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界历六九二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奥东城·公主府
夜黑风高,嘿嘿,正适合开溜。泠自床尾摸出早已备妥的包袱,最后望了眼自己住了快二个月的屋子,唉!要说没半点留恋是骗人的,不过,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逃命要紧。甩甩头,泠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往外一瞅:嗯,不错,能见度还可以。
回廊上,每盏宫灯都忠实地履行着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伟大使命。因这公主府原就是澈底的王府,澈登基后,只带走了少数心腹之人,故此这府中的仆役大多还是原班人马。而澈乃喜静之人,所以府上的仆役也都养成了主子休息后除非天塌地陷,否则绝不轻易打扰主子的好习惯。所有的护卫也都坚守于院外,是以入夜后除了定时进来添灯油的女仆基本上这清心院是不会有人踏足的。这样,自然也大大方便了泠的行动。
刚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当儿,添灯油的女仆已经来过了,下次添灯油的时间大概是二个时辰后,所以这会泠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动了。根据阮依日前传来的话,阮迪今晚轮值北门,少倾便会驾车自阮府出发。而泠所要做的就是,准时出现在公主府的侧门,搭上阮迪的马车,其后就万事大吉了。可惜,寝房中的密道不通往侧门,不然此刻泠也不用辛苦地钻狗洞了。啊?为什么要钻狗洞?没法子,院门有护卫守着,不能通行啊。好在泠长的够娇小,又身着便于活动的男装,所以很顺利地通过了狗洞,这也是泠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低人一等的身高了。
过了狗洞是水园,进入冬季,水园就没有观赏价值了,所以除了白天会有人来此修剪一下园中的花木外,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更别提什么守卫了。可是今晚没有月光,所以泠只能凭着印象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费了一番工夫,狠狠地摔了几个狗吃屎后,泠总算有惊无险地走出了水园。出了水园便是膳院,这个时候,膳院除了一个留值的,就没第二人了。泠早打听过了,今晚留值的是大吴,这大吴厨艺是不错的,可因小时一场高烧耳朵不大灵光。且膳院安排留值,本就是为防主子晚上传膳,所以烛火是通宵不灭的,这样泠很顺利地走到了膳院落的后门,也就是公主府的侧门。
合上门,转过身,眼前闪过几点白光,啊,下雪了!哈,以后她若是要写传记,今夜之事便可称为雪夜逃亡,泠苦中作乐地想着。站了不多久,便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抬眼望去,没错,正是阮府的马车。
车在泠面前停下,厚重的车帘掀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想来该是阮迪。泠连忙取出信物递了上去,年轻人接过瞅了一眼,这才侧身示意泠上车。这会当然不会有上马石给泠垫脚了,泠只好手足并用地爬上马车。
哗,好温暖!在车上坐定,泠舒服地长吁了口气,抬首却对上年轻人深思的目光。泠心下微惊,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为怕引人注意,她和阮依一直是以书信联系的。每次信上也都只廖廖数语,所以泠并不清楚阮依究竟是怎么跟阮迪说的,但泠相信她绝对不会实话实说就是了。好在泠来到奥东城后,并未在民众面前露过面,除了奥东国的几位重臣及宫里的人外,见过泠真面目的人并不多,所以泠相信阮迪应该不认识她。然常言道言多必失,泠聪明地选择沉默是金,缩在马车一角,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公主府距北门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车程,车内又暖洋洋地,渐渐地,泠的眼皮开始不听使唤地往下掉。不能怪她,平常这个时候她都不知跟周公下过几盘棋了,而且她向来崇尚定时休息的健康生活方式,会犯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可不是犯困的时候,更何况车中另一名乘客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瞄她,所以泠只敢闭目假寐,心下那根弦可一直紧紧地崩着呢。
奥东城本就有宵禁的制度,天一黑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换班回营的士兵街道上是没有人烟的,所以半个时辰的路程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提前抵达了目的地。
马车停妥,年轻人率先跃下了车。泠坐直身子,定定地注视着车帘,隔着厚厚的窗帘,泠只听见外面的风雪声很大,事情进行到现在,一切似乎有些顺利过头了。当然,顺利是好事,可泠的第六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多久,车外终于有了动静,车帘被人自外面掀起,无数的雪花随狂风飞入车内,让泠一时迷了眼。
打了二个冷战,稍稍适应了点外面的冷冽的气温后,泠终于能够看清车外的场景,一个此时不应该出现在北门的人影映入了泠的眼帘:见鬼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印象中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身着戎装的肃何,白衣白甲配上一张俊雅而又不失英气的脸庞,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可惜,现在不是欣赏帅哥的时候。
“公主殿下好雅兴,大晚上的还跑出来赏雪啊!”肃何扬着一脸真诚到挑不出半点瑕疵的笑容,以闲话家常般的语调开口。
“嘿,嘿嘿!雪夜的奥东城的确别有一翻韵味,不亲眼见证一下未免太可惜了。”泠真的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话虽如此,公主毕竟是千金之躯,这天寒地冻的,出来久了身子怕是吃不住,不如还是由本将的副官护送公主回宫吧。”
哼!难道她还有第二个选择吗?泠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目光转向肃何身边的年轻人:“你不是阮迪!”
