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候鸟南归。
清晨,经过一夜休整的鋆溪河,在来往船只的呼唤下,睁开了她慵懒的眼。
她慈爱地凝望着盐都这片土地……
望着这些深受她养育的盐都子民们……目光极尽温柔。
她静静地听着,听着晨起时鸟儿们的歌唱声,听着两岸灯火处大人们的寒暄声,听着孩子们上学的嬉笑声……
末薇满脸嫌弃地望着头上扎着的两个小辫,真丑,她这样想着,真的不想吐糟大哥的扎发“手艺”。
“你的表情能够再这么悲壮点吗?”徐景行咬着“悲壮”二字,调侃道。
“哥哥,我……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嫌弃你,没有嫌弃你给我扎的辫子。”末薇小脸一紧,满是认真地说。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十分信服,当然了,得排除掉她那红的像番茄似的脸庞。
徐景行忍俊不禁,心中不由生出逗弄之意,□□了一番她本就凌乱的头发,待到末薇隐隐呼痛,才堪堪放过了她头上那团已经说不出是啥形状的“草”。
徐家距离西澜的路程其实并不算远,两公里多,但是对于两个步行去学校的孩子,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伤残”儿童,终是不易。
重新为末薇整理了下头发,徐景行就这样背着她继续上学了。
西澜小学——地处于盐都中心,鋆溪河的下游,同时也是末薇妈妈的母校。
这是末薇第二次来到这里。
她小心地看了看旁边的泛着阳光气息的蓝衣少年,暗暗想到,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走吧,小薇!”徐景行温和的声音响起,末薇立即收回了目光,乖巧地跟在徐景行的身后,朝着校园走去。
清晨的阳光温和且自然,落在心里很暖,连带着操场也变得活泼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桂花的香味,混合着秋日的色彩,为这初秋的校园添上一幅金色的画卷。
末薇细细感受着西澜校园里的一切,不经意间,已经到了教学楼。
下意识的,她停下了脚步,冲着步入楼道的哥哥喊道:“前面那座山,你的东西掉了……”
徐景行闻言一惊,险些踩空。自从知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句话后,这丫头老是喜欢叫他“高山大哥”,或者更加简便地称他为“那座山”。
虽然他不止一次提醒末薇不能这般称呼他,但那丫头似乎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景行在心中默念: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静了静心,他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了玩味,半开玩笑道,“哦,那你说说,什么东西掉了!”
“当然是……你的妹妹,我……不,不对”末薇反应过来,自己挖了个坑,出不去了。
“你欺负人……”末薇气的跺脚。
到最后,她干脆扔下书包耍无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哇……我脚疼,哥哥还丢下我……”说着,作势便要哭出声来。
“唉……”本欲与她理论一番的徐景行落败地走下楼来,无奈地叹口气道:“上来。”
听到这话,末薇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像猴儿一样蹿地上了徐景行的背。
末薇的班级是在教学楼的第二层,很快,高山大哥就找到了她的班级所在。
他把末薇交付到了她的班主任穆宁手中,便欲潇洒地离去,不料,中途被穆老师截住,二人又是一番交谈。高山大哥心中顿时泪流满面……
直到《运动员进行曲》的集合音乐响起,才堪堪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