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怎么了?”青草走上前去问。
“啊……没事。”夏翰林欲言又止。
“妈妈。”夏安然那小小的身影欢快的飞出来,“你去看看吧,樊叔叔把我们的相片都挂在墙上了,那相片可大了。”
“啊?”
快步走进屋里,映入青草眼帘的就是那一张经过电脑处理过的巨幅照片,照片上那身着白色婚纱的娇俏女子不正是自己吗,樊漠野也身着同色调的礼服,夏安然则是一身乳白色的西装,带着领结,三人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幸福而和美的笑着。
青草不由惊异的瞪大了眼睛,但随即她的惊讶就被气恼所代替,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不止客厅的四壁上,饭厅里,走廊里,连洗手间的墙壁上里都挂满了一张张的巨幅照片。
用的着这么招摇吗?这个死男人真是既讨厌又多事。
等青草走进了,才知道樊漠野不是多事这么简单,而是太过分了,她也明白了那一直把樊漠野当准女婿看待的夏翰林为什么会郁郁不乐,因为墙壁上那一张张的根本不是什么相片,而是被人做成了软壁纸贴在了墙上。
他怎么可以真么做呢?要知道这些墙壁上的乳胶漆都是夏翰林自己一个人涂上去的,当时他还带着两三岁的小安然,那份辛苦可想而知。
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丝毫不在乎别人的劳动果实,在她的家里肆意妄为,只是为了早晨那两张相片,用得着如此大费周折。
再说她的家里怎么能挂这么多的婚纱艺术照,让人见了怎么说。最不能让她忍受的是他还是那么自私,只想要如自己的意,从不想别人,枉她还想要考虑和他在一起过一辈子,他竟然还是这么一点也不长进。
早晨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的自私霸道一如五年前,青草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再难以忍受下去。
“青草,怎么样?我让他们处理的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樊漠野洋洋自得的站在了青草身后。
“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无聊吗?”青草沉着脸平静的说。
“做什么?当然是补一张我们的结婚照了,我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你怎么能说无聊呢?”樊漠野也冷下了一张脸,他最见不了她那平静漠然的态度。
“你在墙壁上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了吗?”青草质问道。
“这些又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樊漠野的声音高了起来,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怒火,整整一个下午,他什么都没做,只忙着一项了,没想到在她眼里,不仅无功反有过。他是多少女人爱慕的对象,他又为她做了多少,可她竟然那样无动于衷。
“惊喜?那我告诉你,我这里只有惊没有喜,你快些把这些东西拆下来,恢复它的本来面目,让人看了怎么说?”她已经做了和他一生的决定,但是她需要时间来打消袁浩心的执念,也需要时间来让安然接受。
听到这些话,樊漠野犹如踩到了毒蛇一样激灵了一下,脸上顿时一片愤然和暴戾。
他气冲冲的对青草说:“我不会拆的,哼,你不就是不想让这里的那个男人看到吗,你不就是怕他知道我们是夫妻吗?你不就是总想让男人们都围着你转吗?我就是要贴着它,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决不会趁了你的心意。”愤怒冲昏了头脑,理智已不再,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你……”青草因为他的话而被气得浑身颤抖,泪水也不经意的纷纷滑落,他永远都只会伤害她,“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你没有权利决定为所欲为,你听到了没有……”
忽然门被打开了,两人回头看时,发现袁浩心走了进来,看见青草脸上的泪水,细美的眼睛里顿时一片心痛的关切之情,欲上前来询问却又犹豫的止住了脚步。
这情景恰如一道最尖利的刺刺进了樊漠野的,他的那颗心顿时被妒火蒙蔽了,只剩下那份绝望的恨意,让他想狠狠地去践踏去伤害。
他邪气的冷笑了一声,开口了:“哈哈,夏青草,你的小情人来了,来护着你了,你是嫌我一个满足不了你,嫌我老了,又找了一个年轻俊美的,呵呵,真是会享受,还说什么追求理想弟弟师生,呸,下贱!”
袁浩心被激怒了,想要开口,但却被人拉到门口,回头一看,却看到了夏翰林对他摇头示意,袁浩心狠狠地看着樊漠野,但却到底没有开口。
青草看着那口不择言,阴狠冷酷的男人,心里一片悲凉的绝望,她努力克制着头脑中那强烈的眩晕感,深吸一口气,平静淡漠的开口了:“是,我就是这样下贱,你是高贵的人,请你走吧,永远不要再涉足这肮脏下贱的地方,这里不再欢迎你,你走,你走,我就当我从来没有遇上你,我这一辈子,不,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再遇见你……”她终于说不下去了,失声痛哭起来。
“哈哈。”樊漠野只觉得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再次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的开口了,“好,我走,夏青草,你听好了,我樊漠野不会再缠着你,再也不会,你根本就是个没心的人,我为你做了多少,五年前,你因为你的假仁假义,狠心的就走了,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好愚蠢,我差一点就活不下去了,我等了你五年,五年……我好心痛,我曾想过再遇到你就杀了你,但是再见了你,却舍不得伤害你,舍不得伤你一丝一毫。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却说我是你的朋友,安然是我儿子,你却让他喊我叔叔,只想着别的人,你为我想过吗?在你面前我根本没有尊严,你为什么要总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都说别人自私,其实你才是那个最自私最残忍的人……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