“末将从未通报过自己的姓名,殿下何以认定末将是阮迪?”年国人第一次开口,声音倒还顺耳,可听听那话,当真是气人哪!可恶!不愧是肃何的副官,果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是好东西。
“好!我的错,那我现在问你,尊姓大名?”虽然知道迁怒于人不应该,可泠实在是有气无处撒,又不想憋坏自己,权衡之下,当然要找替罪羊了。
“不敢,末将金衡,参见公主殿下!”金衡屈膝行礼,态度不卑不亢,看来倒是一个不畏权势之人。
金衡是吧?好,她记住了,有机会,她一定会好好“关照”他的!泠冲着金衡龇牙咧嘴地一笑:“免礼平身。”
结果,卫大小姐的第一次逃跑行动就此无疾而终,由少将金衡亲自驾车送到了王宫。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送她回府,也不知道明天澈打算怎么外置她,反正,这些都是该明天烦恼的事了。折腾了大半宿的泠也确实累了,倒是一沾枕便睡着了,一夜好眠到天明。
第二日醒来,吃饱喝足之后,泠便安份地呆在室内等候澈来兴师问罪,脑子里转动着数种应对之道。可是,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落月升,硬是没等到澈的人影。怪哉,这樱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难不成他打算冷处理她?
惴惴不安地又过了一夜,就在泠以为澈真的把这奢华的新月宫当作冷宫软禁她之时,澈却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脸上带着罕见的、令人心生不安和笑容。
“青泠,这二日在宫中住的还习惯吗?”开口第一句,即不是责问也不是试探,反而是一句不着边际的闲话。
“还好!”泠小心翼翼地回道,除了清,澈是第二个她猜不透心思的人,所以面对澈,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那就好!是这样,日前你进宫不是陪了母后半天吗,母后觉得与你十分投缘,所以想请你进宫陪伴她一些时日。你知道的,母后一个人也是很寂寞的。”泠警惕的模样让澈觉得分外可爱,心下微哂,嘴上则不着痕迹地切入正题。
“没问题!可是,我有点认床,反正公主府与王宫相距不远,我可以每日进宫来陪伴太后,不必一定要住这吧?”老狐狸,王宫的守备比之公主府,不知森严几倍,她若住了进来,那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天天来回奔波,太劳累你了,而且你又是特别怕冷,还是住在宫里方便些。”澈来了个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地便将问题挡了回去。
“可是……”泠绞尽脑汁,意图寻个合合的借口出来,可一时之间,哪那么容易找到啊,于是在那里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
“别担心,不会太久的,十天,你就住个十天如何?”澈将泠眼中的苦恼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快速盘算了一下:嗯,十天已足够他布置一切,而且大婚当日按规矩泠该从公主府进宫,所以也不可能一直在宫里住到大婚之期。
“这样啊,那好吧。”还好只要十天,不管怎么说,不论澈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只要能出去她好歹还有机会。思量了一下,泠决定以退为进,先应了下来,再图后事。
澈走后不久,太后就派人来请泠过去。到了万寿宫,除了太后外,竟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莫莲!原来,太后一直是莫莲的老客户了,以前还是王妃时,太后并不是很受宠,闲暇之余经常微服前去梳妆阁,来去的多了,二人也有了点交情。后来澈登基,贵为太后的焰瑛自是不便常常出宫,于是便隔三差五地召莫莲进宫,拉拉家常、做做美容什么的。有道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那莫莲当日在梳妆阁初见泠便觉得很投契,只是苦于没机会深谈,至于大后嘛,都说后宫的女人最寂寞,这话半点不假。今日有莫莲在场,焰瑛也卸下了平日里冰冷的假面具,畅所欲言之间,泠发现焰瑛还是个很单纯的女人。于是乎,三个女人谈谈美颜心得、聊聊宫外趣事,倒也聊的很开心,混然不觉时间的流逝。一直到掌灯时分,内侍前来请示是否要传膳时,三人才发现日已西沉。
莫莲被挽留下来一起用膳,用过膳,太后命人将莫莲送了回去。泠留下来与太后探讨了一番刺绣技艺,也就告退回了新月宫。十日之期就这样过了一天。
第二日,不待太后相邀,泠一大早便跑去了万寿宫。与太后一起用早膳的当儿,莫莲也到了。因为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就是新年了,届时太后总要在民众面前露露面。女人嘛,爱美是天性,所以今天开始莫莲就要为太后进行一系列的护肤、美颜工序。首先,第一步是护肤,莫莲为太后抹上梳妆阁特制的护肤品后,又点上薰香,嘱太后闭目养神,之后便有礼地请泠一起退出了内殿。
“不能说话?”泠眨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莫莲。
“是的,因为这道工序是为了淡化太后脸上的细小皱纹,若在药物未洗净之时说话,那就没有效了。”莫莲一边细心地辗磨着下午要用的香粉一边分神回答泠的问题。
“哦?这么说其实你是在给太后做面膜喽?”
