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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

江秋月默默地也欣喜地接受了这一切,也没再为花钱购物之事指责诗雅和戴志成了。

第二天晚上,戴志成和柳诗雅照常出去散步和游玩了一圈,回来时给妈妈带了一只新出产的水果味冰淇淋。清爽香甜的口感让江秋月赞叹不已!可当她听到要三毛钱一支时,不知不觉的又责备起来,只是口吻轻了许多,再次提醒戴志成不要大手大脚,要学会把钱存起来,今后没钱可是寸步难行的!

戴志成要她放心,他今后一定会想办法赚钱的。况且自己不吸烟,不喝酒也没有其它的消费,平常花点钱为家人买点开心和享受也是很值得的。江秋月也懒得说他了,她开始清楚这个小家伙不是一个稀里糊涂和冲动的人。

“志成,你很会买东西嘢!谁教你的?”走到内屋的江秋月在后面说着。

“哪有人教我呀,我只不过是看着喜欢觉得合适就买了”戴志成边走向后屋边说道。

看到戴志成过来,江秋月一手拿着皮鞋,一手拿着新布对他说道:“知道吗?你买的这些我真的很喜欢!这皮鞋上个月我都看到了,这布也是,可最终还是没舍得买。这一买就要几十块呀,买了的话一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没想到你这个小家伙全都给我买下了。我是既开心也担忧啊!”

“担忧什么?”戴志成好奇的问道。

“担忧别人知道后不知会怎样说我,担忧你会把钱花光!”江秋月坦诚地回答着他。

“钱,你不用为我担心,就是整个下半年没工资也难不倒我。至于别人说什么与我无关,更与你无关。有必要去为这些婆婆妈妈的事烦心吗?”戴志成劝说着。

“人言可畏啊!”江秋月感叹道。

“可人不惧则无畏嘛!”戴志成继续开导着她。

江秋月听后默默的坐在床上感叹道:“唉!做一个女人真难啊!做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就更难了!我何尝不想有个温暖幸福的家啊!可最终没有实现,也难得实现!

别看我出生乡下,可我以前一点苦都没吃过。我妈生我时因听信村里算命的陈瞎子说我是公主投胎,今后必会大富大贵、光宗耀祖,加之我在家兄妹三人最小,所以全家人都疼我宠我!我从未干过农活,父母哥姐都不让我干,整个公社就只有我一个女孩子高中毕业。

那时,我姐因是农村户口而被工业区劳保工厂辞退回家,我就和我姐在村里做起了裁缝活。

因为我和姐的手艺好,本村和附近工厂的人都喜欢来我家做衣裤类,逢年过节时我俩经常赶工到半夜才能睡觉,这一晃就过了一年多。

1968年11月,江源机械厂因扩建要占用我们村十几亩地,作为生产队长的父亲要求给几个招工指标。最后厂里答应最多给3个指标但必须是高中生才行。村里就我和大队会计的儿子是高中生,所以只有我们俩进了江源机械厂。

当时的柳厂长可能看我长得漂亮,就安排我跟他儿子学磨工,71年刚出师转正拿一级工资,他们家人就催促我们结婚。那时候觉得这男人还好,学徒期间待自己还不错,相貌也过得去又是厂长的儿子,所以就答应结婚了,72年5月生了诗雅。

诗雅出生后,我俩就70来块的工资肯定是紧张的,那时又没有奖金这一说法,所以每到月底钱基本上都会花光。我可不希望孩子过贫穷的日子,因此一直坚持等条件好了以后再继续要孩子。可是啊!、、、、、、”江秋月开始流出眼泪继续说:“过了几年,她爸爸就得了肝病,断断续续的治了两年都没治好,最后检查又转成了肝癌。他治病期间没有工资,每月只有30元的补助,那个紧张啊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诗雅几乎是我娘家人带大的。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爸爸,整天累得筋疲力尽。那时如果没有我娘家人资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熬。直到她爸爸肝癌住院治疗,婆家人才拿出100元钱给我,再后来就是办丧事时拿出50元钱。婆家人的说法就是他弟弟还没结婚,拿不出钱来。”

“那后来呢?”戴志成急着性子问道。

“再后来就更可笑了。三个月后婆婆特意来找我,说服我改嫁给小叔子,说是亲上加亲对孩子好!哈哈哈!那吊儿郎当的小叔子每次来我们家就是吃饭和要酒喝,诗雅都长这么大了,别说衣服,就是一块糖都没见他买过,我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婆婆很生气的走了,边走边说我不识好歹。最后那小叔子因为不求上进又傲慢无礼,特别不让人喜欢,整个车间都没一个人理他。柳厂长调到阀门厂当厂长后顺便也把小叔子调走了,全家人也都去了阀门厂,我们从此再也没有往来。”江秋月象是扬眉吐气一般。

“妈,那你这几年就没有找过对象?”戴志成好奇道。

“找过,有两次。我当时也希望诗雅能继续有个爸爸,有个正常的家呀!

第一次是邻居易师傅介绍的,是对面纺织机械厂的一名技术工人。说人品怎么好呀!工资有70多等等,两口子还非拉着我和诗雅去他家吃饭。那天被拉进他家一看,我就被那男人的外貌和两个孩子的样子还有那家里的环境给吓到了,我想都不敢想我和诗雅在那样的家庭怎么能够生活?所以找个借口飞快地拉着诗雅回了家。

第二次是厂工会的刘姐帮我介绍的。是粮油加工厂的一名干部,有两个女儿,并且把人都带到了办公室。当时见面时感觉还好,也就同意交往一下试试。后来一个星期天,我带着诗雅去了他家,虽然是新的两室一厅房子还带卫生间,但面对他两个女儿,我总觉得无法融进那个家庭,所以就推辞掉了。

我想:既然是这样,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把诗雅拉扯大算了。可我一个女人家工资加奖金也就60多,怎么省都累。要不是娘家人一会5元,一会又10元的接济,我真不知这日子该怎样过下去!我只能想啊、想啊!今后会好的,今后一定会好的!”

“说得对!今后一定会好的!妈,我不允许你再找男人了,我不想你和诗雅再受苦再受罪!我来好好的照顾你们,一定要让你们幸福地过上好日子!相信我好吗!”戴志成坚定地说道。

江秋月感动地看着戴志成,用手抚摸着他那张英俊且轮廓分明的脸说:“我相信你!更感觉到你今后一定会很优秀的。明天待你正式工作了,一定会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

“我才不找女朋友呢!今后我只会喜欢你和妹妹诗雅,我要和你们生活一辈子,待考试结束后,我只选择进江源机械厂工作。”戴志成更加坚定起来。

柳诗雅不知何时站在戴志成身后听着他俩说话,听到这里,她走上前挽着戴志成的胳膊仰头倔强地说:“我才不许你找女朋友呢,你必须好好的工作,好好的等我长大,再和我结婚!”看着女儿一板一眼严肃认真的模样,江秋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对未来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最美满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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