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临雨结完帐后又多点了几个菜，交代刚赶过来的司机一会儿把他们送去酒店后带回去给今天中午换班下来的保安们加菜。
等她回到包间的时候，就只剩下苏柔一个人。
“我让他们都先去酒店了？”苏柔道。
“那我们也走吧。”秋临雨帮苏柔把挂在衣架上的包和外套都拿了下来。
“走什么走？你给我过来。”
苏柔的这一声吼，吓得刚进门的两个女服务员抖了好几抖。
“不好意思了，你们等一会儿再进来收拾吧。我们再用一会儿这个房间。”秋临雨道。
“这——”其中一名服务员看了看两人有些犹豫，“你们可不能再砸东西，按价赔偿也不行。”
秋临雨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是认识自己和苏柔的。
“这次肯定不会了。”
虽然有了秋临雨的保证，但那位服务员还是不太放心，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句。
“放心吧，放心吧！”秋临雨好容易把两人劝回到外面。
“人都没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回到苏柔身边坐下，苏柔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并没有立即开口，
“柔柔——柔柔——怎么都不理我啊？”
“你说一直以来，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就是个傻子！笨蛋！特没用！”
“谁说的？我们柔柔聪明漂亮能力强。文能舌战群雄，武能千杯不醉。傻子笨蛋要是都这配置，有多少我要多少！”
苏柔盯着秋临雨，眼睛一眨都不眨，“你真的认为我有那么好吗？”
“当然有啦！”秋临雨拉了拉她的手，“虽然我总是嘴硬惹你生气，但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清楚！现在你办公室的门锁我都打不开。”说到这个苏柔就心火又起，一把挥开秋临雨。
“上次咱俩吵架我一时冲动，为了气你这不才把你指纹给删了吗？再说，就算这样不也没拦住你什么时候想进就进，想要拿什么就拿什么吗？
“那是因为有韩宁帮我拿。”
“你去换个人试试，找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你看韩宁会不会帮不帮他们？就好像这次罗熠的事，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绝对的信任你，也相信你不会害我，他们才会帮着你一起瞒着我啊！群众的眼睛最是雪亮了！”
“所以我就是你的工具喽？只要你随便哄一哄，我就会替你好好守着公司，好让你出去随便想干嘛就干嘛。”
“你是我的工具？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公司的总裁是你，法人是你，财务公关上上下下都是你，我就是个给你干活挣钱的。要是工具也是我是你的工具啊！”
“那你是不是认识罗熠？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我当然是认识罗熠，我和他的关系——”
秋临雨的话戛然而止。
她就知道，凡事不能开头，一旦有了开始就很难刹住车了。这不，苏柔这套路她的手段是越来越娴熟了。
“你无不无聊啊，怎么又绕到他身上了？”秋临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在问你，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苏柔的拗劲也上来了，大有不问出来不罢休的意思。
“关于罗熠的问题。我真的已经很努力让你满意了。你想请他做代言，OK，木已成舟我也不想继续反对了。你想我和他和谐相处，你也看到了我的行动。你说你喜欢他，我也愿意去帮你去制造机会和他多接触。你还要我怎样啊？”
“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苏柔继续问道。
“因为，”秋临雨狠咬着自己的下唇内侧，几乎是瞬间就尝到了铁锈味，“我就是不想说！”
“为什么你不想说？”苏柔的眼中满是受伤，“我的所有秘密你都知道，我的所有事情我都愿意告诉你。在你面前，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可反过来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看着秋临雨又一次的别过头不肯直面自己的问题，苏柔彻底的失望了。
“咱们两个认识多久了？十二年七个月零九天。我除了知道你身份证和护照上的信息以外，我对你的一切几乎是毫无所知。我没给你过过生日，没见过你的家人，没去过你家里。就连你生活中的每一个决定也从不让我参与。”
“我们考研那年原本约好一起考B大，结果你闷声不响的就换了S大还换了专业。OK，你是因为失恋嘛，心里受伤受刺激，我理解。我放弃B大重考再去找你就是了。你是学硕，那我就考专硕，这样你三年我两年咱们还可以一起毕业。”
“结果眼看着就要毕业的时候你又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未婚先孕闪婚休学。天啊，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一点儿风声一点儿苗头都没透露给我。这也就罢了，也许是情况特殊你不好解释。我还在努力给你找理由。可你结婚总该请我去吧？是，你没办婚礼。那至少该把你老公介绍给我吧？知道你生的是女儿之后我连认干女儿的红包都准备好了。结果你一拖再拖，这一面直接拖了六年都没见上。”
“我真的受够了，秋临雨我受够你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真的很痛苦。我曾经想过很多你不肯告诉我的理由。可能你来自外星？或者是什么妖精鬼怪。甚至是从过去或者未来某个时空穿越而来的。这都行，只要你说，我就信。甚至哪怕你骗骗我，编点故事告诉我也好啊。总之能让我心里不这么难受就行。可是就连这你都不肯。”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个点，你就是个圆，我的世界就在你的圆上，可也永远只能在那个圆上，一辈子都踏不进圆内。”
苏柔的话一字字的好像针一样的扎在秋临雨的心上，细密绵长的疼。可大概是习惯了，所以让人反倒不那么痛苦，甚至有种享受的感觉。因为这样至少能证明她是真正被朋友在乎的，对吧？
良久的等待，依旧是沉默的结果。
苏柔彻底绝望了——
“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大概我还不够资格分享你的秘密吧！我真是个笑话！”苏柔倏的起身，连笑了两声，“好啊！既然这样你就别后悔。”
“我告诉你，秋临雨！罗熠，我要定了！我一定会追到他！”
“还有那些所有你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你不肯亲口告诉我，我就要自己去查出来。”
“哐！”
苏柔离开了，留给秋临雨的只剩下空气里的白茉莉混着薄荷的清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