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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礼尚往来

吩咐完刘顺,卫亭杉去了书房。拿来澄心堂纸,刘顺在一旁研墨,他还是拿起那只玉杆貂毫笔,给赵潇写这次的回信。

三公主这次送来的礼已经收下了,很适合很喜欢,珍食楼的吃食也很好吃很喜欢。得公主如此厚爱,我受之有愧,为表谢意,奉上回礼。不知公主喜欢什么所以大体送上一些,希望公主喜欢,手中没有公主那样的好东西,希望公主不要嫌弃。······公主夸奖我字迹,我不敢承认,不过是临了些柳大家的字帖,后来加上了自己的习惯罢了。

零零散散将赵潇所提到的一一回复过,已经写出了两页纸了,卫亭杉搁下笔,心里觉得有点疲累和无奈。

他很少接到字数如此多的的信,即便有,内容基本也是正事,他只需要提点解决办法就好。但赵潇这信内容散乱,想到哪写到哪,他还得对照着回信,写完后竟有种“终于结束了”的感慨。

“明日把信一起送去。”卫亭杉把信装进信封,也仍然在信封外写了那五个字,写完又想起了什么,“你字迹模仿的不错,拿三公主的信去看一看,这两日抄几篇《礼记》过来。”

刘顺:?

“为什么要属下抄这个?”刘顺疑惑了。

“帮三公主解决烦恼,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但别说是你抄的。”刘顺应下,却更疑惑了。

第二天,西市刚开市,刘顺就带人去了,先去了自家的绸缎庄,直接见店主。

“陈掌柜,最近咱庄子上有什么新货没有?”刘顺四处打量,庄子里大部分是女子用的各色布匹,男子的只占了一小部分。

“刘先生,咱庄子前两日刚到一批圆纹缎子和各色团花锦。这京中嘛,女郎们皆喜爱华贵,所以这种色彩亮丽的料子很受欢迎。”

刘先生说的就是刘顺了,刘顺其实身份上不太好分辨。他是卫亭杉的心腹,帮卫亭杉打理一切事务,相当于二把手,但他也是卫亭杉的下属,却没有卖身契,他是自由身。

“受欢迎就好。”刘顺露出了笑容,“给我拿上十匹销量最好的,记东家的账上。”

“好嘞,刘先生稍等。”

从绸缎庄出来,刘顺又进了玉珠阁。玉珠阁分两层,各色珠宝琳琅满目,是西市排行前五的首饰铺子,赵潇和褚岚英也爱来这里逛。

“玉娘子,多日不见,还是这样美丽。”刘顺笑眯眯的跟玉珠阁老板打招呼。

玉珠阁的老板,这位玉娘子,本姓姓于,早年曾是南方一有名首饰楼的手艺人之一。模样周正,品行端庄,年纪挺大了才嫁了人,便想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

没想到刚成亲不到两年,便发现丈夫在外偷吃,经常混迹于秦楼楚馆,还背着她养了外室,拿着她之前攒下的嫁妆和亲手制的收拾送旁的女人。

玉娘子心灰意冷,夫妻和离,想回到首饰楼却没了自己的位置,只好自己做些小首饰在街边叫卖,却正巧碰见了当时南下经商的卫亭杉。

卫亭杉本是带刘顺出来寻找商机和能人巧匠,意外看到摊子上各类首饰构思精妙,制作精良,便问是谁做的,玉娘子说是她自己。

卫亭杉心思一动,游说玉娘子为自己所用,玉娘子心想与其留在这里一辈子当个小小的手艺人,不如自己拼一把,就如卫亭杉所说,自己做起一个铺子,反正本钱不是她出。

如此一来,玉娘子便将本姓于取了个谐音字,摇身一变成为玉娘子,先是在各地精进技艺两年,又在京中打拼了两年,终于开起了首屈一指的有名铺子。

“刘先生可是稀客啊,今日也不是收账本的日子,怎的有空来我这里?”玉娘子热情道,“难道是给心上人买首饰?那我得好好帮刘先生参谋!”

