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一途,可看成旁门左道。往往对人体结构乃至肉身所现异常,掌握的比其他修士精准。
通常魔修外表越显苍老干瘦,代表修为越雄厚。眼前这人都无能无力,世间怕是很少有人能解决了。
阎修面无表情的站起,心情可想而知。
疼痛但凡能承受得住,都不会铤而走险让魔修来检查,然而结果却如此不尽人意。
没再说话,抬步向外走去。
在他转身期间,严师傅恰好看见他腰牌反面。浑浊眸子一亮,连忙开口:“大人,请稍等。”
阎修回过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大人可是无常?”
身上的一套白衣,并不能证明身份,衣服类法宝有很多修士穿着,很常见。
唯有九爪龙牌才是官员身份的象征。
阎修把牌子扶稳,正面朝外。
“不错,可有见教?”
“大人与乌停镇的无常可还熟识?”
乌停镇?
阎修心中一动,不明白这人为何突然打听起乌停镇。
乌停镇仅有两名无常,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宋奎,他熟悉的不能太熟了。
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果然如此。’
严师傅干瘪的脸上爬上喜色,道道褶皱聚在一起,异常森麻。他眸子闪动,似乎并非看上去那般浑浊。
“劳烦大人帮个忙,我有个侄子前些天路经乌停镇,意外身亡。我找人打探过,他的阴魂被关在乌停镇幽狱,大人能否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交给我。”
“当然,绝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这喉咙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还有种法子,或许会管用。”
阎修闻言慢慢坐回椅上。
私放阴魂,知法犯法,可是大罪。一经发现,上头绝不会姑息。
大妖阴魂‘失踪’之事,正愁着如何填补呢,如今又放阴魂?
他沉默半晌,完后抬头问:“我这喉咙你可敢保证治愈?”
看他的反应,就知此事有的商量。
不过……
办法是有,但具体行不行得通,还真难说,以前并未用过。
可是想到唯一的侄儿,哎。
等关进黄泉狱,打入轮回,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无能无力。唯有趁审判前将阴魂救出,还能博得线生机。
想着他不再犹豫,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目前看来,从外解决绝对不成。”
“不单是我,哪怕修为再高的人,怕都拿它无可奈何。唯有自内着手,才有希望清除根本。”
阎修皱皱眉:“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钻进大人身体,从内整治。”
听得此话,阎修嘴角没由来的一抖,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自家清楚自家事。
此法能否除病不知道,但是身体内的那点秘密,怕是也会被探的一清二楚。
这方面到是其次,就算此人真发现异常,量其也不敢到处宣扬,自己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
可是体内那些货……想想就让人牙疼。
他顿了顿说道:“我身体有些特殊,想从内里动手,怕是不太容易。”
“大人这点到是不用担心。就算治不好,我也能想办法探清那个异物虚实,也好对症下药不是。”
阎修担心的哪是这个,他是怕这人进去,撞见体内那些货,到时会发生啥谁也说不准。
不过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就算不能病除,能查出那东西来历,同样是个不小突破,以后解决方法也多了些。
利弊很难考量,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他良久不说话,严师傅以为他在计较得失,值不值得放掉自家侄儿阴魂。
想着从怀中掏出本古册,递过来。
“眼时手里灵珠不多,这部功法是我偶然得来,当然也是魔修功法,大人是不会修行的。可若拿到黑市,起码能卖出上千灵珠,大人以为如何?”
阎修考量的是这个么?
他怔怔的接过册子。
此功法名为《焚血太行录》,仅翻开几页,就可看出是名副其实的魔修功法。
以他的眼力,匆忙间探不出此功法的品级。至于能不能值上千灵珠,也说不准。
不过看此人这份表现,貌似从内处理是有一定把握的。
阎修深吸口气,问:“你那侄子姓甚名谁?”
“他叫严景辉。”
严景辉?
无声念了句。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貌似近段时间乌停镇幽狱,没有关押过叫严景辉的阴魂。
他问道:“你确定此人阴魂押在乌停镇?”
严师傅点头:“绝对错不了。我那侄子前天死于乌停镇乌塘,当我收到消息赶过去后为时已晚,朝廷之人已经把他尸首运回衙门。”
“我随后打听过,是位阎姓无常收的阴魂,大人可认识?”
他一说乌塘,阎修就知道是哪个了。
不正是前天在乌塘边收那无名阴魂吗。
怪不得一直没人去衙门认领尸首,原来是这个魔修的家人,这就解释通了。
以眼前之人的魔修身份,怎敢冒然去衙门认尸。
倘若尸首一直无人认领,他人便不会知晓阴魂真实身份,倒是多了操控空间。
阎修反应过来,瞅他眼,哼了声:“不用拐弯抹角,正是我所为。”
既然能看到令牌上无常二字,怎么可能瞧不见下方名字,方才的话明显是在试探。
他站起身,长出口气,把功法合上,揣进怀里。
“换个地方说话。”
“悉听尊便。”
来到前厅,仍是青袍医师独自守在柜台,正在低头记着什么。
见两人出来,连忙打招呼,严师傅免不了交代几句。
出了医馆,找家客栈,特意要个带有修行室的房间。
进到室内,阎修再次重申:“最好考虑清楚,我体内情况有些特殊,万一真有意外,可怪不得我。”
这能有何意外?
观他面相也就二十多岁,况且仅是名无常,想来修为也高不到哪去。实在事不可违,自己退出就是,能有何风险。
他想着,自信满满的说道:“大人敬请放心,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自保还是有些手段的。”
言外之意的警告,阎修当然听的出来,也不在意。
自身之事还没整明白呢,哪会惦记坑毫不相干的人。
找块空地,盘膝而坐。
“那就开始吧。”
严老头坐他对面,打个繁杂手印,周身灵力涌动。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