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没猜错,这几日宗政和安的人马都在调查成亲王的女儿在哪儿。”一旁的三月刚刚从当铺回来。那是苏成碧给许樾的情报网,行事十分干脆利落,几次下来,许樾都用的很是得心应手。
“这廉亲王要调查成亲王还说的过去,要找他女儿做什么?”三月不解。
许樾笑道:“宗政和安这样的男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成亲王乃是世袭铁帽子亲王,见多了金银财宝,他的女儿就是最大软肋。”
“那廉亲王想要抓了成亲王的女威胁他吗?”三月还是追问。
许樾摇了摇头,自己的丫头毕竟是个练武的出身,脑子转不过弯来,耐下心思道:“擒住了人要挟,是最下乘的法子,既损了自己的颜面,又彻底伤了成亲王的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成亲王的女儿眼下不就是正好的廉亲王妃人选?”
三月吃惊地张大了嘴:“可是,他们应该根本都没见过啊。”
许樾瞥了瞥嘴,道:“像宗政和安这样的人,感情只是他的筹码,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许樾的声音中带有浓浓的嘲讽:“眼下宗政和安可有打探到什么吗? ”
三月想了想,答道:“别的倒没有,只是听说那成亲王的女儿似乎就在京城。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廉亲王的人在找那小姐的下落。”
许樾不做声,只捧起书继续看,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对三月说道:“你明日把纤月请来我府上,她若是不肯来,就告诉她,宗政和安的船她是坐不稳了,若是想保命,就来见我。”
纤月这样的女人,无非就是求得一个“钱”字。贪的也无非是名利。原本凭她的姿色,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好好过日子,一生也是平顺无忧的,可是她却偏偏一脚踩进了这趟朝局的浑水之中,若说是她不幸,她也曾备受许青山宠爱,可是她毕竟只是个花楼出身的女子,在这明枪暗箭,险象环生的局势中,没有足够的智慧,就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想到这里,许樾又有点同情起纤月来了。
次日,许府花园”。
“你找我……”纤月的声音轻不可闻。她在夏日宴上暗算许樾,自己却反而被陷害,如今自己虽然身在许府,但其实许青山早就厌弃了她,若不是因为宗政和安的关系,她或许早就被许青山火火打死了。昨日许樾的贴身丫鬟三月来,竟说宗政和安马上要抛弃自己了,她大惊失色。宗政和安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他也抛弃了自己,自己就真的完了。
她想也不想,今日就来见了许樾。
“宗政和安要娶妻了。”
纤月的身子一僵。眼神又一瞬间的呆滞。宗政和安娶妻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纤月很明白。像她这样的身份,原本成不了妻,哪怕是当日许青山再是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她只能是妾室,妾室和主母不同。妾室只是府内的一个物品,是可以任意打骂赠与的,哪怕再喜欢,也只是一时的恩宠,恩宠没了,自己随时都会陷入绝境。
可是如今,若是连宗政和安的恩宠都没有,她恐怕就真的完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冷汗直流——许青山是武将,自从夏日宴自己做了那丢脸的事,许青山早就对自己没了脸色,如今一直按捺着不对她下手,多半就是为了宗政和安的面子。若是宗政和安身旁有了新人,自己失去了宗政和安对自己的兴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像是看出了纤月的恐惧,许樾适时地开口:“那女子便是成亲王的女儿。成亲王的女儿身份有多贵重,我不说你也明白。直接和她杠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纤月似乎看出许樾的有心打压自己的处境,有些不甘心地争辩道:“如今廉亲王很是看重我,虽娶了那人过门,但是也不知道那成亲王的女儿脾气秉性如何,若是两人合不来,也不见得一定就会冷落我。”
许樾似笑非笑地看着纤月,道:“我听说那成亲王的女儿武乐青暴虐成性,成亲王曾经纳了一妾,那妾在怀上孩子之后有些得意,在武乐青的母妃面前放肆说了几句话,她竟然拿长戟硬生生刺穿那妾室的肚子,把孩子从肚子里血淋淋地挑了出来挂在府内的房梁上,啧啧啧,不知道四姨娘觉得这女子如何。”许樾故意叫了纤月“四姨娘”,也是要提点她如今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纤月听了脸色煞白,对待自己父亲的妾室,也算自己的长辈,这个武乐青居然都敢下这样的狠手,若是对自己,就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纤月也不傻,知道对方叫自己来,也必定是因为自己有用。几次交锋,她也看出来,宗政和安和宗政彦熙是两个派系。许樾是站在宗政彦熙这边的,两方斗争,她其实并不在乎自己是哪一边,归根结底,她只为自己卖命而已。
当下她立即决断,愿意和许樾合作,共同阻止宗政和安被武乐青的婚事。
另一边,宗政和安却正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细细谋划着。自己发动几乎所有人力,终于找到了成亲王的女儿武乐青的住址和行踪。三日后武乐青会去游江,到时候自己便来一场花前月下的江边邂逅,那武乐青对自己心悦诚服之后,自己便求娶于她,只要拿捏住她,成亲王也就拿捏住了。
至于对纤月,宗政和安确实有几分男人的兴趣,也有几分别样的赏识。奈何这个女人出身太低,若是留在府中做一个把玩的器皿还可以,但是绝不是自己走向那个位置的绝佳助力。
武乐青的父亲成亲王乃是世袭亲王,在苍连有很高的威望。在云,宁,凉三州享有极高的威望和权力。娶了成亲王的女儿,就能得到他的帮助,如此一来,自己才能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