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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午夜鏖战(上)

午夜,蒙古中军的新大营里一片宁静,将士们沉浸在甜蜜的梦乡。是的,在大汗的英明领导下,当前有利的局势给予了他们酣睡的平静。

三万两千人的蒙古军队,在大汗的调度指挥下,将兵力占有绝对优势的花拉子模人困死在了里也斯通。

中军一万两千人截住了花拉子模人的北进路线。左右两翼各一万人日夜绞杀,斩断札兰丁的支援补给线。军情态势此消彼长,花拉子模人日益的被削弱,而蒙古军的势力在逐步加强。

大汗在中午收到了军报,窝阔台及察合台的两路大军已经接近,近日便能汇合也里斯通。届时,蒙古军主力集结,札兰丁的复国势力将会被一举荡平。

与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将士们不同,成吉思汗的内心依然焦急忧虑。近日,一向意志坚定,心气稳重的他总是莫名的担忧和恐慌。

那是一种年少时被众叛亲离流离荒原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总觉得危机四伏,暗箭在弦。可是究竟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他,却又理不清头绪,只能日复一日的紧张应对着。

身边的雅若已经熟睡,七个多月的小生命正在她隆起的肚子里安睡。成吉思汗像普天下的慈爱的父亲一样抚摸着雅若的肚皮,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一些,闭上眼睛,试图安睡。

此时大营的最外围,新近擢升的千户那颜刘玉成正在巡视着营地。如今,高位爵贵带给他的不仅是荣耀,更有重如泰山的责任感。

麾下的三千余人汉人火器手与轻步兵负责防守新大营的最前线,扼守着大营的通道入口,是大营驻军的先锋部队。

经过几日来的紧张施工,刘玉成指挥部队修筑了诸多土木攻势,围绕着大营入口形成了一道防线。

防线的最外围斜插着粗壮的拒马木桩等工事,用来阻缓敌人的入侵。在拒马工事的后方,是防线上设置的诸多火力点,用来安置着各种火器及新赶造的大口铳。各火力点之间有坑道相连,形成交通壕,一直通向大营入口。

在大营的入口处垒起了将近一丈来高的土墙,是为蒙古士兵们发射羽箭的阵地。当然,习惯了野战驰骋,机动决战的蒙古将士们对这些防御工事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样的设施只会彰显着汉人们的懦弱与胆怯。

但是少有人当面表现出非议,如今这些汉人的统领竟然升为千户那颜,位高权重。蒙古人纵使心有不满,也不愿当面得罪这位大汗面前的红人。

之所以如此处心积虑的建立防线,是因为刘玉成深深的赶到责任重大。如今在里也斯通的部队,主力都在两翼分散作战,中军着一万出头的一点兵力要随时防备对面数倍与己的敌人。

因此,每晚刘玉成都会亲自视察阵地,负责自己所扼守的大营最前线万无一失。

随即,刘玉成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午夜时分,营地对面忽然飘来的浓重的黑雾,黑雾飘然而至,越过防御工事,越过防线,向着大营里面飘去。

刘玉成顿时惊觉,自觉告诉他事情有些蹊跷,便急忙叫醒阵地上,没有值班正在酣睡的士兵。

刘玉成举着火把在这厚重的黑雾里面来回挥舞着,试图看清楚到底是什么。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雾气,厚重之极,遮天蔽日,能见度极低。

刘玉成心想不好,天生异相,必不正常。紧张万分的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观察和分析眼前的异象。

一些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穿到了他的耳朵,不好!阵地前方有动静。

刘玉成急忙指挥着旁边的一个火器小队,五门新进赶制的大口铳瞄准了前方,火药装填,填入弹子,接上引线。

士兵们紧张着,操控着火器瞄准着前方,黑雾笼罩,完全看不清前方有什么,这是在与看不见的敌人在作战。

同样紧张的刘玉成陷入了纠结,此前,大汗已经下达军令:驻守最前线的汉营一旦发现敌袭便发炮攻击,营内各军也视火器发射为信号。一旦听见炮声便迅速集结,防守反扑。

如今面对着奇怪的大雾和几声离奇的声响就贸然开火的话,上万大军便会迅速惊醒而营地,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办?若那大雾之时奇怪的天气现象,若是那细微的声音只是啮齿动物发出的怎么办?

