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照顾安琪,戴志成一直都静不下心和有空去拜访胡敏的父母。
胡敏也是一个执着女,给她交待过3月份完毕就休假,可都4月10号了她还腆着大肚子去上班。戴志成知道后是气得火冒三丈的冲进她办公室,“你还有完没完?你现在不马上坐车滚回去休假,我就开除你!”
“哟,看你火大得,你别吓到自己的外甥啊!到时候要是听到你的声音就反感,你可别怪我呀!”胡敏嬉皮笑脸的看着戴志成。“好了,别生气了!我这2天内把事情处理完就休假!唉!你这一吵闹的也真让我欣慰!没有你这样的丈夫,但有你这样的哥哥心疼也是一种满足与幸福!”胡敏激动的亲了一下戴志成后就依偎着了他。这世上要是有3个戴志成该有多好啊!她可以有一个,妹妹也可以有一个!真是皆大欢喜!胡敏假想一下都觉得醉人起来。
5月9日,胡敏顺利产下一名男婴。接到她书呆子丈夫李兴国的电话后,戴志成和江秋月带着安琪就去了医院看望。到住院房李兴国就喜滋滋的来开门,可戴志成看见他就来火,照着他的头盖就拍了两下。“你这个不开窍的书呆子,老子把这么好的妹妹许配给你,可你倒好!照顾她的事竟然交给我了!你他妈的好大的架子啊!”
“老哥呀!天地良心!我实在是抽不出身呀!这要不是我老婆生孩子,我照样也回不来!只怪你老哥把项目做得太大太全,我们这些技术人员去年到现在别说休息,一天工作10小时都是老天开恩啦!不信你自己打电话去问!要不是我和胡敏是企业联姻,每个月给2天假,我今天哪会有孩子呀!”李兴国诉苦着。
噗呲!书呆子的话逗笑了江秋月,她一边抚摸着安琪,也开始询问着胡敏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江秋月就拿出一万的红包给了她。哪知旁边的胡蓉见到后,非娇闹着戴志成也要红包。
“这傻丫头,你姐姐是生了宝宝我才给的红包,你要着干嘛?”江秋月拍了一下胡蓉的头说道。
“我没钱了,我成穷光蛋了!”胡蓉娇嚷着都红了眼,最后还眼泪汪汪起来。
戴志成见情况不对,马上就给了她一万的红包。江秋月很是好奇,“胡蓉,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哥每年给你的奖励也不少呀?按道理讲你应该是小富婆才对,怎么就没钱了呢?”
“别提了,提起我就憋屈,都是我爸!他就像自己是救世主一样,整天就守着他那要死不活的破厂和一帮残疾工人。以前是逼我和姐姐要钱,姐姐怀孕后就只逼我了。这不,上星期又逼我要了30万,我气得干脆把存折都给他了!我怎么有这么一个爸爸呢?呜!”胡蓉说着就倒在戴志成的怀里痛哭起来。
别说江秋月,就是坐在轮椅上看着胡蓉的安琪都觉得难过!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却没有一个好爸爸,怪可惜的!一旁的书呆子也是摇头叹气了一下。
“志成,这不对呀?你把最近的一些事情忙完后就去她们家看看吧!必定她们姐妹俩都叫你哥了!哦,胡敏,你坐月子不方便就去我家吧!不然,我都不放心!”江秋月说。
“不了,董美太,我给我妈都说好了,出院就回家。”胡敏调皮起来。
“你们这些浑丫头,就知道背着我起绰号,我要是知道是谁起的,我跟她没完!”江秋月假装生气说。
“谁知道谁呀?都是这么认可的,我也一样!我也觉得我们的江姨就是美!是美得入骨,美得入魂!”胡敏骄傲起来。
6月初,从苍山镇回家的戴志成决定明天就去超市找胡蓉,然后再一起回家去看坐月子的胡敏和她们父母。
因为江秋月和诗雅她们上午都很忙,戴志成就与嫂子一起带着安琪去了超市。胡蓉还是那样,认真的巡视着超市每一个地方。看见他们到来,自然是先粘着嫂子和戴志成撒娇一番,再开始关心着安琪。
嫂子与超市助理去选购礼物和婴幼儿用品,戴志成则推着安琪与胡蓉去了办公室。戴志成将一本新的活期存折与银行卡交给了胡蓉,也告诉她今天就去她家看看。
“你给我钱干嘛呀?我拿着也没用,最终还是要给我爸拿去填无底洞。真不知这日子何时是个尽头!我都累了,我姐姐更累!她现在都想回自己家再请一个保姆照顾自己和孩子,只是我妈哭着不同意!既然你一定要去我家,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我家的事吧!
我们家既是破破烂烂也是狭窄昏暗的,并不是我和姐姐不想改变,而是无法改变。我和姐姐各买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后也给父母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房,这也让我爸知道我们俩的条件都好了!他不仅背着我们俩将房子卖掉,还向我俩要了20万。从此就不间断的向我俩要钱了!
我爸妈是同一条巷子的对门邻居,当时的外婆外公和爷爷奶奶也都是电线厂的工友加好友。我爸比我妈大近3岁,从小就爱带着我妈一起玩。时间长了,双方父母也都订下了娃娃亲。我妈7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病后就成了聋哑人,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治好!
