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小草姐姐睡眼朦胧的没有发现他的尴尬,但却在第二天早晨为他准备好了他需要的一切,原来她懂得他。
她的做法不同于王妈那种把他当成小孩子的琐碎和娇惯,指手画脚,絮絮叨叨,惹他厌烦。她给他留了空间,放了手,尊重他的独立,却又巧妙地暗示他,让他被她的细致贴心感动的同时,一种敬佩的感觉也油然而生,不知不觉受她的影响。
袁浩心穿好衣服和鞋子走了出来,青草便让他先洗漱。袁浩心洗漱料理好自己后,便坐下来吃饭。早饭很普通很简单,蛋炒饭加紫菜汤,和以前自己在家中的早餐没法比,但袁浩心却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看着青草盘着头发,系着围裙忙忙碌碌的样子,吃着黄灿灿香喷喷的炒饭,袁浩心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眼前的这棵小草像个母亲,又像个妻子,妻子?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呢?她是他的老师啊!但又转念一想,管她是什么呢,反正他一向是跟着感觉走。
“袁浩心。”青草开口打断了他的神游,“吃晚饭我去学校,你的伤害还没好,先在家里休息,实在闲了就看看书,中午我带饭回来。”袁浩心随口应了声。
“你的伤怎么样?”青草又问道。
“不怎么样,反正死不了。”袁浩心冷冷答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晚上回来我给你换药。”青草并不理会他那副态度。
“随便你。”还是那种语气,那副神态。
青草步履匆匆的走在街上,先去买了些疏菜。然后去市场买了些牛羊骨头和鳝鱼,听人说拿这些炖汤是补血最好的东西。
她可真够衰的,收留一个学生在家里,时间,精力,金钱都搭上了,也不知伺候得这个大少爷怎么样?他还真是欠抽,总是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
真希望他的伤快点好起来,要不就和忠叔或袁杰来个偶然相遇,让他们把他领回去,那可就怨不得自己了。
这个袁浩心可不只是桀骜不驯,还非常狂妄。中午她买饭回去,袁浩心正躺在床上,非常投入的翻看她的记事簿,而桌子上的课本却还是原封不动的摆着。
当时看到这种状况,青草只觉得胸口的那口火气想压都压不下去,当时她连想都没有想就冲过去把记事簿抢了过来,然后吼道:“你怎么能乱翻别人的东西,偷看别人的隐私呢?”
谁知这个大少爷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屑的讥讽道:“什么烂东西?还拿来当宝贝。”
听他这样说,青草只觉得眼泪几欲夺眶而出,那本记事簿记录了她成长中的一些重要人和事,主要是它记载了她和母亲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寄托了自己对母亲刻骨的思念,怎么能说成烂东西呢?
她没再理他,只是颤抖着将那本记事簿收好,然后两人就开始沉默的吃饭。
“对不起。”忽然一个低沉却清晰地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青草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袁浩心,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但当看到他那张精致的脸上懊恼却又不甘的别扭神色时,青草确信的确是这个少爷在道歉。
青草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自己也真是,和这样一个问题少年置气,有人教过他尊重别人的隐私吗?于是青草勉强笑着说:“你看这个有什么用,为什么不看课本。”
谁知袁浩心却说了一句差一点让青草喷饭的话:“那些东西我看看就会,看它做什么?”
初冬的夜色总是来得特别早,青草到家的时候,已是灯火通明了。
打开屋里的门,青草很欣慰,因为袁浩心只是在床边发呆,没有做什么越规的事。青草放下手里的东西一阵热火朝天的忙碌,然后喊袁浩心吃饭,吃晚饭之后便准备给袁浩心换药。
但是当袁浩心脱下上衣时,青草却有点手足无措了。十八岁的少年,虽然瘦削,但是体格却已是一个男人了,健美而宽阔的胸膛,匀称而结实的肌肉,腹部缠着的厚厚白色绷带更平添了几分性感。
令青草更加紧张的是,眼前赤luo着上身的少年那涨红的脸,急促的呼吸,不敢望向她的眼神。
青草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她清楚,此时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让这个少年对她的感情变质。
袁浩心是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大他几岁的女人,在对他给予温情的时候,很容易让他对自己产生那种介于母亲和情人之间的感觉。那是一种雏鸟心理,恋母情结的延续,不正当却有着极强的依赖性占有性。但她却不知道这个少年对她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师生之情,不再单纯。
这一点的认识让青草迅速冷静了下来,尽力忽视袁浩心那男性的身材,动作自然,缓慢却认真的帮袁浩心换起药来。甚至还微笑着打趣道:“袁浩心同学是个大人了,身材真不错。”却没有注意到袁浩心眼中那浓浓的的失望。
刚才他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那种女人的娇羞,那一刻她分明把他当成男人了,可是为什么瞬间又换成了那样一副平静的神态,还用那种像是对待孩子一样的语气开起玩笑来。知道这是应该的,可他却无法抑制的失望了。
看着她嘴角那温情的浅笑,舒展的眉眼中的那份柔美平和,袁浩心真的不敢相信她有这么凄苦的身世,成长是如此艰辛。但今天他无意中翻出来的那本记事簿却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她所有的遭遇,自幼就被父亲抛弃,和母亲相依为命,两母女孤苦清贫,但她却坚强乐观,用拼搏努力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前程。
看到她母亲去世,成为孤儿的她,对母亲刻骨思念的那一字一句,感受着那份深挚的感情,他不由得落泪了,这份亲情打动了他。
在看到她和父亲再遇,却不计前嫌的去照顾生病的父亲时,他觉得非常羞愧,为自己,也为父亲。爷爷虽然醉心名利,脾气暴躁,但却从来没有抛弃过他和父亲,父亲不应该因为和爷爷赌气就真的跑去和朋友们混帮派,后来砍死了人,坐了牢,病死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