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巡抚陈龙得知玄烨好下棋,遂亲赴城西的枫桥镇,请来寒山寺觉醒大师陪了玄烨,半个时辰下来,玄烨丝毫占不得一丝的上风,可觉醒大师却只是轻捻着白须,微闭着眼。 “大师棋艺高超,朕自叹不如,”玄烨弃了手中的黑子。 “皇上有几步棋走得颇为奇妙,一子落下,便扭转了整个乾坤,”觉醒微笑着,点了棋盘上几粒子。 玄烨向棋盘上残局看去,府衙门外,却隐隐传来衙役和侍卫的呵斥声,不禁皱了皱眉。 “容微臣瞧瞧去,”陈龙在一侧伺候着茶水,请旨后退下门去,可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喧哗声依旧再次响起。 “皇上,奴才去瞧一眼,”古苏瞥了眼玄烨,见他面上不悦,转身步出府外,便见官差在门前阻拦着一群书生模样的人。 “大人,我们都是浙江学政的生员,久闻纳兰公子大名,今特意寻来,只求一见,”一名书生正与陈龙理论。
“各位既然知道圣上在此,还为何如此喧哗,惊了圣驾,你我谁都吃不了兜着走!”陈龙好心劝道。 “陈大人,告诉他们纳兰侍卫不在,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古苏不耐烦地冲陈龙抬了抬手。 进得府衙内,古苏见玄烨已弃了棋局,和觉醒大师一起品着香茗长谈,犹豫了一下,上前扎安回禀:“皇上,是一群生员吵着要见纳兰侍卫,陈大人恐惊扰了圣驾,没许。” “不就一见么,谈谈诗作作画,汉人学子们就爱附庸风雅,你去转告纳兰成德,让他们寻个僻静的地方,”玄烨正听觉醒大师讲述寒山寺的数块石刻碑文,头也不回地下了命令。 “可是皇上,纳兰侍卫换值后出府衙了,”古苏如实回禀。 “回来了让他来见朕,这姑苏城大好的风光,朕还不得脱身去游览一番呢,”玄烨微微一怔,皱眉道。 “圣上若得闲暇,可去寒山寺小坐,立于枫江楼上,整个姑苏便尽收眼底了,”觉醒拈须插话道。
夕阳渐西下,一片霞光万丈,容若立于桥头,眺望着远远而归的渔船,不由想起“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名句来,感叹着一番摇着手中丝扇下桥而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来:“公子,这可是您落下的琥珀坠子?” 容若转身看去,便见一丫鬟模样的女子笑盈盈地立于眼前,摊开的手心里,正是自己的金珀扇坠。 “多谢姑娘!”容若伸手接过,道了谢,便见那丫鬟款款地向桥下一乘青色小轿走去,掀起轿帘和车内人低语了两句,便娇笑着离去。 容若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回到府衙,正碰到倚于廊下向一帮官差炫耀御前侍卫腰牌的古苏,拔腿绕道而去,便被古苏叫住,“纳兰侍卫,皇上留下话了,命你回府后即刻觐见。” 容若应道,便向东侧厢房走去,门外,候着陈龙,微微欠了欠身,陈龙便将容若拉向一旁,“纳兰侍卫,下午的时候可是来了一大群的府学生员,吵着闹着要见你,下官让人挡了,可喧哗声已扰了圣驾。” “谢陈大人,”容若拱拱手,便听到屋内传来玄烨洪亮的声音,“纳兰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