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青草,我怎么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好像比以前娇媚漂亮,像个被爱情滋润的小妇人,不过又好像不如以前有生气,有些忧郁幽怨,很复杂很矛盾,我说不上来。”白澈丽皱眉在自己的字典里尽力搜寻着词句。
“在家里闷得。”青草赶紧笑着岔过话题,“我倒觉着你胖了不少。”
“怎么会不胖,我本来就是家里的专职太太,靠逛逛街和去会所参加一些的活动消遣,可现在这些都被取消了,我其实是被这些假仁假义的人们软禁了,还会更胖的。”白澈丽又开始老生常谈的抱怨。
“他们那是真的关心你,不要这么说人家。”
“呸,连姓韩的在内都只是在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谁又真在乎我,我现在看到我婆婆那副嘴脸就恶心,原先对我颐指气使,恨不得拿我当佣人使唤,现在又整天对我指手画脚,啰嗦个没完,韩宇航还总在一边帮腔,他们就从来不顾我的感受。”越说越气愤。
“澈丽。”青草指了指前面的司机向她使了个眼色。
白澈丽冷冷的“哼”了一声,但却不再大放厥词了。青草不仅在心里叹息,这个豪门贵妇的角色扮演起来真的很难,今天樊漠野去退婚了,如果成功的话,自己是不是也会向白澈丽一样活着。不用工作,在家里做专职太太,忍受着高高在上的长辈的训诫,天长日久成为怨妇一枚,浮华而无聊的活着,虚度人生的每一天。到时候自己恐怕更惨吧,没有后台,又不如她一样爽利泼辣。想到这里,青草只觉得自己的前程一片茫然,悲怆浸透了整个身心。
到了一家很大的妇产科医院,白澈丽让青草在椅子上坐着等她,她就进去检查了。因为人很多,又因为青草烂好心的缘故,所以只能站在角落里,哎!谁让她看不了那些孕妇吃力的样子,结果三番几次的把好位置让给别人,最后在别人的“谢谢”声中,只能跑到角落里打站票了。
看着那些男子搀扶着缓慢行走的孕妇,脸上那安心恬适的笑容,青草不在羡慕到了医院,连队都不用排,就被权威大夫直接请进去的白澈丽了。钱权也最终抵不上一份家庭平静和美,夫妻举案齐眉的生活,可又有多少女人不屈不挠的想成为那些豪门贵妇,自己不也正被动的向着那个目标奋进吗?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岳玲静?她来这里做什么?樊漠野不是说好要去他家摊牌吗?主角不再?又如何摊牌呢?
怎么?岳玲静竟然再哭?只见她向着她刚出来的手术室的方向惊慌的看了一眼,然后又惊慌的四顾了一下,最后快步下楼去了,为什么不乘电梯,要走楼梯呢?那个急匆匆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是在逃。
随后出现的两个黑衣男人证实了青草的推测,只见那两个黑衣男人也四顾了一下,看到了岳玲静的背影,然后也急匆匆的跟着下楼去了,他们在追她?绝对是!可是……可是那两个黑衣人中一个竟然是郝亮啊!
郝亮,22岁,本是肖卓武术会所里的教练,也是黑社会出身的混混。后来在一次打架中失手杀了人,被在闲暇时总去会所里找他交流,而因此格外欣赏他的樊漠野用巨额赔款摆平,后跟了樊漠野,作了樊的贴身保镖。郝亮的衷心程度青草深有体会,那次将她从家乡的小镇强硬带回的两个人中之一,也是昨天在她昏迷的那一刻见到的狠狠地向苏善善甩巴掌的人。
不知是因为好奇心,还是因为关系到自己,要知道那其中一个可是自己的男人,另一个是自己男人的正牌的未婚妻,她这个正受宠的小三必然要关注的,于是青草也尾随着下楼了。可是对这里不熟又路痴的她竟然迷了路,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在医院后面的一块空地中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但是参与进这场追逐纠缠的可是不止刚才那三人了,还加上了男主角樊漠野!
青草不知道这场争执的前因,只是断章取义的看到两个黑衣男人正扯着岳玲静,樊漠野正满脸不耐和暴躁的向着岳玲静大声说着什么,而岳玲静只是哭着不停地摇头。
然后一边的一个保养的很好,衣着华丽的********也在一边哭着对岳玲静说着什么,看那个********和岳玲静有八分形似的模样,还有那即使因为自己怕人看到而站的极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能深刻体会到的关切之情来推断,她应该是岳玲静的母亲。
但岳玲静也只是大声的回了一句,便只剩了摇头哭泣,那双柔弱哀伤的眼睛只是直直的看向樊漠野,不断地挣扎着。几人僵持了一下,樊漠野那份冷血的绝情终于发作了,手上一个坚决的示意,郝亮和另外一个黑衣人再次大力的架起岳玲静向妇产楼的方向走去,而岳玲静大概是因为恐惧和悲伤几乎要昏厥了。
此时********终于看不下去了,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两个保镖,把岳玲静搂在了怀里,然后哭着向樊漠野哀求着什么,看着母女俩那凄楚哀婉的样子,樊漠野的脸上虽然依然是一副冰冷而绝情的不耐,但终于不再有什么动作了。
当时的青草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无情无意的男人又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又和自己有关呢?青草忽然觉得自己很怕,她怕去面对,她想逃得远远地,她怕被那份良心的不安折磨,她怕在被舆论抛弃,她怕被人唾弃,她承受不了那份极端的深情。
于是她逃了,步履匆匆的,鬼鬼祟祟的,生怕人看见,八层楼的楼梯,一口气爬完,躲在刚才角落里,对旁边的人微笑,假装从来没有出去过。看着旁边那个大腹便便的普通女子惊讶的神色,忽然有一种被识破的尴尬,掩耳盗铃那个成语一下子跳出脑海,草木皆兵,她忽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