无事生非而惊营,这可是军中重罪。若真是如此,那些近期眼热自己的蒙古将领就正好逮住了机会。

短暂的犹豫过后,最终责任心占据了上峰。刘玉成决定要对得起大汗的信任,确保阵地的万无一失。

“接连开火,放铳!”

随着刘玉成的一声令下,轰隆一声巨响,第一门大口铳点火释放,铳口喷射着火焰,拳头大小炙热的弹丸飞射出去,消失在浓雾之中,毫无踪迹,毫无反应。

大营里立刻响起了号角,听到开火声音的蒙古士兵迅速起床穿衣,拿起武器。各级军官在大营里来回奔跑,高呼着敌袭。

第二门大口铳开火,依旧是毫无反应,没有传来刘玉成期待的敌人惨叫声,似乎这一开火行动真的要成为了过分紧张后的惊营之举。

汗如雨下的刘玉成迎来了第三声铳响,火焰撕裂了黑雾,将火红的弹丸投射其中。紧接着便传来了刘玉成期待的凄厉的惨叫声。

有人袭营!

“全军进入战位,准备接敌!”

对了判断准确的庆幸刚刚闪现脑海,刘玉成便陷入了应对的敌袭的紧张之中。已经进入站位的各部队立刻准备武器,操控火器向着茫茫黑暗瞄准。

第四门大口铳开火,同样传来了敌人被击中的惨叫声,但是令众士兵惊讶的是。火铳喷射的火焰照亮了几丈外,在那刹亮的一瞬间,士兵们看见一个高大的声音正在向阵地杀来,正是他们应对而又恐惧已久的—亡魂甲士!

“亡魂甲士!全军开火!”

刘玉成嘶吼着下达着命令,第五门大口铳开火,正好击中眼前的一名亡魂甲士。拳头大小的弹丸顿时间击打的亡魂甲士一个踉跄。

重甲碎裂,弹丸在它的胸口上撕裂了一个大洞,但是亡魂甲士并未倒下,它抽出巨大的砍刀,刹那间砍刀燃起熊熊的火焰。

在火焰的照耀下,可以看见在它的身后是不计其数的亡魂甲士,这些犹如死灵的怪物们也开始抽出自己燃烧着火焰的巨型砍刀。

“开火!开火!”

刘玉成撕心裂肺的下达着命令,迎接着开始冲锋的亡魂甲士。在防线身后,上千名蒙古士兵已经赶到防线,准备接敌。

领头的亡魂甲士挥舞着巨大的战刀冲来,刘玉成急忙夺过旁边的一门大口铳,调整铳口,瞄准亡魂甲士的脑袋。

轰隆一声巨响,弹丸击碎了这一怪物的脑袋,它随即失去了控制倒在了地上。可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亡魂甲士冲来。

“稳住阵型,瞄准怪物的脑袋!”

在刘玉成的嘶吼声中,汉军们开始开火反击,一时间轰隆巨响,火光四射。

进入防线的蒙古士兵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此时的浓雾已经退散。他们看到,几百名亡魂甲士已经冲破拒马木桩等防线,向着第一线的汉军冲击。

汉军各部释放火器,火光缤纷,雷霆声响。但是能击中那些怪物的头部使其完全被消灭的寥寥无几。

怪物们已经冲到了汉军的防线,蒙古将领们连忙放弃对于人种的歧视,急忙下令放箭支援汉军。

可是往常这一恐怖的蒙古箭雨在亡魂甲士们前犹如挠痒,强弓劲矢连那些怪物的盔甲都不能穿透。

防线的前端,冲到眼前的亡魂甲士使得汉军阵型大乱,纷纷放下火器,拿起火器保命。

当武力孱弱的火器部队面对无比强悍的亡魂甲士,演绎出的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刘玉成立刻命令部队,保护好火器进入坑道。