从此,我爸是更加的关心我妈妈了!1968年,在农村插队的父亲应征入伍,妈妈也因为是聋哑人而进入劳保福利工厂,1972年他们俩组建了家庭。我爸因为表现好和技能过硬,一直都留用在部队并入了党,最后也升为排长和代理副连长。只是一直没能转干!
1978年冬季,我爸申请退伍要求参加地方建设,可一直没有答复。我妈知道我爸即将退伍,是天天盼着他回家,哪知他春节都没回来。只是79年2月15日寄回一封信告诉家人,他即将上前线!
直到同年的7月底,家人才盼来我爸的平安信!他说自己马上就要回家,只是在战场上受了一点轻伤治疗了一段时间,还报喜说自己在自卫反击战中荣立了二等功!
我爸是被民政局的吉普车送回家的,下车时是拄着双拐杖。这时,所有的家人才知道他并不是负了轻伤。我姐现在都还记得爸爸当时回家的情景!
80年春节后,我爸的伤已痊愈,他被通知分配在民政局上班。可我爸却像大脑也受过伤似的,非要坚持去我妈的劳保福利厂工作,说什么要尽心尽力的为党为国家工作!就这样,我爸当劳保福利厂厂长一直到今天。
现在的福利厂不仅是厂房陈旧、设备陈旧,产品也过时了。可他仍然坚持,还说一定要改变这一切!真是谈何容易啊?我们姐妹俩不知道劝过他多少次,要他和妈妈提前退休算了,我俩养得起他们。哪知他是勃然大怒,骂着我俩说:真正的共产党员和军人,哪有丢弃战友们不管不顾的?!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不,福利厂发工资他负责;这个动手术那个住院的他负责;工厂要搬迁,设备要更换,资金不够他负责。最后是一家人都跟着他牺牲!、、、、、、”胡蓉是哭得说不下去了。
戴志成却是无形中心里升起了一种敬重!更是有了拜访他父亲的兴趣!
丹洲市劳保福利工厂是坐落在建设西路旁一条宽巷内,面积不到20亩。除了零散就是破旧,仿佛让人回到40年代般。
一行在一栋旧得发霉发黑的平房前停下后就听见暗屋里传出了争执声:“我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我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对得起牺牲在我身边的战友!与他们相比,我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微不足道!”随后就是女人的哭声和婴儿的哭闹声。
戴志成前去敲了几下大敞四开的家门,只见一高大威猛的男子回转身就看着他。粗须寸发、大眼浓眉、五官端正、目光如炬、挺立如松,一身铮铮铁骨!发黄的白衬衫就着发白的军裤,脚上是一双乌黑铮亮的部队皮鞋。
“你找谁?”他也好奇地打量着戴志成来。
“叔叔您好!我们是森氏公司的,特来看望胡敏和孩子!”戴志成礼貌地回答着。胡蓉推着安琪与嫂子一同走了进来,也拉着过来的妈妈向戴志成、嫂子和安琪作了介绍。3人都同时惊看着这位漂亮温柔的妈妈,似乎也找到了一个答案。
胡蓉给爸爸介绍了戴志成、嫂子和安琪。得知是森氏集团总经理和董事会负责人到来,其父像是看到了新希望一般,马上热情开来。胡母马上整理好沙发,一脸淡雅的微笑嗯嗯地示意他们就坐,胡敏抱着孩子下床坐在了嫂子旁边。
“几位见笑了,只怪我们厂越来越不景气,我作为一厂之长为了顾全大家难免拖累了家人。我虽然有愧,但又不能不这样继续做下去,都有家呀!我能坐视不管去当逃兵吗?
以前我们这个厂还过得去,每年还向国家上缴一定的利润,最多的一次是1988年上缴了15万。可91年以后,我们这个厂就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从96年就开始欠银行贷款了。截止今天,已欠银行50万!这也更让我们这44人的残疾人福利工厂举步维艰!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必须要在今年搬迁到新地址,不然就会面临解散的危险!政府也是支持我们的,这几年不仅减免了所有费用,这次搬迁还给予了50万支持。可这依然是杯水车薪呀!设备都近于报废需要重新购置,厂房、住房、仓库等修建,一起没个200万的根本就行不通!这时间紧压力大,我只得逼自己的女儿了!难啊!真他妈的比炸敌人的碉堡还难!”胡敏爸感叹起来。
“胡叔,胡厂长,您看,我一时也不知该怎样称呼您才好!其实,今天就算你不说什么我也知道了一些情况。胡敏和胡蓉是我们集团的功臣,我只恳请您今后不要再为难她们俩了,她俩现在也是够难的!胡连长,我一生最敬佩的就是解放军!正因如此,我们森氏集团每年都是拥军模范!
这样吧!这两天您把工厂新地址面积大小和您的规划与打算整理成一个报告形式,再去我们集团办公大楼找我,我们再专门商讨这件事情!怎么样?”戴志成心诚道。
“你可真是我攻打敌人阵地的援兵呀!谢谢你!我给你敬礼!”胡敏爸双手紧握戴志成之后,再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礼!
随后,这个家就传出爽朗的大笑声。“喝酒!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