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孙丹峰帮两个孩子请了假,魏觅梅则完全没有放李寂雪走的意思,借着帮他缓解疼痛补身体的名义,逼着他品尝了自己的拿手菜糖醋鲤鱼。
李寂雪其实最怕吃鱼,但盛情难却,强忍不适吃的津津有味。
至少看起来津津有味,李寂雪演技不错,魏觅梅十分开心,饭桌上笑的时候比吃的时候都多。
吃过饭后,魏觅梅急着去上班,留下李寂雪和孙小琪两个人,李寂雪借机会帮孙小琪简单过了一下她思维上的问题。
孙小琪听得认真,一边在心里惊叹,李寂雪的针对式辅导,远比老师讲得好,不禁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她的思维倾向,又借助一两道例题,找到了自己的思维模式。即便是自己的母亲,教的也是一些剑走奇峰的“高招”。
幸好没有买那本《中考数学速成百问》,想到书,她又想到自己的梦,心里一阵阵发热。
周二的早晨,李寂雪来接了脚上缠了纱布的孙小琪,一起上学。
两人刚到班级门口,就发现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紧盯着门口。大眼睛的主人眼里闪过几分欣喜,马上一脸惊讶,“你们?”
“怎么,有了情郎眼里就没有姐妹了?”孙小琪被李寂雪扶着,慢慢坐到座位上,看着温铭满脸的疑惑,一脸笑意。
温铭脸瞬间就红了,“谁有情郎了。”
李寂雪难得听见温铭也有语气柔弱的时候,这要是他说,温铭的回答一定是,“大贱人!你再说一遍!!!”哈哈,他又想起了叹号的故事。
李寂雪看着两个小女孩,心里感叹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孙小琪成熟婉约,温铭在她面前总像是被照顾着的小妹妹,现在被孙小琪这么一逗,脸红的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的小媳妇。
“你看什么!”温铭回头瞪他。
“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你的好姐妹已经身负重伤了。”李寂雪向着孙小琪绕着纱布的脚使了使眼色。
温铭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弄的啊?”,有点慌慌张张的拉开点距离,生怕不小心再碰着了伤处。
“不小心摔着了,正好李寂雪看见,就送我来上学了。”孙小琪说完脸有点发红,有点不好意思的用眼神瞟了李寂雪一眼,都怪他,自己从来没说过谎,都是跟他学的,这么两天就把自己带坏了。
李寂雪很无奈,摊了摊手,回到座位。
铃声响起,数学老师苗菁华顶着一头爆炸卷发走进了教室,哑着嗓子,“看看,看看,都什么样子,一个个的,都几点了,还这么乱,给不给喃们爹妈丢脸。”
王骏迪低声嘟囔了一句,“碎嘴子。”
苗英华是典型的刀子嘴,家长里短的中老年妇女,嘴里不如脏字但没一句好话。相比于赵映红的严厉,苗英华让同学们反感的多。
“在那嘀咕什么?长出息了,书本都准备好了吗?都复习好了吗?喃们看看自己成天天二五六到的小脑瓜蛋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四声)。把书都打开,王骏迪你把昨天留的作业的答案对一下。”苗英华瞟着班里的同学道。
李寂雪一阵咂舌,同样是眼神,孙小琪那是回眸一瞟百媚生,苗英华这一眼,他只觉得昨天吃下去的鱼刺在胃里又开始扎来扎去,翻江倒海。
“李寂雪你看什么!这两周像个人样了是不是。王骏迪坐下吧,后面的题你来对。”苗英华带着老花镜的眼睛一瞪。
李寂雪心说我哩个乖乖,鱼刺要破肚了,苗老师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王超见李寂雪面有难色出来解围道,“苗老师,李寂雪昨天没有来上课。”
“没有上课是理由吗?都初二了,初二什么概念,那就是马上要中考了,中考完你们马上要高考了!还天天不紧不慢的,寻思什么呢?没有来上课,不知道问问同班同学要笔记吗?做好作业是应该的,多花花心思想着怎么把本职工作做好,别把心思都用在怎么找借口上。”苗英华嘴不饶人的特性又出来了。
有些反感是刻印在身体里的,和经历无关,就好比很多人拼搏一生到老,早已看尽风华,凡事都泰然处之,却在遇到童年记忆中的某一条街道,某一个场景时,热泪盈眶。
“会不会,不会就站着听,别天天就知道跟小姑娘闹来闹去,丢不丢人”苗英华说着,用眼神扫了一眼温铭的方向,意思再明显无疑。
李寂雪心里冷笑,阅历不是教会人如何忍,而是教会人如何做最正确的选择。何况,自己不还是个“孩子”呢嘛。
李寂雪按住了王超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没事。看了一眼把头深深垂下一脸愧疚的温铭后,端起作业本起身回答,“苗老师说得对,我们应该像苗老师学习,把时间充分花在刀刃上,充分做好本职工作,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其他事情上,比如,聊天扯淡。”
李寂雪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上课都十分钟了,课堂一共才四十五分钟,都是因为要教育我,苗老师才耽误了宝贵时间,但同学们都知道,苗老师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为了保证课程进度,哦不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学习进展,一定会占用自己的课间休息时间来为我们上课。对此,我深感愧疚。”
苗英华废话多,讲课慢,快到了下课的时候就急匆匆拖堂把重要知识点快速讲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二零九中这一年的数学成绩格外不好,尤其苦了孙小琪这样极重礼教,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此刻李寂雪血气上涌,一股豪气直冲胸口。他竟第一次感觉到了穿越后,对展现自己,对改变局势的渴望。轻微静了静心神,李寂雪端着书和作业本走上讲台。
班级里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响起来,别说初中,就是高中,学生们上个讲台都要担惊受怕很久,李寂雪自己主动上去了?他是要代课不成?
王超和孙小琪也很震惊,但隐约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具体也说不上在哪,就是感觉安心。反观温铭,嘴巴都张大了,一脸恐慌,好像担心李寂雪要直接从讲台走下去退学一样。
李寂雪看着同学们的反应,那股豪气在胸口又激荡起来,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登台演讲的时候,也是初中,是初二下学期的时候,那是语文老师强制要求的演讲训练,按座位号轮流来。尽管当时他强装镇定,但其实心里跳的如雷鼓一般。
李寂雪笑了笑,收敛心神,侧目望向苗英华,“苗老师,可以把你的教案借给我参考一下吗?”
班级里一片哗然,他,真的是要讲课?
仰或是更大胆一点,把老师的教案扔出去?
哪个都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