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哈哈冷笑道:“好你个恶人先告状。”他拔腿冲上前去拦截镜勰,摁住她的肩头,一字一顿的说道,“镜勰,你给我听好了,是你负我,不是我负你。我秦殊影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是个如同阉人的男人。”他癫疯的狂笑不止,笑声萧索凄凉,嘲笑人世冷暖。
“你说什么?”镜勰全身一僵,头顶上好似五雷轰顶,炸得脑中嗡嗡作响。
“我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是谁,你是镜家大小姐,一个父母疼爱,连一国之君也疼爱的人。我真是傻啊我,小时候你对我好,我就傻傻的以为你和我的父母不一样,是一个能让我感觉世间温暖的终生伴侣。”太子笑出了眼泪,他松开了双手,高举向天,凄凉的质问上苍,“为什么啊为什么,老天爷,你要我做尊贵的太子,却又让我成为爹不疼娘不爱的被利用者,如今连我最心爱的女人也要背叛我。”
镜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浣衣院的,她只晓得自己一直身着单薄的衣服蜷缩在床角,曾一度的,她甚至以为自己的一生都是在这个墙角度过的。太子的绝望传染给了她,她欲哭无泪,紧紧摁住小腹,不知道那里面的小生命究竟会是谁的?!会是谁的,只能是太子的,因为这段时间,她只和太子在一起过。
天亮了,新的一天到来了,齐洪良久盯着入冬后那萧索的院落,长长的叹了一气。她仰望上苍,眼角含泪,心中不停的质问:上天不是有好生之德吗,可你为什么总是赐我们华丽的希望,却又给我们残破的现实。
在后宫之中冠有女菩萨之名的荷妃带着一群宫女款款走来,齐洪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幻觉时,匆忙的跪地迎接。荷妃慈爱一笑,亲和的扶她起来,细声细气的说道:“皇后姐姐身子不好,便让我前来照顾镜姑娘,她可是怀有太子殿下的骨肉,马虎不得。”
齐洪想要拒绝,可是她没有资本。转念一想,荷妃和镜皇后一向交好,她便信了荷妃,推开了镜勰的房间。荷妃只和贴身丫环进去,其余一竿子人全守在门外,同时阻挠了齐洪的跟进。
镜勰知道有人进来,可她懒得理会,对方长久的沉默,终于唤醒了她的意识,她缓缓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陌生女人,细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荷妃总是慈和的面容,语气却可以骤然千转,前一刻还是温润,这一刻确如玄冰,“你只需记得贺婷婷那个可怜的女孩儿是怎么死的就行了。”她闪身一边,身后的贴身丫环端着两碗液体踏前一步。
镜勰痴痴的笑,说道:“原来你是寻仇的。”她放松了身体,没有任何反抗,贴身丫环轻易的就将两碗堕胎药灌入她的嘴里。她眼神空洞的凝望荷妃,笑问,“你报了仇了,可开心了?”
“你死不足惜。”荷妃嫣然一笑,“本宫等待的是后面的好戏!”早之一个时辰,她便听说镜皇后已然崩溃,一直想要替侄女报仇的她,终于瞅准了机会,先行一步前来布下猎人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