汉军们在丢下数百具实体后遁入坑道,亡魂甲士们进入不料狭小的坑道,只能在坑壕上面寻机砍杀,汉军有了喘息的时机。

可是紧接着,喊杀声四起,遍布天际,数不胜数的花拉子模士兵疯狂的冲杀过来,他们艰难的越过拒马木桩,冲向坑道,要消灭躲入坑道的蒙古汉军。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蒙古人的箭雨,在看到花拉子模的步兵冲击之后。蒙古将领果断调整目标,迎击这些花拉子模人。

那些奈何不了怪物的蒙古羽箭快速的收割着花拉子模人的生命。

趁此机会,刘玉成赶紧下达了撤退命令,率领幸存的部队撤向大营门口的土墙。

但是离开坑道的汉军部队遭受到了亡魂甲士的衔尾追杀,亡魂甲士们犹如无人之境,疯狂屠戮着这些身在异国的汉人生命。

“你们回来,我们上!”

前方传来一声犹如雷霆般的吼叫声,刘玉成抬眼看去,只见蒙古将领指挥着千余蒙古士兵离开土墙,迎面冲来。

当蒙古将领经过眼前的时候,刘玉成投出感激的目光,蒙古将领轻点了一下头,便怒吼着带领部队冲向亡魂甲士和无数的花拉子模士兵。

刘玉成明白,这些蒙古人是为了自己打掩护。他也身子,这是他们的决死冲锋。刘玉成第一次对这些一向高高在上的蒙古主子赶到由衷的感激。

不待多想,刘玉成迅速指挥汉军登上土墙架设火器。

刘玉成瞪红了双眼,大吼着指挥部队发射火器,支援那些角色冲锋的蒙古人。

十几名亡魂甲士倒下,一些花拉子模士兵被炸死,但是很快冲出去的千余蒙古人也被迅速消耗着。

那些正在作决死之战的蒙古人,明知不敌,还依然大笑着迎击眼前的亡魂甲士。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武器,仿佛哪怕是砍下怪物们的一片盔甲,也是一种胜利。

可是,战力强悍的亡魂甲士和越来越多的花拉子模士兵将他们无情的绞杀,刘玉成瞪红的眼睛泪如如下,用着撕裂的嗓音催促着属下加快发射的速度。

弹如雨下,一波箭雨紧随而至,射向了冲锋的花拉子模士兵。刘玉成见状急忙回头,只见成吉思汗已经亲率数千主力部队登上土墙,发箭攒射,支援着墙外的士兵。

但是战局已经无法改变,墙外的千余士兵飞快的被消耗殆尽。成吉思汗悲愤的注视着下方的惨烈景象。

太快了!

在收到开火警告后,片刻之后便有部队进驻防线支援,一刻钟之内主力部队便冲上土墙。但还是被敌军突破防线,折损汉军及蒙古军各一千余的士兵。

成吉思汗不禁对眼前的对手心生恐惧起来,墙下,亡魂甲士和花拉子模士兵在后方号角及锣鼓的声音指挥下正在调整阵型,准备突破最后这道土墙防线。

刘玉成及蒙古将领们也在紧张的调整部队准备防御,不过令刘玉成疑惑的是,总数上万的蒙古士兵为何只有眼前的区区三千余人,主力部队去了哪里?

刘玉成不禁看向成吉思汗,只见大汗正目光远眺,搜寻着他的对手。

同样,花拉子模军的后方,札兰丁也在远眺蒙古人的土墙,寻找着他的宿敌成吉思汗,围绕在他身旁的是厄吉特领导的一种蒙古萨满,这些萨满们操控着法器,指挥着亡魂甲士。

亡魂甲士及花拉子模军列阵完毕,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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