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璃怔愣地站在原地,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切太乱了,又太快了……让她有点缓不过来。
那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在他们彼此的岁月里都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烙印,是痛还是甜,早已乱成一团分也分不清。
你欠我多少,我欠你多少,也随着流沙般的岁月渐渐浑浊。
她大彻大悟,不管是曾经的良月还是淑妃,都只不过是他们之间的一道考验,这些事也许会让他们分别,会让她生不如死,但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应该不离不弃。
只因他们是同林鸟,不能舍下对方而独自飞翔。
小船渐渐向她泊来,云苏滢这次并没有把她往船上推,因为她相信白雪璃不会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璃儿,你想去哪?是暮夜还是云麓,我都会在你身旁。”
璃儿,我都会在你身旁。
白雪璃许多天没说话,喉咙已经十分干涩,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的国家呢……”
“我现在只是云羡影,不再是暮夜的皇帝。”他眉宇间的还是那些温柔,还是那些贵气,却多了一份稳重和现实,这五年大家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往事和怀念往事的心情。
“白雪璃!”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清冷却含着愤怒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你当真还是要跟他走么?”
白雪璃望着他的眼神,他绝美的深潭中起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愤怒,最后变成浓浓的忧伤,她没有说话,只因她也没有想好自己的将来何去何从。
“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白雪璃终于扯动了一下嘴角,带着无尽苦楚和微微嘲讽:“我若不走,我怎么办?”
那一声仿佛亘古绝响,明明是一句甜蜜的情话,听起来却是那样哀愁。她明白假如没有墨岚她无法过这五年,更不可能活下来跟云羡影团聚。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却不太愿意为他而付出自己的终生。毕竟,她也是有爱人的人了。
“那你将来,还会记得‘墨岚’,这个人吗?”
“会,一生一世,永远记得。”
“好,那就够了。”
后来,墨岚目送她登上木船,白雪璃只记得他笑的发自内心,却总是抹不去那道悲哀。
“那时,为什么你说:‘我若不走,我怎么办’?”云羡影淡淡地问着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白雪璃轻轻地牵起他的手,这么些天她终于笑了,虽然有些僵硬,但却很真实:“我跟你的答案是一样的。还有,这首诗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记得这可是汉代才有的诗呢,他又怎会听闻?
“这首诗虽然在世间没什么流传,我也从未听闻。但那****我在山洞里,你入睡后却反复吟着这诗,我觉得写得甚好,便给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