面膜?熟悉又怪异的名词令莫莲猛地抬起头,“殿下,您……”
“老板娘,说实话吧,你到底是不是镜界人?”泠终于问出了这个在她心底徘徊了许久的问题。
沉默了片刻,莫莲抬首望向泠,眸底闪烁着某种决心:“殿下,莫莲生在镜界长在镜界,确是货真价实的镜界子民。莫莲本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五年前遭逢巨变,几乎丧命,幸得恩人出手相救,才得以保存性命。恩人不但救了莫莲,还教会了莫莲很多东西。世人都道莫莲聪明,创立了梳妆阁,却不知梳妆阁的一切均承自于恩人。恩人助莫莲创立了梳妆阁之后,便携夫婿归乡而去,然莫莲踏遍镜界,却遍寻不着恩人的故乡。那日殿下初涉小店,一下子便说出了香袭浴的正名,是以莫莲猜测殿下是否知晓恩人的故乡上海在何方?”
上海?!泠瞬时瞪大了双眼,果然没错,除了她、子明、心媛外还有其他人到过镜界,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梳妆阁整个就一镜界版的朝晖美容院落了。“呃,上海是吧,,我的确知道,可是……”
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喜出望外的莫莲打断,“当真?!可否请殿下告之路线,他日莫莲也好登门拜谢!”
“这个,我想可能有点难度。”
“为何?”
“因为,因为上海不在镜界。”
“不在镜界?”莫莲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啊,上海是在另一个时空,在一个叫做中国的地方,也就是说根本不在这个空间,所以你是去不了的。”说完,泠发现莫莲还是一脸茫然,想了想又道,“这么说吧,镜界其实并不是这个宇宙中唯一的空间,宇宙你懂吧?……不懂,呃,那换个说法,就是说……”费了半天唇舌,泠终于让莫莲明白她是不可能去到上海的。
“唉,如此说来莫莲此生可能无缘再会恩人了?”莫莲不无遗憾的道。
“理论上是的,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有缘的话也许还会有机会的。而且,只要你好好地、认真地活下去,对你的救命恩人而言就算是很好的报答了。”虽然与莫莲相识不久,但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所以竭力安慰道。
好在莫莲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稍稍感伤了一会马上又振作了起来。“啊,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为太后净脸了。殿下,你也一块来吗?”
“好呀。不过,老板娘,可不可以别再殿下前殿下后的叫我了?如果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的话,就叫我青泠好了。”
莫莲微愣,待确定泠眼中的真诚后,不禁淡淡地笑开了:一直知道这名护国公主是与众不同的,没想到竟是如此平易近人,莫莲能得此良友,实乃莫莲之福啊。“那么,青泠,可否也别再唤我老板娘,叫我莲如何?”
“正有此意!”
就这样,泠交到了第一个镜界朋友。有了莫莲,八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十天一早澈便差人通知泠说她可以回府了,于是第十天傍晚,泠与莫莲一起离开了王宫。
马车在公主府停下,泠跳下车,转身向车上的莫莲挥了挥手:“莲,再见,明个晌午我会去你店里的,等我哟。”
目送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泠这才转身,扫了一眼睽违十日的公主府,随即微敛秀眉:奇怪,居然和十天前一模一样。本以为澈把她留在宫中十日,是为了加派人手监视公主府,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那么,这十天里他到底做了什么呢?若说他什么也没做,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可是,虽然她一向自翊聪明过人,但这次她还真想不出澈那家伙的心思。……
冥思苦想间,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自里面走出一名俏生生的丫环,一见到站在台阶下发愣的泠,立刻笑逐颜开的迎了上来:“殿下,你可回来了,想死平儿了。”
听见平儿熟悉的大嗓门,泠不禁也展露笑颜:哎,还别说,以前平儿天天跟在身边絮絮叨叨的,觉得很烦人。可十日不见,耳根子是清静了,可总觉有些寂寞,此刻再度见到平儿,终于明白那份淡淡的寂寞所为何来了。
“平儿,我也想你!”
