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满阳光的屋子里,一个高大英俊得男人,眯紧了一双黑金色的眼睛,眼眸里满是狠辣冰冷的凶戾之气。
淡淡的阳光,余晖脉脉,青草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了。确切的说,她是在药效退去后,被饿醒的,揉了揉依然隐隐作痛的脑袋,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到床上来了,咦,怎么回事?披衣下楼,却看到樊漠野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你回来了?”在沙发上挨着他坐下。
“哼,你这只小猪,真能睡,睡了一下午吧?”樊漠野一把拥住她,在她那白润的粉颊上偷了个香。
“我困了就睡了,忘了时间。”倚在他坚实温暖的怀里,经过早晨一场惊吓的她觉得很安心很安全,但她并不住准备告诉他,不想将事情闹大。
“我刚回来,看你睡在沙发上,就抱你上楼了。”她不准备说,他就假装不知道,但是该做的事,他一定不会手软。
“你饿了吧,我去煮饭。”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了,心里不由得一阵轻松,谁让她是如此的心慈面软呢,放过苏正宇,反正也恶整了他,估计他不敢再对她不利。
“不用了,刚才我已经叫了外卖,送来了,估计还不凉。”
“啊?”
“我们去吃吧,吃完后我陪你出去散步,怎么样?”
“啊……好啊!”这厮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总是急她所急,想她所想。
夕阳只在西方天际留了些晕红的痕迹,渐渐地沉落在远山中间,空气清寒而凛冽,但是靠近小区的这条干净而清净的柏油路上,却依然有着三三两两的散步者。
青草觉得是因为路边有一片不多见的棕榈树,高大挺拔,叶色葱茏,伞形的树冠,景致独特,使这片林子附近空气新鲜,环境清幽,自然就受人欢迎了。
青草身着红色的羽绒衣,不由得偷偷的瞄着身边那个一脸冷冽的男人,哎!这厮真是狭隘,她只不过是不让他抱着她的肩走路而已,又摆脸色给他看,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漠野,这里的环境很不错,可以看到夕阳呢?”
“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哎,你看那对夫妻,每天都来散步的。”惹恼他从来就没有好果子吃,于是指着前面那对男女继续找话题,妇人已怀孕七八个月了,男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妇人,两人走得很慢。
“你也几乎每天都来吧,是不是你和她一样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不再生气,转过来微笑着望着她,黑金色眼眸中满是渴望和期待。
“啊?”
“你是不是有了?”附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你……”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青草的脸迅速涨的通红,一把推开他,“瞎说什么?才几天?”
“哈哈,有了就告诉我,我对你温柔点,别伤了我儿子。”一把搂过她,再次抱住了她的肩膀。
“哎,你……”真是没办法,不管如何他永远也不会放弃他想做的,而她也只能是妥协。
“你有过那么多女人,你没有私生子吗?”妥协了,心里不甘,故意呕他。
“傻瓜,我怎会让别的女人生我的孩子,我只让你生,给我生一堆。再说我现在可从来没找过她们,你知道的。”
“我说的是以前,你那么风流,在和美女们享受床第之欢时候,就从没有过漏网之鱼。”想到他以前有过那么多床伴,心里极不舒服,语言也变得尖刻和大胆起来。
“哈哈,傻瓜,你在吃醋。”将她搂得更紧了,调笑的语气中竟带上从没有过的认真,“别的女人生的小孩,我决不会认;就是有了的,让她们做掉,你满意了吗?”
“啊?”青草不由微微的一怔,听着他这无情无义,但对她来说却是信誓旦旦的话,她本来应该喜不自胜,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竟一阵烦闷和不安。她绝对相信这个男人会这样做的,但她渴望幸福和快乐不假,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幸福和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不是什么愚善,而是良心和道德,是对人性的敬畏。
暮色四起,林子上面一阵阵寒鸦的鸣叫,北风呼啸着袭来,冷得有些刺骨。青草无奈的倚在樊漠野的怀里,沿着来路返回。
忽然路边一个瘦小的影子映入她的眼帘,一个十一二岁,长相清秀的女孩正蹲在路边,用一个小小的铁锹埋着一条已经死去了多时的小狗,一边填着土一边一边低声的嘟囔着什么。
冷风吹过,扬起了她发辫上的头发,同时也荡起了她右臂上那只空空的袖管,青草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女孩竟然是独臂。
“媛媛小姐,我们回家吧,不然一会儿太太会着急的。”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妇女对着女孩说。
“……”女孩不理他,依然自行的用一只手掘着土。
“媛媛,一会太太就找来了,回去吧,嘟嘟已经死了。”
“你胡说,它没有死,它会活过来,你才死了呢?你早该死。”不鸣则已,一鸣也太惊人了。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中年妇人哭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你就觉得难听了,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叫过我小残废吗?坏女人。”女孩抬起头冲着中年妇人吼道。
“你不想认我,还用找什么借口,你早就嫌我是累赘,是残废,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美艳夫人怒极,冲过去一巴掌狠狠甩在女孩脸上。
“哇。”女孩凄厉哭叫起来,“你打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我就不会有人再丢你那高贵的脸了。”
美艳妇人被气得哭了起来,抬手欲要再打,却被人拉住,妇人回头看时,却见一个穿红色羽绒衣的年轻女子。乌发齐肩,眉眼清秀,肌肤雪白,两颊有着淡淡的红晕,静静地站在朦胧的暮色里浅浅的笑着,那份洁净和柔美让人移不开眼睛。唯一让人觉得不和谐的地方就是雪白的脖颈上那刻意遮掩过,却依然醒目的斑斑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