“咳咳,哪来的心上人,”刘顺幽幽叹了口气,“奉了东家的命令,出来寻合适的礼来了。但是还真的需要玉娘子帮忙参谋啊。”

“东家送礼?”玉娘子惊讶的以袖掩口,“东家要给女郎送礼?什么样的女郎?”

刘顺似乎看见了玉娘子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赶忙转移话题:“玉娘子快推荐几个吧,这些东西我可是一窍不通!”

玉娘子忙叫店里的几个娘子去拿最精致的首饰来,吩咐完,眼睛却滴溜溜一转:“昨晚听说三公主给东家送了许多东西,莫非,东家要给三公主送礼?”

“什么?传的这么快?”这下换刘顺惊讶了。

“这么说真的是送三公主?”玉娘子语气难掩惊喜,“三公主和东家是不是···”

“不是!你别瞎说!”刘顺连忙否认,不管以后是不是,至少现在不能传出这种话,“三公主是感谢东家的一次帮忙才送礼,东家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因此命我出来寻些女子稀罕的物件送进宫去。”

玉娘子听了咯咯直笑:“好好好,不是就不是,没有就没有,我只管挑好东西就是了!”

刘顺陪了个笑脸,玉娘子又说:“三公主也是我这里常客了,我多少了解一些公主的喜好,不能完全按照京中时兴的来。你等会,我去挑些公主可能会喜欢的!”

说完,玉娘子转身往楼上去了,刘顺自己无聊,就研究刚才店里娘子拿来的精致首饰。每一支都华贵精美,流光溢彩,价值不菲。看了四五支,玉娘子端下来一个锦盒,在刘顺面前打开。

“刘先生请看,这些是前几日做出来的还没来得及放上货架的。”玉娘子拿起一支纤巧玲珑的粉碧玺芙蓉簪,“三公主并不常在我这里买华美的首饰,而是喜欢一些有巧思或者简单清新些的。这一盒里是我亲自挑选的,你再配上些富贵的,一起送去吧。”

刘顺看了看盒子里的首饰,点点头:“如此甚好,能得三公主喜欢才是最重要的,谢过玉娘子。”

玉娘子轻声一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刘先生快去吧,想必还有别的东西要看呢!”

刘顺话别后带着东西走了,又接连去了其他的铺子,拿了些难得的胭脂水粉和西洋镜一类的物件,又挑了几样大家的字画,才往珍食楼复命去了。

“公子,回礼已备好了,都是现下京中销量最高的,您要看看么?”

“不必了,直接送去宫里吧。”卫亭杉头也不抬,继续忙着手下的活计。

刘顺应是,亲自带人带东西往宫门去了。到了宫门口,跟侍卫打好招呼,侍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派人去灵犀宫通知。等了好一会,才看见安歌带着人来收取东西了。

“刘大哥。”安歌见到刘顺先颔首打了招呼。

“安歌姑姑。”刘顺一抱拳,“我今日奉三公子之命来给三公主献上回礼。不过这回礼定然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好东西,还请三公主不要怪罪。”

“刘大哥多虑了,公主从来不计较东西如何,公主向来最重视心意呢,想来公主会很喜欢的。劳刘大哥走一趟了,快回吧,”安歌掏出一小袋银锞子,“这是公主体谅各位辛苦走一趟,请大家吃茶的。”

刘顺不肯接,忙推拒道:“这可如何使得,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怎能让公主破费?安歌姑姑拿回去罢!”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怕什么,卫三公子还会因此责罚你们不成?”安歌笑着把钱袋塞进刘顺手里,“若是真的责罚了,只说我这个宫女强迫的就是了,总归有公主给我做主,我是不怕的!”

刘顺也不好一再拒绝,只说下次有机会一定好好招待三公主和两位姑姑,这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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