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不语,只是看着笼中的两只鸟儿扑扇着翅膀,在方寸间费尽全身力气,却依旧是寸步难行。 转身离去,却不见明珠立于回廊尽头,摇头叹息。 曹寅依旧在午后的时候偷偷地溜出宫来,躲在渌水亭间小憩,醒来时就见容若掂了几枚墨玉的棋子,掷向池侧几只乱飞的鸦雀。 “好好的棋子,偏要舍弃了去赶几只鸟儿,”曹寅看明白后,捧腹大笑。 “聒燥得紧,你也睡得着,”一只鸟儿被击中,低鸣着展翅离去。 “我这侍卫,你又不是不知,万岁爷醒的时候要时时听候差遣,万岁爷就寝的时候要守在宫门口,也只有趁出宫办个小差的机会打了盹,”曹寅打着哈欠,“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了。” “子清,我阿玛可有为难你?”容若拉了曹寅。
“为难真算不上,只是为你授职一事,时常打听些万岁爷的意思,”曹寅端起石桌上一杯已凉却的茶,一饮而尽,“我也猜不透万岁爷是何意,往年也有隔些时日的,可像这次隔了数月还不曾传出任何蛛丝马迹的,还真是不曾见过。” “阿玛只是心急了,你休要怨他。” “谈何怨言,天下为人父母的,哪一个不是如此?若得了消息,我头一个来告诉你。”曹寅笑道,拍了拍容若的肩膀,转身离去。 玄烨埋头于奏折里,听到门口蹑手蹑脚的声响,扬声道,“曹寅,怎去了那么久。” 曹寅吐了吐舌头,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毕恭毕敬地端了上去。 “耿精忠部已溃不成军,不出月余定势穷而降,曹寅,你怎么看,”玄烨提笔在奏折上批复着。 “皇上料事如神,”曹寅恭维道。
“冲你这句话,罚你去慈宁宫陪太皇太后说说话,解解闷,讲讲在民间听到看到的乐子,”玄烨抬头盯了曹寅一眼,“油嘴滑舌!” 惠庶妃纳喇氏正带了大皇子陪了太皇太后在慈宁宫前院的假山池子边喂鱼,曹寅上前一一地请了安,就听太皇太后笑着问道,“皇上今儿是不是又脱不开身了。” 曹寅笑着回话道,“老祖宗明察,皇上日日忙到三更才就寝。
” “这不刚刚选拔了批人才么,一个好皇帝,只需像个将军一样坐阵指挥就好,何需事事躬亲,”太皇太后抽帕子擦拭了下大皇子额间沁出的汗珠,转向惠庶妃问道,“听说金榜从头到尾全是汉人士子,唯独一个我在旗子弟就是你纳兰氏家人?” “老祖宗好记性,是明珠大人家的大公子,蒙皇上开恩,这才拔了头筹,”惠庶妃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转身便从大皇子手中撮起几粒鱼食,扔到池子里。 玄烨在晚膳后摆驾慈宁宫,见老祖宗留了大皇子在宫里,便吩咐曹寅带了去院里玩闹,太皇太后瞥了眼玄烨,笑着说,“曹寅那小子可带到话了?” “皇玛嬷也知道曹寅是忠心的,您的话他哪敢漏掉半个字,”玄烨从榻上掂起一片云糕扔进嘴里,“还是皇玛嬷宫里的糕点好吃。” “明珠最近好像在六部走动挺频繁的,”太皇太后不经意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