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寒风凛冽,门外旗帜震震抖响,旗面已经看不出原先的字迹,屋檐下挂起了冰棱,可见寒夜下的温度有多冷。
老僧和起僧袍,呼出一口寒气,双手合在一起,望着一片无垠的雪地,路上脚印杂乱无章,早已没有了一方人的踪迹,飘雪已经停止,为时三年的光景已经过去,一切都开始它该有的路程。
“走吧!我们该启程了,蜀山的路还有一阵脚程。”老僧语气延长道,看着怀中笑意的婴儿,不禁有些开怀,随后慢慢走出客栈,四棍僧也随之跟在身后。
客栈又变得冷清起来,两派人士相遇又在前后一一离开,冥冥之中的天意,让他们错过。
田园村,一个平静的山里村落,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成了这个村子的常态,但就在他们还在睡梦之中,一场无妄的灾祸降临在他们头上。
“老三,做好了吗!”中年人对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喊道。
“老大,一切都好了,保证他们安详的死去。”娇小的身影漏出一张不似相配的陋脸,聚在一处,手中一罐漆黑的器瓶,瓶口处一丝黑气缭绕,老三笑呵呵的合拢收到腹怀。
侏儒症,生来就保持着小孩的身形,永远不会长大,但在这个世界的侏儒更带着一股老天深深的恶意,不禁长不高,还一出生带着丑陋的面容,宛如地狱的魔鬼,一出生就被家人抛弃,随后就被刺客组织收留,生性残酷,喜好毒物,本就好的一双手,已经遍布了奇门毒物。
“那就好,免得夜长梦多,早些结束,早点回去,免得落下把柄。”中年人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擦拭着手中的乌黑的匕首,然后插在腰间,静静地等待着老四,老五的来信,眼中带着忧虑,希望今天不会出事。
中年人的顾虑不是凭空而来的,因为雪花停了,也就代表着刺客的生涯也该停止行动了,而他们偏偏是最后一波,还掐在了最后几天,发任务的人非得让他们在最后一天完成任务,中年人打着呼气,满是晦气的想到。
偏头看向老三,“怎么了,老三?”
老三脸聚在一起,“老大,能留些活口不,我需要一些活尸。”眼中满是狂然,青色的手筋暴起。
中年人一听,站起身吼道:“你疯了,无关的死人就已经够了,这是任务,不准留一个活口,知道吗?”脸上的疤痕滚动,语气急喘。
“我知道,活尸也是死人啊!不也是完成了任务了!”老三不以为意。
“发布任务的人还能知道。”
“这件事枉谈,你别忘了,上面还有监行者,组织的手段你不是不了解。”中年人直接强硬的熄灭老三心中的小心思,眼光四处分散,鬼知道,那群人在那监视着他们。
“哦!”
老三泄气,想起那帮人,也不好惹,想着慢慢长生路还是那般遥远,这群该死的老鬼,等老子搞出来长生,老子慢慢熬死你们,然后把你们从棺材里刨出来,鞭尸,脸上的鞭痕隐隐作痛。
“没想到,弟夫还是懂事几分。”就在他们身后的一处林草,两个漆白的身影站在那里,与天地融和一起,旁人不加以注意,还以为那只是枯干树残。
“自然,组织的人,背叛,耍滑头都没有一个好过的。”另一个蒙着面纱的人低沉道。
“那是自然。”鸭子扯着一阵鸭子声打趣道,“贵组织还是蛮让人放心的,只是可惜了,这群不只天高地厚的愚民。”眼中一片毒意略过,笑口道。
蒙面人转身离开,“你知道就好,最好劝你们身后人一句,下次不要发布这种任务,时间很让上面的人恼火,还有屠杀手无寸铁的人,不是我们的宗旨,与我们毫不相干,下不为例。”冷声的警告,消失在群山之中。
留在原处的人脸充满阴翳,胸膛起伏,当真以为老夫就好惹,要不是不知道你们缥缈无痕,你们定是让我们满门抄斩,抚了抚袖口,正紧锦瑁,背负而行。
中年人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他逃出了死亡点首,还让他在组织中留下了一阵好的印象。
老四,老五,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嘴中喊着,“老大,完成了,都安详的死去了。”
“确定吗?”中年再三确定问道,这不是他怀疑老三,老四的心软,作为刺客,留情是不会活到现在的,只是怕有遗漏之处,冥冥中,他总感觉少了什么。
“老大,一家不落,全看过了,没有少人,都安详的死在睡梦中了,身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那就好,准备收手,我们该回家了!”听着老四,老五的强调,中年人放下心中的顾虑,长呼一口气道,这种屠杀无辜的事,本就是违背了他们的宗旨,要不是上面的情分,任谁都不会想来,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流派,谁都收的。
他很庆幸加入这个流派,至少他作为市井之人,收集信息是他的专长,也勉强的在组织中站的一番席位,还有一帮信任的兄弟,他也算是圆满了。
“月满雪花落尽时,缥缈无尽隐尘封,待的十年风华去,一代银柳尽出时。”
弟夫拉着四人站在一起,对着高挂的明月喊道,一一举起手中的柳叶匕首,划开一道血痕,滴在雪地上,每个人相互看着,然后在旷迹的雪地上大笑。
银柳,刺客的流派品名,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创世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就连他们门下接受任务都是信使白鸽传达,除了相互结合的伙伴,组织中一切都是谜底。
柳叶弯弯,随处可见,正如柳叶一般,刺客无所不在,他们完成了宿雪,十年平静的生活也会随之而来,组织便会消失无影无踪,想接任务,就得等十年的,或者很久飘雪光景来临。
“嚎,嚎,嚎。”
高山狼嚎声在山巅谷底起伏回荡,中年人望着高挂的悬月,一行人慢慢的退去,这个时代的舞台不属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