重。
摸金怎么了!摸金也为祖国的建设添过砖加过瓦,为人类的进程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山势如龙,昂首摆尾,这样的名山之下,怎么可能没有富贵之墓。你们谁跟我去,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李猴子在后山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不稀奇,只是李猴子认为这是一个盗洞。而且盗洞新鲜,也不像有大宗物品进出过。所以,李猴子断言,这墓穴里肯定还有考古价值的东西。
我鄙视了他一眼:“你有心思在后山,还不如去剑门找找姜维墓,偷偷蜀军物。”
我们学校离剑门关不远,只有三百来公理。官方数据,姜维墓位于甘谷县六峰镇,姜家庄村南将军岭靴子坪。但剑门关一直有个传说,姜维的兵书埋在了剑门,和兵书埋在一起的还有不少蜀中的文物。
那货傲慢的看了我一眼:“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剑门关肯定是要去的,但最重要的是先从身边的事做起。”
老三:“能不能发财?”
李猴子:“发财,不一定,做点贡献拿点学分是有可能的!”
老三从床上一跃而下:“那你他妈的不早说!”
钱财目前对小富二代的老三来说不重要,怎么拿够学分混个毕业证才是最重要。
老三拍着我的床沿:“要是欢欢在就好了!”
我:“滚!”
李猴子:“欢欢是谁!”
我又鄙视了他一眼:“欢欢是条狗!”
李猴子抬起头:“狗没有用,又不是打猎。”
老三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知道欢欢是只什么样的狗!”
李猴子道:“那是只什么样的狗?”
老三:“是只百毒不侵,凶神恶煞的狗!”
李猴子装作吓了一跳:“你说的莫不是天狗,吃月亮的那条天狗...”
老三摆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在李猴子的床上坐了下来,这才开口道:“那夜,月黑风高……”
见不惯这两英姿勃发,一副要干大事业的模样,我关上门决定自己去宵个夜。
出了校门,直行一百五十米,推开南竹的院门。走过十来米人高的绿植,再跨过小天井,我在自己最熟悉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坐过来!”
这个声音不容辩驳,我只得踢踢踏踏忐忐忑忑的走了过去,我的余光扫过她的胸前,还好今天穿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意外的意思。
那件事过去了半个月了,我和乌雅.玮基本就没交流过,和那之前一摸一样。
“你怎么能听见那个声音!”她问。
“啊!什么……”
玮格格踢了我一脚:“我问你,你怎么能听见那个声音!”
“哦,我从小耳朵就比较灵敏。”
“你听了有什么感觉没有?”
茶是好茶,太婆泡的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茶,不过能喝得出来是今年的新茶。我的父亲不像别人的父亲,喜欢灌输给儿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他到是从小就喜欢给我灌茶,老父亲说这是一种文化,文化就需要传承。
玮格格毫不客气的把我放到唇边的茶碗抢了过去:“我在问你呢!”
“有点忧伤,还有点无奈。”
“你听到的就是这个,没骗我吧!”
“就是这个!”
“那我怎么听到了,金戈铁马!”
“唉!”我故意叹了口气:“女孩子家家,三从四德就好了,金戈铁马,万里疆场不是女孩子做的事!”
“花木兰难道不是女子?”
“花木兰还不是嫁人了!”
“那你猜我会不会嫁人?”
“我那能猜得出来!”
玮格格嘻嘻的笑了一会,才装做满腹心事的道:“我若要嫁人,一定要嫁给一个和我一样,能听得见我听到的音乐的人。夫妻之间就得要共患难,你说是不是小虓虓!”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似的道:“还好,还好,鄙人和公主殿下听到的好像不是同一首乐曲。”
乌雅.玮看着我:“那你得祝福我,找到另外一个可以和我听到一样音乐的人,这十八年来你是头一个,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碰上!”
我:“……殿下,我只是一介草民!”
乌雅.玮笑了笑,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嘴唇靠着我的耳边:“吾,也只是个过气的格格!”
她唇里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我的脖颈,热呼呼,痒酥酥的,一股红晕爬满了我的全身。
“哼!”乌雅.玮得理不饶人:“占了便宜,就想不认帐吗!男人,果然都不是一个好东西。”
太婆放下凉皮,很慈祥的看着我们,然后爱抚的摸了摸我的头:“孩子,日子还长着呢!”
面皮筋道绵厚,太婆调味麻辣鲜香。
我吃得很快,这样能掩饰我的尴尬。
就在碗里的凉皮快要见底时,乌雅.玮突然把她碗里的倒了一半过来,她那碗几乎没有动过。
她慢不惊心的道:“我饭量小,吃不完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