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白晨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啪!”她一拍桌子,“阿离,走,我们去水家!”越离无奈,“晨儿……”白晨瞪他,“快去开车!”万俟天一进家门,就听见自家女儿的大吼,禁不住抖了抖,连忙走向卧房,唔,他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自家老婆的治愈,至于白晨生气这种事,万俟天表示,这自会有越离去哄,完全不用操心,好么?
越离头疼的带着白晨前往水家去给水冬儿讨回公道。到了水家,白晨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别墅,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冷哼了一声,淡然的走了进去。正在院子里浇花的老人看到他们,眼里略过诧异,“不知,越少主和万俟家的小姐,今天如何会过来?”
白晨讽刺一笑,“老爷子真是好兴致啊!孙女儿生气不明,您竟然还有心情浇花?!”水家老爷子苦笑,“万俟家的小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头子老了,没有精力去猜了!”白晨轻笑,“是么?您老了?我看,你心里可真是明白的很呢!我是为什么而来,您应该很清楚吧!”
水家老爷子笑笑,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眸色淡然,“若我没猜错,恐怕,碧峰已经死了吧!”白晨奇怪的看着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水家老爷子接着就没说话。越离挑挑眉,拉着白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静的看着他浇花。
老头就那么一直表情淡淡的,直到一阵凉风刮过,他才叹息了一声,拄着拐杖,叹息着“老了,不中用了!”回了房间。白晨皱眉,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和越离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坐在屋里,几人捧着滚烫的茶,慢慢品味。
白晨看一眼安然的老人,垂下眸子,不说话。老头抬起头,笑了笑,“小丫头可是好奇,为何我不伤心?”白晨摇头,“不!水碧峰那么丧心病狂,可见冷漠是你们的传统。”水家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白晨白他一眼,低头喝茶。
老人放下茶杯,摇摇头,“碧峰出事,说实话,我早就猜到有那么一天了。”为许家的疯子做事,就罢了,他竟然敢自作主张,想要绑架冬儿,威胁白晨,破坏了那人的计划,甚至还有反心,那人,又如何能容得下他?白晨哼了哼,“他是活该,罪有应得!”想了想,白晨看着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又把嘴里那句“他死的太简单了!”给咽了回去,算了,刺激一个老人,有什么意思?
几人静默了一会儿,还是白晨开了口,“当年的旧事,你是知道的吧?”老头愣了愣,不在意的点点头。白晨握紧拳头,“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悲剧发生?!“阻止?”老头摇头笑了,“小姑娘,你不懂,我阻止不了的!”“胡扯!”白晨刷啦一声站起来,“你怎么可能阻止不了?那个时候,水家不可能全在水碧峰手里吧!你掌控了水家一辈子,难道还没有几个心腹,没有能救下那个可怜的女人的人?!”
摇摇头,水家老爷子不再接话。越离拉住有点激动的白晨,看向一边黯然的老人,道:“水老家主别介意,晨儿只是太生气了!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何当初老家主什么阻拦都没有。”老爷子看他一眼微微苦笑,“没想到,越家少主也好奇此事啊!罢了罢了,你们既然一定要知道,老头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叹口气,微微眯起眼,开始讲述,“当年,他们结婚,是我要求的,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爱情。后来,有了冬儿,两人感情慢慢好了许多。”“喂!”白晨打断他“我们不是要听这些的!”作为一个本来很是尊老爱幼的青春少女,白晨本来是很有礼貌的,如今面对水家人,一门心思的想为水冬儿讨回公道,也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了!
“唉。”老头被噎住,却也没生气,只是接着道:“后来,秦馨又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矛盾开始爆发了。刚开始有孩子的时候,秦馨有一次回秦家,很开心,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她从小青梅竹马的恋人回来了。碧峰后来知道了,就很生气,两人每天就开始吵架。”想起那些天家里的日子,老头由衷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道:
“可是,秦馨性子和软,吵架也不会吵,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坐在一边哭。碧峰看了,就更加生气,慢慢的也就不喜欢回家了。直到后来秦馨快生了,碧峰突然回了家,带着她出去了,然后,第二天,她就……”白晨垂下眸子,冷笑,“按你的话说来,这些,还是秦馨自找的了?!”老头摇摇头,“当然不是这样。这个结果,是秦馨自己的选择!”
白晨愕然的睁大眼,“怎么可能?!”这时,门口也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不可能!”白晨讶然一转头,就看见面色苍白的水冬儿,连忙迎上去,“冬儿,你怎么来了?”水家老爷子看着面色苍白的孙女儿,眼里也有心疼,最终却也只是叹息道:“当年,发生了那种事,她怎么还有脸继续活下去?”“你胡说!我妈妈当时有小弟弟,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的选择去死?!”老头叹息,“因为,她想要你好好活下去啊!”
水冬儿骤然睁大眼“什么意思?!”老头低头喝茶,道:“你母亲当年,有了孩子是不假,她当然也想生出来,可是,碧峰他,没有给她时间。她当初就想好了,与其让孩子生下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给你添个累赘,还不如,不如一开始就自我了断!当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不可能!”水冬儿踉跄着后退几步,“不,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着,昏了过去。“冬儿!”白晨连忙上前,把她扶到沙发上躺下,几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越离叹息了一声,“算了。逝者已去,别想了。现在,还是先找温二叔来看看她吧!”白晨点点头,示意越离背起水冬儿,他们走,不呆在这里!越离不乐意,白晨瞪他几眼,他才不甘愿的背着水冬儿出了门。白晨跟在后面,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夕阳下头发花白的老人,转身离开了。水老家主默默看着他们离开,最后扯起一抹讽刺的笑,环视了一眼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轻轻闭上了眼睛,呢喃,“最后,又只剩我……”孤家寡人啊!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