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和庄裴泾见此情景显然十分满意。
当初容椿不告而别,他们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因为看不上庄寄霜这门婚事,所以才找理由逃去边关的。
后来虽然有了庄寄霜主动上门要求定下婚约,康安郡主也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可容椿本人还一直没对这件事有过什么明确的表示。
所以作为庄寄霜的家人,心中忐忑都是避免不了的。虽说两人的婚约都是正经的媒妁之言,庄寄霜被退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若是容椿心中不满意,日后两人勉强凑在一起过日子,也终究会成为怨偶或者陌路。
那样的情景显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今日容椿主动上门赔罪,域园诸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况且他刚刚一开口就是直接随着庄寄霜称呼他们为“祖母”“二叔”,可见是将自己当成了自家人。
至于为何今日才上门,估计也是因为今日他才真正领了圣旨,成为名副其实的平远将军。他去参军本就是想博一个功名,这下真有了功名,他才敢来面对大家吧!
大家看着容椿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都笑着摇摇头,进内室说话。
容椿人高马大,又三步并作两步,自然很快就追上了庄寄霜。
石青是个特别机灵的丫鬟,一见未来的姑爷追上来了,赶忙麻溜退到一边,容椿刚好就伸手拉住了庄寄霜。
“霜儿!别走!我......我想你!让我好好看看你!”容椿焦急地道。
庄寄霜一愣,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转过头看向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刚刚她在路上本想好了,假如容椿追上来说要她听他的解释,她一定要捂住耳朵,大声喊:“我不听!我不听!”然后更迅速地跑掉。
可现在他说的却是想她!
她也想他啊!白天想,夜里想,想得没心思吃饭,也想得睡不着......
庄寄霜转头细细打量更加高大健壮的容椿,他的皮肤变得黝黑而粗糙,眉梢眼角还悄悄地刻上了风霜之色,让他平添了许多成年的男子气概。
他再也不是原来那样跳脱欢快的少年郎了,只是眼神却丝毫没有变,还是那么明亮温暖,透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而他的手臂也变得更加有力,拉着她的大掌捏在她胳膊上,不疼,却也让人挣不开,就像他的人,让她怎么也挣不开。
于是庄寄霜怒了,她柳眉倒竖,双眼喷火,吼道:“你想我?你想我还不声不响地走掉?你想我还一封信都不回?你想我还直到今日才来?你......”
容椿先是一惊,因为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庄寄霜;继而又一喜,霜儿这么生气,是因为心里真正在乎自己,气自己的不和她商量还不告而别;然后又是一痛,她这大半年一定受了不少的煎熬吧!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她该有多担心啊!
想到这里,容椿忍不住手上用力,一把将庄寄霜紧紧地抱在怀里,嘴唇凑上去,就吻在她的樱唇上。
石青隐在暗处的树丛边,惊得差点叫出声来,然后又赶紧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小姐和姑爷这也太太太......太大胆了!
事实证明,任何解释在情难自禁的攻势下,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庄寄霜当然也被容椿大胆的行为给震懵了,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挣扎。
但容椿的力气显然不是她能抗衡的,他紧紧地抱住她,用大手扣住她的小脑袋,唇上却吻得既热烈又轻柔。
庄寄霜渐渐地迷失在这样亲密而绵长的深吻里,她不再挣扎,只是被动地承受着容椿的温柔,轻轻地闭上了眼。
有了这个吻,任何的言语都变得多余。
庄寄霜最想要确认的事情得到了最强有力的回应,她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最终,还是容椿难舍地结束了这个吻,将早已浑身无力的庄寄霜扶靠在自己胸前,嘴唇贴着她的小耳朵轻声道:“霜儿,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我想你,想死你了!”
庄寄霜软弱地微微点头,闭着眼将头靠在容椿的肩头。
此时的容椿早已是年满十八岁的青年,怀里抱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女子,从心理到身体,无一不是万分敏锐地察觉到怀中这具身躯的美好。细嫩的皮肤,玲珑的曲线,紧致的腰肢,匀称的双腿,全部都在引着他的所有意识逐渐跑偏。
他暗地咒骂了自己一句“孟浪”,然后又极其不舍地松开了双臂,扶着庄寄霜站好。
庄寄霜满面通红,娇羞不已,低着头,眼睛也不敢再看向面前的人,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甘心。
她想了想,还是有些嗔怪地道:“你......你为何不愿过继到郡主名下,为何......为何又不想与我定亲?我......”声音一改才刚的高亢,转而变成了声若蚊蝇的喃喃细语,娇嗔中带着一丝窘迫,又带着一些些委屈。
容椿一急,道:“我哪里不愿与你定亲,我都巴不得现下就将你娶回家去!”
说的时候还没什么,说完这句话,容椿也禁不住红了脸。
庄寄霜的脸更红,结巴道:“那你还......那你还......”她想说“那你还不打招呼就一个人跑到前线去,都不告诉我一声!”可心里到底觉得自己算是他的什么人呢?当时又有什么立场让他向自己告知行踪呢?于是又呐呐地住了口。
容椿显然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急忙解释道:“霜妹妹,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和你定亲!当时我是觉得自己乃是一介白衣,除了依靠祖上的庇佑,其实一无长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又怕给不了你更牢靠的生活。
“你知道的,我父亲虽然是襄国公世子,但我上面还有大哥。虽然祖父很想让我日后来挑起襄国公府这副担子,但大哥毕竟是长子,我不想因为这个而引起兄弟阋墙。毕竟当年我母亲......”容椿说到这里猛然停住了话头,似乎有些难过。
庄寄霜知道他说的是当年袁氏因为争夺世子之位对康安郡主的所作所为,便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自己知道,让他不必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