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番讨论,大伙儿很快有了明确努力的方向,他们虽不确定札兰丁在此次战役中究竟会投入多少具亡魂甲士的战斗力,但毫无疑问,这些亡魂甲士会被分散在战场的每个角落,想要同时救赎这些躯壳内的魂魄,他们需要扩大施术的面积,否则单一攻破实在太耗时间。
在明确有八万士兵的情况下,就算丘处机他们没有真正参与过一场战争,也可以预见这是一场浩大的战役,范围太大太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丘处机想到了以往类似的情况下,他会使用的天罡北斗阵,想通过教授士兵们全真教的阵法来扩大自己可以操控的范围。
即便丘处机的想法得到了成吉思汗的认可,但大家很快意识到,像天罡北斗阵这般精密的术法,实在难以通过能力参差不齐的士兵来成功展现出它本该有的威力。而且最棘手的一个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没有事件去操练这些士兵,因为在当天夜晚,札兰丁已经率先做出了行动。
虽然在真悟三人行动暴露后,成吉思汗早已预测到札兰丁一定会及时做出相应的反应,但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料到,当天夜里不速之客的降临。
深夜之际,印度河岸边雾气迷蒙,负责看守的士兵们由于到了后半夜,精神上难免有些松懈。一位正在与瞌睡挣扎,不停点头的士兵在不小心倒下,磕到石头的时候突然惊醒站了起来,这时的他忽然瞧见沿河对岸,在朦胧的水汽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移动接近。
士兵正欲吹响预警的号角,却不料喉间一紧,下一秒便已经倒地身亡。
一艘轻舟在河岸边停靠,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从船上走下,向成吉思汗大营的正门方向直行而去。
随后不久,预警的号角声吹响,逐渐传递到军营的每个角落。听到声音的士兵们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就连一向沉睡的奎安都警觉地睁开了双眼。
迷糊中的奎安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因为预警的号角声和人群的骚乱条件反射性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差点没摔到地上去。奎安惊险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却发现身边几人都已经坐起在穿衣服,包括师父也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们。
奎安:“发生什么事了?”
道坚见他醒来,颇有些诧异:“听说札兰丁发起了突袭,目前的情况尚且不清,你先快些起来,咱们去看看情况。”
“好。”奎安急忙将披上外衣,套上鞋子,来不及收拾整齐,便跟着两位师兄走了出去。
帐外士兵们正整齐有序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赶去,大伙儿没有多问,只是跟上了他们的步伐,想印度河的方向跑去。因为人数众多,丘处机等人被人群所包围,一时之间无从脱身。这些士兵有自己的一套应急措施。
虽然真悟他们分辨不出,但他们其实是整齐地站在归属于自己的队伍之中,只是因为当下人数众多,所有队伍都挤在了一起,暂时看不出其中的区别。
真悟师兄弟三人尽量护着师父,同时礼貌地同身边的士兵打招呼,希望他们能够让出一条通道,让师父与自己人先走到前方看清局势。
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连绵不断的枪声,刘玉成手下的火统兵开枪了!
一旦听到枪声,所有人很快意识到,前方出现的必然有亡魂甲士!
“师父,是亡魂甲士!”真悟率先反应过来,对丘处机喊话道。因为他的发言,周围听到的人群当即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他们之中有不少同亡魂甲士交过手的士兵,深知亡魂甲士的可怕之处。但也有许多新来增援的士兵,早已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许多有关亡魂甲士的描述与传说,这部分人更是对即将面临的危险跃跃欲试。
“亡魂甲士?”大伙儿正专心研究如何一举攻破亡魂甲士,对这四个字格外敏感,查干巴拉继续道,“不知道前面出现的可是你们口中的新型甲士,丘神仙,咱们必须赶到前面去才是。”
丘处机点头道:“查干巴拉、巴图,还有你们,这里是在人太多太挤,咱们还是分开行动更方便,只要你们当中有一人看清前面的形势,便即刻来告知我,我会去往大汗身边等待你们的消息。”
大伙儿纷纷点头,在人群包围的情况下,的确以个体的身份行动会更加敏捷,而丘处机说会去成吉思汗身边待着,无疑是给大家指明了一个最好寻找的方向。
查干巴拉与巴图当即应道:“是,神仙,我们去去就来!”
