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沈太傅拍桌而起,“我家菀依足不出户,怎会识得什么乔凝云。”
“沈太傅还想继续瞒下去吗?”方昭乐提醒道。“你要知道您家小姐的兰簪,可是托了乔家姑娘的福才买到手。”
江舒清从袖中掏出证词,向官家呈上,“这是李匠人的证词,可以证明当日李匠人将兰簪卖的是是与沈小姐同行的乔家姑娘。”
“其实此案需要做到两点,方能成功”江舒清一一说来,“一是,须得让人知晓落水的是沈小姐而并非其他贵族小姐,所以才会有偷簪一事引人注目,这才牵扯到方家姑娘。”
方昭乐摊摊手说道:“我可真无辜啊!”
“二是,如何不让人发现沈家小姐是假死。这就需要乔家姑娘的帮忙了。”江舒清说道。
“倘若她们真这么做,为何还要留下两个面具,岂不是让人起疑?”
“是为了证明沈家小姐的身份,当时第一个面具作为证据被官府收了,慌忙之中乔家姑娘没有见到面具,以为第一个面具丢失了,所以才留下自己的那个面具。”方昭乐解释道。
“以上便是整个案件发生过程。”江舒清总结道。
说到这份上,官家大人也察觉到沈太傅的不对头,“沈太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太傅跪拜,知道瞒不住解释道:“老臣惶恐,实在是不敢告诉陛下,整件事、整件事就是我家不孝女撒的弥天大谎啊!”
江舒清说道:“实则是沈家小姐想要爱人长相厮守,奈何沈太傅硬是要履行与太子的婚约,她无可奈何之下,便找上自己的好友乔凝云,这才想出这个假死的法子。再与乔小姐理应外合,来个金蝉脱壳。”
方昭乐推开房门,门外三人,便是当事人。“他们只是希望,身为沈家小姐的沈菀依已经死了而已。”
沈菀依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父亲,为了自己错而跪拜在地,迟迟不起身,也跟着跪了过去,“官家大人,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多怪自己思虑未深,酿此大祸,还望您莫要怪罪我爹。”
“欺君之罪,呀。”官家得知事情所有的真相,即便想有给他们意脱罪,但是不能给出个交代,怕是不能服众啊!
是时候了,江舒清站了出来,说道“不知,方才官家许我一愿可算数?”
“算数,但……”官家更想要解决眼前这门子的烦心事。
“那么……”江舒清面露冷色。“请赐死沈菀依。”
“姐姐?”方昭乐不明白江舒清的意思,众人面露难色,将所有罪过都安排在沈菀依一人身上,的确可以保全旁人,但……
门外偷听的方世瑞,眼神黯淡下来,看来是他赌赢了。
果然江舒清还是江舒清。
江舒清一笑,“沈菀依是不幸落水而死,沈太傅因思女成疾,官家体恤准其辞官回乡,已做修养。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顺水推舟,将沈菀依不幸落水作为既定事实,再对欺君瞒上的沈太傅稍作惩戒,又给了自己一个楼梯下。既遂这几个孩子的愿,又能让沈太傅名正言顺的脱罪,的确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
“好,朕准了。”官家也同意道。
宫外,一早等人的方世瑞,早已听方昭乐说完整个事情经过。看见来人是江舒清,便拦了下来,“其实那时沈家小姐看上的是你,国都人人皆知的灾星,与你发生冲突,才更引人注目吧。”
“是吗?”江舒清轻笑说道。“这就足够了。”
“我以为你会借机彻查当年的案子。”方世瑞见她不恼,继续问道。
江舒清放下拦住她的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只是丞相府是我的底线,我断不能拿它来冒险。”
方世瑞看着渐行渐远的蓝衣身影,眼神里藏着数不清疑惑,不过有一事他明白了,当年那个只知辨明是非、不知世间冷暖的小丫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