“殿下。”平儿突然凑近泠,神密兮兮的道,“唉呀,你也真是的。想见王说一声便是,何必半夜三更自己一个人偷偷出溜出去呢?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如何是好呀!”
啊?!这什么跟什么嘛!泠没好气地朝天翻了翻白眼:啧,真不知道澈是怎么跟平儿说的,看平儿这三八样,便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说词。想见他?哼!她巴不得永远不见他好不好!“呵呵……”泠皮笑肉不笑的虚应了一番,见平儿颇有追根究底之意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平儿,你这是要去哪啊?”
“不去哪,只是出来看看殿下回来没?”
“是吗?哈,好平儿,平日里没白疼你!今晚吃什么好料?”
“当然都是殿下爱吃的菜色啦,像鱼露粥,天翅煲……”
镜界历六九二二年王月五日·水之都
水流国的洪灾在清和水心怀离的日夜奔波下总算控制了下来,虽然老天依然没有放晴的意思,起码不再有接二连三的暴雨,饱受水患之苦的水流国百姓也有了几天喘息之期。但是,辛苦了一个多月的清就没那么好命了,一封来自风国前线的急报让他前往奥东国的计划再次搁浅。
“沙漠?”水怀离放下手中的信函,英挺的双眉紧皱,“镜界何时出了这么一号厉害人物,为何此前从未听闻过?”
“我也是第一次听闻,当日冽风离开旦日时,只说是联军中有一名十分厉害的统帅,并示提及他的姓名。”清淡淡地接话,而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向月,“月,据说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你之前可有所听闻?”
月沉思了一下,才迟疑的道:“以前,我倒曾碰见过一个人,算来那已是八年前的旧事了。八年前,因为我怜失踪,我万念俱灰,在镜界流浪,一日误闯一家私人宅院,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名叫银的少年。”
“说起来,银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表面看来只是个文弱的少年,却拥有一身上乘的诡异武功,而且他在行军布阵方面的见解精辟独到,让人耳目一新。最奇怪的是,无人知晓他的出身来历,从他的武功路数也看不出师从何人,但是他的灵力修为却很弱,几乎与常人无异。当日我曾想,此人若从军,足以与我一较高下。后来,因为一件意外我匆匆离来了那座宅院,一年后故地重游,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自此我便再没见过银。二皇子信中提及沙漠有一头黑白交错的长发,而银亦是如此,且按年龄算来,银与沙漠也相符。不过,在未见到人之前,我也不敢断言。”
“无论如何,能在短短三个月内攻下风国大半土地的沙漠,值得一会!”清站起身,凝望窗外,做出了决定。
“不错,可惜我现在脱不开身,不然也想去风国一行。”水怀离感慨的道,他与冽风相交已久,对于冽风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带兵打仗虽不是冽风最擅长的,但放眼镜界,能胜得过冽风之人却也屈指可数。能把高傲的冽风逼到如斯地步的人,更是从来没有过。况且,今日沙漠打的是风国,难保他日不会打他水流国的主意。所以,于公于私,水怀离都想会会沙漠。可惜,现在国内洪灾未退,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打算几时起程?”水怀离接着问。
“尽快吧,就这一二日了。迟了,只怕情况有变。另外,前日所议之事,你那边可有进展?”清深思着道。
“一无所获!”言及此,向来云淡风清的水怀离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愁容,“小洛可有消息传回?”
“小洛昨夜捎信来说他那边倒是有些端倪,但在没确实证据之前他也不敢妄下断论。”接话的是月,说完这些,他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们不日将前往风国,所以小洛那儿还请殿下派遣得力干将接手。”
“怎么?连小洛都不留给我啊?风国那边有你和清去足矣,就让小洛留下来帮我吧。”
清思忖了一下,觉的水怀离此话也在理,正欲开口应允,月却抢先一步发话:“是这样的,小洛另有要务,事关我琉璃国之大计,请恕末将不便言明。”
见笑脸迎人的月难得崩起了娃娃脸,水怀离若有所悟地沉吟了片刻。“也罢,我马上安排人手接替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