花花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紧张地抓紧了真悟的衣角,真悟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臂膀,同师父道:“师父,你把花花带在身边,他的道行虽然不高,但是用来防身确实是最佳的选择。”
丘处机明白真悟的用心,便点头将花花留在了自己身边,若不是真悟开口安排,道坚一定会坚持留在师父的身边。真悟这样一安排,师兄弟三人便可抽开身做自己的事情。
能够跟在丘神仙的身边,花花有些受宠若惊,但一想到大哥将如此严肃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他便不由充满了干劲,当即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大哥你放心去,我一定会帮你们保护好神仙大人的!”
有花花这句话,师兄弟三人可算能放心离开,丘处机同样道:“你们快去吧,不用考虑我,为师会照顾好自己的。”
道坚:“好,师父,我们去去就来!”
师兄弟三人分作三个方向前去,巴得尔身为破解亡魂甲士的关键人物,同道坚组队一起前往。如此一来,他们六人便各自分散在军队每个方向,向着前方枪击声不断响起的方向前进而去。
因为枪声陆续响起,对真悟他们来说非常好确定目标所在的方向,真悟带着巴得尔不停在人群中穿梭,被挤到的士兵本十分不爽,但是在看到真悟那身道服之后很快明白过来,纷纷开始为他二人让道。
“借过,借过一下!”
率先出发的查干巴拉仗着自己体型偏瘦,快速游走在人群之中,很快便来到了前方视线相较开阔的地方,只见战壕之上,刘玉成正在指挥火统军不停开枪攻击。除此之外,三位汗王也是刚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成吉思汗已经骑着他的宝马,立于队伍的最中央。
查干巴拉向旁边的人询问道:“前面可是札兰丁的军队攻过来了?可是有亡魂甲士出现?”
“可不就是那些怪物突然出现在我军营地范围之内么,等大伙儿发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攻进来了,也不知道防卫的士兵在搞什么!”
听他说完,另一人又补充道:“听刚从前线逃回来的人说,只是出现了亡魂甲士,并没有敌军现身。”
查干巴拉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只有亡魂甲士,没有敌军现身?”
“可不是嘛,也是想不通札兰丁这么做图个啥,他就不怕他的宝贝亡魂甲士被我们的枪炮击穿打烂吗?哈哈哈哈!”
几个士兵有说有笑,知道敌军并未现身的事实,他们都有些放松了警惕,但查干巴拉则很快意识到,札兰丁一定是故意挑衅蒙军,想勾引蒙军早日主动出击。他们修筑防线就是用来打防卫战的,如今定是因为真悟三人的行踪暴露,札兰丁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在查干巴拉思考的同时,刘玉成所率领的火统军忽然停下了动作,纷纷向后撤退跑来。刘玉成骑上快马向成吉思汗所在的方向飞速奔驰而来,而在他身后的那些火统兵也已经放弃了开枪攻击,看样子是要往后撤退而来。
查干巴拉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形式看起来十分不妙!
刘玉成快速下马赶到成吉思汗的身旁,成吉思汗早已黑着脸色,直接问道:“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下攻击?”
刘玉成:“大汗,那三具亡魂甲士,火枪根本阻止他们前进,还请大汗迅速派出精兵猛将以阻拦他们继续前进!”
拖雷怒气冲冲:“区区三具亡魂甲士,火枪无法阻止他们?这是为何?刘玉成,你可要交代清楚,别是临阵脱逃啊!”
刘玉成:“三汗王若是瞧见了,便知道微臣所说的意思,这三具亡魂甲士,对于火炮的威力根本无所畏惧。不管开多少枪,不管瞄准哪里,于他们都是丝毫未损!”
刘玉成显然比在场的任何人更清楚自己应对的敌人是多么棘手,也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叫焦急难耐。成吉思汗很少看到他会显露出这般慌张的神色,反应过来真悟曾提醒过他,札兰丁手中拥有新的亡魂甲士,因为把这件事交由丘处机负责,他便没有细想过,却没想到札兰丁竟直接将自己的王牌亮出,看来是胸有成足的架势!
“察合台、窝阔台还有拖雷,带上你们身边最英勇的将士前去支援火统军,务必将亡魂甲士拦下!还有,丘神仙身在何处,快请他过来!”
“是,父汗!”三位汗子即刻回头准备调动人马,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一整剧烈的轰响,好几位来不及逃跑的火统军,就像被拎小鸡一样丢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顿时没了生气。
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是三具银灰色的巨型铠甲,这便是札兰丁的最新武器!
留在场中的火统军还在坚持瞄准敌人不停攻击,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火枪对他们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就连炮灰都没有沾染上这银灰色的盔甲。在火光之下,这三具亡魂甲士犹如从地狱前来勾魂的使者,让人打心底发怵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