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这也让鞋摊烟摊更加地忙碌。因为有洪姐、春梅、美华和偶尔过来的方学敏照应着,戴志成也正准备外出送货。今天可是要送29箱香烟呀!
没想到这时师傅刘三毛却突然出现在面前。一年多未见,只见师傅憔悴了许多,头发也有些零乱枯黄,军大衣上还有2个破洞和一块油污,这无不让戴志成感到心痛与心酸。他马上就无法再继续的去恨师傅了。
“先给我拿2包丹洲香烟1盒火柴,再考虑借我1千块钱。我看上一个要转让的餐馆,打算接下来自己做。”师傅有些愧疚与尴尬地看着戴志成。
丹洲牌香烟是5毛5分1包的中低档香烟,戴志成没给师傅拿,而是给他拿了1条大红花的香烟。“这样吧!师傅,我先给你500元,晚上再把钱送到您家,因为现在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戴志成对着师傅说道。
师傅刘三毛拿着500元和1条大红花香烟,满怀感激地看着他“你小子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爷们!”说完就离去了。先关押看守、再判刑1年,这也让师傅变得有点木讷起来,出狱见面了也没有客套的言辞。望着离开的师傅,这时戴志成才发现,他大衣后面还有一条口子,裤子和鞋子也很破旧。虽然他不是文人,但还是让自己想起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来。
他不是小气拖延着师傅,他只是不希望让他看到自己军包里有太多的钱。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那样很不妥。晚上7点,他来到了师傅家,也给果果买了水果、酸奶和零食。
现在的师娘只要一见到戴志成就喜欢得不得了的,仿佛他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般。师娘热情地招呼着戴志成,也不停地骂着他上次摩托车出事的那件事,让他妈妈都急得哭了,再次叮嘱戴志成今后在外面要小心,注意安全!
师娘也习惯戴志成经常给儿子果果买东西了。这次,她只不过是把一大袋水果零食类拿给师傅刘三毛看,也怄气地对自己的丈夫说道起来:“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这一年多,你老婆和儿子都是你徒弟家养着的。你老婆的衣服鞋袜,儿子的衣服鞋袜,儿子的水果零食,儿子看病的钱,逢年过节的钱,都是你徒弟家给的。你自己说说,你对得起谁呀?”
“好了好了!师娘,师傅现在已经回家了,他也想做点事,您就别再为难他了。都过去了,好好的重新开始,今后自然会好起来的!”戴志成马上劝着师娘来。
劝完师娘后,戴志成就把1500元钱交给了师傅:“师傅,万事开头难,您就把本钱多准备一些吧!自己也置几件衣服,别太邋遢的到时吓跑了顾客。”
看着戴志成给钱,又听着戴志成说话,师娘终于忍不住地大哭起来。“志成啊!你这是遭的什么孽呀!遇到这么一个师傅。他不仅没帮过你,还不停地拖累你,你干嘛要对他这样啊?你又不欠他的!呜呜呜!”
“好了,好了!我的师娘哎!您就别这样了好不好?我什么遭孽呀?也许是我上辈子把您们家的宝贝偷卖了,这辈子来还一点的。您看您,不仅不计仇,反而还感谢我,您说我赚了没有?”戴志成开始逗起师娘来。
“就你会说!怪不得你妈说你嘴贫得很,看来是真的!”师娘开始说起他来,师傅也被他说笑了。
“志成,我的餐馆离你那没多远。春节前我先打整一下做好准备工作,过正月十五了就正式开业。开业那天你一定要来给我捧捧场,就算是给我打气吧!”师傅对他相求道。
“没问题!师傅,您开业那天,我一定在您那里摆2桌,为您好好的捧捧场!也热闹热闹!”戴志成兴致高涨起来。
见一切安好,戴志成也告辞准备去市区摆摊处。见叔叔要走,6岁的果果立即就跟着跑了出来。他为难的,想说又不敢说地看着叔叔戴志成。“果果,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讲?”很是了解果果的戴志成细声的问着。
“叔叔,幼儿园有一个小朋友,他有一个坦克特别的好!是上电池的,可以往前走,也可以自己后退,上面有灯还能够开炮。是他妈妈星期天带他去中心商场买的,因为很贵,要8块5毛钱一个,所以他不许我们碰。”果果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他,期望叔叔能够答应帮他也买一个就好了。
都有过童年,自己小时候不也是渴望有一个小汽车玩具吗?“果果,叔叔晚上就去中心商场给你买,明天下午放学后就给你啊!不过你要爱惜,不要弄坏了,听到没?”戴志成心疼地对着果果说,果果当然是鸡啄米似的兴奋地点头答应了,并激动地紧抱着叔叔的腿不想松开。
回城区的戴志成首先就去了中心商场。在玩具柜处,他一眼就看见果果描叙的军绿色坦克,也确实很漂亮。开着单的售货员阿姨,看见一脸痴迷在柜台上玩着坦克的戴志成,马上就趣说道:“小伙子!你不会是买回家自己玩吧?”
晚上的江秋月,见戴志成提着一个坦克玩具回家,一边冲着牛奶一边好奇地问着。当得知师傅和果果的一切原由后,她感慨万千、满怀深情地痴看着他。这是个什么男人啊?他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感动着自己,牵动着自己?
第二天下午,回家吃晚饭的戴志成马上就把坦克送到师傅的家里。刚回家没多时的果果看见叔叔给他买的坦克后,当即就欢呼雀跃起来!师娘得知这个坦克要8块5毛钱时,心疼得不停地唠叨着这都是她4天的工资了。也斥责着戴志成,不要把果果惯坏了!
果果真的是特别喜欢这个坦克,一直都舍不得带到幼儿园去玩。每天回家都要不停地观赏着它,摆弄着它。晚上睡觉时,坦克就停在他的枕头边,几乎是形影不离了。这也让师傅刘三毛倍感愧疚。
师傅出狱了,戴志成真的希望师傅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再来!见他没一件像样的衣服,马上又要到过年的。就要妈妈江秋月就给他做了2身新衣,其中还有一件时尚的人字格呢半长大衣,戴志成也帮他买了1双黑色牛皮鞋。亲戚朋友也告诉刘三毛,以前所借的钱,他徒弟家都帮他还了。
感动万分的刘三毛,第一次痛悔得在家里不停地抽打着自己,他也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