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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雪气苦,扭着身子长长地嗯了一声:“再也不要啦!”乜斜了他一眼:“听起来,你经验很丰富啊。”
连淙板着脸道:“没有!其实我是个道学君子,这些都是我书上看来的。”
苏浅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想又是心有余悸,道:“真的好疼呀。”
(15)苏浅雪看着他,咬了咬嘴唇,道:“要不,你去找张家姐姐吧!”
连淙气笑道:“这算什么?祸水东引么?别胡思乱想,快点睡觉了!”
苏浅雪气鼓鼓道:“不识好人心!还不是怕你憋出病来。”
连淙笑了笑:“没事的。”房里没有水,自去外面取了些雪,运功化成水,又蒸得温些,随手拿了块布,给苏浅雪好生擦拭了一番。苏浅雪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轻怜蜜爱。轻声呓语道:“好人。。。”连淙看到她身下几片桃花,又摇摇头笑了笑。
苏浅雪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连淙拿来给她擦拭身体的布料,吃吃笑道:“你。。。这是我那条裤子。。。看来要麻烦你,去我房间给我拿一条裤子来了。”
连淙哈哈一笑,问明她房间衣物所在,转身出去了。苏浅雪躺在床上,痴痴想了一会,红着脸呸了两声,又笑着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
第二天是小年,那雪终于停了。苏浅雪早早起身,回自己房里梳洗了一下,便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撤去灵堂,改而张灯结彩起来。青龙山庄总算有了一些喜庆模样。连淙想起去年小年夜与采芸采薇一起扫年祭灶,如今一位下落不知,一位天人永隔,不由黯然伤神。张灵徽正好在一边瞧见,轻轻伸手过来,与他交握。她的手凉爽舒滑,连淙强颜一笑,心里舒服了不少。
是夜苏浅雪不敢再来撩拨连淙,只是与他在院子里长聊厮守了一番。苏晓岚拉着秀林和尚早早回房歇息。云雨之间又哭又笑,极尽小女孩的娇痴,让秀林和尚佛心化凡心,偈语成痴语。翌日出发的时候,苏晓岚更是百般不舍,送出一程,又是一程。最后委委屈屈,执手泪眼相看,竟无语凝噎。苏浅雪和苏绮霜劝了许久,秀林和尚也几次三番保证尽快赶回,才哭着回转。
连淙之前与金光寺冲突的时候失了兵器,苏浅雪在武库里给他找了一柄赤金剑,据说是当年白玉凤凰东方修的兵器。那剑犀利异常,略略输入内力,就有剑芒迸出。连淙也不言谢,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搂在怀里好好亲吻了一番,大笑而去。
张灵徽不愿见连淙与苏浅雪告别的一幕,先行去与寻到了张兆,嘱他不必再跟随,自回龙虎山与父亲报平安。张兆有心继续伺候,又不敢违拗小主人命令,一步三回头告辞了。正要走,连淙和秀林正好赶来。张灵徽见连淙带笑而来,心中也不知道是吃醋还是好笑。脸上却还是淡然一片。张兆抓着连淙秀林,和他们嘱咐了好半天,方才依依不舍而去。
秀林和尚垂头丧气,单人匹马走在最前面,还不时回头催促二人。二人心底暗笑,却也讶于他一下子用情之深。一日功夫,三人已过了武汉。秀林和尚急于赶路,不小心错过了宿头。三人在一条山路上走了许久,到了酉中,方才远远看到几缕炊烟,想是一个小山村。
三人正抓紧赶路,忽然前面跳出十来条汉子,手里俱都拿着棍棒刀叉。打头的壮汉手持一把牛耳尖刀,拦住三人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连淙一开始还以为遇到了剪径毛贼,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些人衣着朴素,不似强人。朝秀林和尚道:“这些山民有些古怪,你去问问。”
秀林和尚走了一天,总算回了点魂。他不愿与人招呼,问道:“做什么要我去?你去不成么?”
张灵徽轻笑道:“此地离天音寺已不甚远,没准他们听过秀林和尚的大名,可以省下许多麻烦。”
他们三人低声商量,那边那壮汉将手中尖刀一抖,喊道:“你们嘀嘀咕咕什么!”
秀林和尚白了二人一眼,出前合十道:“小僧是天音寺圆真和尚。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并非歹人。”
那些山民见三人举止风度,俱都不俗,早已有三分怯意。壮汉一听是天音寺僧人,赶紧吩咐同伴收起棍棒,朝秀林施礼道:“大师切莫怪罪。小的名叫曹草命。我们村里出了妖魔,常常在傍晚时分,出来害人。我等都是前面陈家岙的村民,奉了本地里正之命,前来除妖。”
连淙看了看他们的武器,无非是些自己做的棍棒农具,这曹草命的杀猪刀已是唯一的铁器,如何能除妖服魔?三人相视一眼,具有不忍之色。曹草命虽是乡野村夫,却极有眼色,向三人跪下道:“请神僧,大侠和女侠拔刀相助!”他身后的人见他跪下,有些恍如大悟跟着跪下了,有些还是不知所措。
秀林连忙将他扶起,道:“除魔卫道,那是我辈本分,施主不必客气。”沉吟了一下问道:“此间可有谁知道这妖魔的底细?”
