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扎了莲花灯,依旧吩咐糊了茜红的苏锦天堂纱,可相约的柳树下,却迟迟不见佳人的身影。 黄昏已过,夜风吹起,簌簌柳絮飞雪般地飘落,月已上柳梢头,月已正当空! 容若紧紧握了莲花灯的柄,却在风吹过后,顿觉脊梁一阵阵地发寒。 彦谷在别苑前徘徊着,望见容若急着上前,“公子,大事不好了,喜梅刚回来,说卢姑娘让裕王爷给强带回府了,老奴让喜梅回府去回禀夫人了,老爷这两日也不府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裕王爷…….” 不待彦谷说完,容若已扔下花灯,飞奔而去。 裕亲王府嫡福晋西鲁克氏正为大格格置办三岁的生辰,王公贵族家的福晋格格们挤了满满一堂,正听玉春班的堂会,裕亲王在午后的时候回了府,却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回来。
西鲁克氏差遣侧福晋瓜尔佳氏在会场应酬着,转身就随裕亲王进了内室,“今儿大格格生辰,王爷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回到府上见到众多姐妹摆摆王爷的架子我也不计较,可却当着众人的脸面带一身份不明的女子回府,王爷,这当如何解释?” 福全不予理会,自去脱了外袍,瞪了西鲁克氏一眼,“本王自有打算,你吩咐人把后院的五间屋子给收拾齐整,给这位卢姑娘住下。” “福晋,求求您放了我出府,我是许了人家的,”锦瑟见福全拂袖而去,朝西鲁克氏跪下。 “细细说来,我来想法子,”西鲁克氏见锦瑟长得端庄秀丽,知是福全动了心思,可见眼前之人钗发散乱,也知是福全用了蛮力,不禁心生怜悯。
“我本是安王福晋做媒,许了明珠大人府上大公子的,只是今儿出府购置些丝线,不巧惊了裕王爷的驾,便被带来了府上,说是要娶为庶福晋,”锦瑟一阵悲痛,跪着上前紧紧拉了西鲁克氏的衣袖,“福晋,我自知出身低下,怎么敢攀裕王府的高枝,求求福晋让我出府吧,求求福晋成全!” “当真是安王福晋做的媒?”西鲁克氏扶了锦瑟起来,“都是自家人,卢姑娘请起来说话。” 容若来到裕王府时,朱红的大门紧闭着,檐下两盏红灯在晚风中摇曳生姿,上前拍了门,已有家人迎了出来,见是容若,不禁笑道,“公子爷好,王爷刚巧回了府,正更衣呢,您先稍候,容奴才通禀。今儿大格格生辰,府上正在唱堂会,女眷多,进去不大方便。” “我要见裕王爷,王爷是不是带了一名女子回府,快带我去见她,”容若听到咿咿呀呀的唱腔从院内飘了出来,一个清秀的女声正唱着,“恨拆散在霎时间,都只为心儿里眼儿边,血儿流把我的香肌减。恨煞那野水平川,生隔断银河水……..” “公子爷,这怕是不妥,您稍候,您不能进去!”看门人提着袍子冲下台阶,拦住了已冲进府的容若。 “有何不妥,朗朗乾坤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略带悲凉的唱腔让容若心里顿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