壮汉见他有意除妖,顿时点头如捣蒜:“是!是!本地有一位曹娘子,她的小儿子被妖魔抓走过却逃了出来。受了些惊吓,倒是偶尔能说出一言半语。”
秀林点头道:“如此,请前方带路。”那壮汉连声应是,自去开路。
连淙轻声道:“和尚你不是着急赶路么?又停下来管这闲事?”
秀林亦鬼鬼祟祟道:“管了闲事,可以混一顿免钱的斋饭!”
连淙和张灵徽哑然失笑。连淙道:“怪不得苏晓岚那小妮子被你骗得春心萌动。”
秀林佯怒道:“不许说我家小妮子!”顿了顿,才正色道:“除魔卫道,晚回去几天算什么?”
连淙与张灵徽微微点头。天音寺一向悲天悯人,秀林和尚平常看似什么事都能拿来说笑,毕竟大是大非之前,绝不含糊。
三人随着山民,来到一户人家前。那山村本不富裕,这人家更是乱茅漏屋,只能勉强说是个栖身之所,算不得一座房屋了。
壮汉在门口喊了两声曹娘子,柴门里出来一个妙龄少妇。布衣裙钗,极为简朴,脸有泪痕。见门前乌泱泱一片人,神情更有些惶急,低声道:“二舅爷,我家小琳不招妖魔的。”
二舅爷曹草命大声道:“曹娘子不必害怕。这三位神仙,是我们请来降妖的。你不要害怕,快快让你家小琳出来。”
那曹娘子甚是畏惧,嗫嚅道:“我,我家不必除妖了。”
曹草命怒道:“你这妇人!说甚么混话!这三位是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大侠,来救我们一村老小的性命的!无需多言,让你家小琳子出来便是!”转身朝三人解释道:“神僧,大侠,女侠还请勿怒。曹娘子家来过一个道士,没什么本事,到搜刮了许多钱财,还想污她身子,因此她甚是害怕。”那曹娘子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险被污了身子,又羞又急,轻轻呜咽起来。
张灵徽走上前,先朝曹娘子笑笑,轻轻伸手拉住她,输出一阵清灵之气。她容颜清丽有如谪仙,此时淡淡微笑十分和善,那曹娘子便不甚畏惧。要是换了连淙上来,她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张灵徽等她慢慢冷静下来,才轻声道:“姐姐不必害怕。这位是,是我的夫君,那位大师是天音寺的高僧,我们不是歹人。”她声音平静,连淙却听出一丝颤抖来。
曹娘子垂着脑袋,点了点头。又磨蹭了半晌,才将三人与曹草命请进去。那屋里家徒四壁,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卧室,完全没有隔开。卧室里一张土炕上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长相清白。炕边是一张断了一条腿的木桌,垫着一块石头,上面凌乱地摆着些女红活计。曹娘子蓦地脸一红,将桌上的东西胡乱收到了一个框子里。
那些女红活里有一个绣了喜鹊的肚兜,秀林和尚只当作没有看到,仔细看了看那孩子。那孩子面色晦暗,虽然睁着眼睛,却似乎并无所见,嘴边还流着口水。曹娘子小心地给他擦去,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张灵徽伸手去给小琳子把脉,又输入一丝真气,在他体内缓走了一周天,眉头皱了起来。曹娘子一直在看她脸色,见她面有不豫,眼泪登时扑簌簌掉下来,结结巴巴道:“仙,仙姑,我家小琳子不碍事么?”
张灵徽颔首不答,手里微微用劲,冲破那孩子体内阻塞的经脉。那孩子忽然怪叫一声,双目翻白,身子也不停颤抖起来。曹娘子心惊,大叫一声扑上去要救护自己的孩子,却被秀林和尚一把拉住。她见孩儿痛苦不堪,登时犹如疯魔,竟然一脚踢在秀林和尚腿上,哭叫着要朝榻上扑过去。秀林险些抓不住她,只好点了她的软麻穴。曹娘子“琳儿,琳儿”地大哭大叫,却无法动弹。张灵徽唤出白虎啸天。啸天在曹琳儿身上嗅了两下,将曹娘子吓得几乎昏过去。若不是被秀林制着,立时就要扑上去拼命。
白虎啸天转了两圈,蓦然朝曹琳儿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实质,击在曹琳儿身上。曹琳儿不再挣扎,口中吐出一丝白气,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白虎啸天倏地一声不见了。
张灵徽素手一扬,举重若轻,将那丝白气挥散。然后朝曹娘子歉然一笑,道:“姊姊不必担心。贵公子只是被人抽去了一魂一魄,又被强行灌入一个妖魔的魂魄,所以得了这离魂之症。我已将那外来魂魄驱散。现在只要找到那妖魔,将公子的魂魄放回来就好了。”
曹娘子闻言大喜,又患得患失,秀林解了她穴道,她还是瘫软在床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众人知她情绪起伏,受了惊吓,也不催促。曹娘子看了看儿子,终于有了力气爬起来,却涨红着脸不知如何开口求助,只跪着不住磕头。秀林和尚扶起她,笑道:“女施主不必担心。我这两位朋友都是降魔收妖的高手,有他两位出马,贵公子必然无恙。”
曹娘子爬到炕上将儿子抱在怀里,带着泪给三人跪下道:“小女子身无长物,只要三位能救我孩儿,小女子情愿为奴为婢,伺候终身!”
张灵徽扶起她道:“姐姐无须如此。你且将小公子放下,我来问他些事情。”曹娘子如闻纶音,轻轻将儿子放下,在一边静静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