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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侯爷

了目喝着茶等着那位县老爷,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又没了声音,管家神色慌张出来,对着下人喊着:“快去通知老爷子又昏厥了。“

下人连忙道:“老爷刚往小湖边去了。“

管家道:“快去找。“

下人还没出门,县老爷的声音传来:“不必找了,我回来了。“

管家道:“老爷,老爷子他……“

县老爷道:“我都听到了。“

县老爷望了一眼屋内道:“那和尚还没离开吧!“

管家道:“按你的吩咐,不让他离开院子半步。“

了目闭目打坐,他知道有人进屋,而且来的人是县老爷,他不起身相迎保持原有的样子。

管家本想呼喊了目,县老爷制止道:“别去打扰他,你出去吧!我跟大师单独聊会。“

管家轻声道:“那我先下去了,有吩咐随时叫我。“

“大师,我放了那群人,老爷子的病就好了。“县老爷道。

了目微睁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心诚则灵。“

“大师,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吧!“县老爷问道。

了目笑了一声没有作答,县老爷不解地问:“大师为何发笑。“

了目道:“老爷的话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好回答吗?“县老爷道。

了目道:“老爷若信的话又何须问我,不信的话问我又能怎样?由老爷您自行定夺。“

县老爷道:大师的话意味深长。“

了目谦逊道:“老衲修为尚浅,老爷过奖了。“

县老爷道:“大师早些歇息,我失陪一阵。“

了目道:“老爷,请自便。“

了目内心里不由自主发笑,证明县老爷对他的话渐渐相信,即使不相信也有些动摇了。了目不会行医治病,看相倒略精通。对方手脚及脸上的表情,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内心真实想法。

县老爷脸上没好气地进去监狱,那些偷懒的捕快连忙打起了精神。小李屁颠屁颠相迎道:“老爷,您怎么来了?“

县老爷瞭望了一眼不见方捕头,他冷言冷语道:“方捕头呢?“

小李道:“老大生病了,去找大夫看病了。“

县老爷道:“是吗?他五大三粗的我还以为不会病呢!“

小李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纸包不住火,所幸县老爷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看着那些囚犯问道:“这些囚犯近来怎样?“

小李道:“还好,很乖巧没有躁动和嚷嚷。“

县老爷看着了然他们一眼道:“一会把他们放了。“

“什么?“小李耳朵嗡了一声,他壮着胆子又问了遍:“老爷,放了他们?“

“对。“县老爷道。

“就这么放了。“小李沉吟道,这有悖于平日里县老爷的作风。

“那你还想怎么样?“县老爷皱起眉头道。

小李战战巍巍道:“恕小的多嘴了,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县老爷拂袖怒气冲冲走了,他也不情愿到嘴的鸭子飞了。

其余几个捕快对小李说:“小李哥,县老爷是怎么地了?“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小李对县老爷颇为不满地说。

那几个捕快竖起大拇指道:“小李哥,你还敢对县老爷评头论足。“

“他不在这,我怕他作甚。“小李高声嚷嚷着。

其他捕快道:“你好像对老爷的做法不认同。“

小李道:“咱们关押了他们半边好处没捞到,这些囚犯倒养的白白胖胖,你再看看我。“

小李撩起肚皮,其他捕快齐刷刷地看去,他扁着嘴委屈地说:“我都瘦了好几斤。“

其他捕快捧腹大笑道:“原来你气这回事。“

小李手夹着背后道:“我出去透透气。“

乞丐伸伸懒腰道:“忽然觉得出去了还有些舍不得。“

苦行半开玩笑道:“既然这样,再让他们关押你几天。“

乞丐扬扬手道:“那倒罢了,好歹出去活动下筋骨。“

春来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师父,太好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了然道:“雨过天晴了。“

苦行僧道:“耽搁时间太长时间了,我得去下一个地方。“

乞丐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说道:“邋遢和尚,你觉得你做的事有意义吗?“

“我觉得有意义,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苦行僧道。

乞丐道:“我可不如你,你心怀天下,我的眼界不如你,我活的比较自私。“

苦行僧道:“出去之后你将要去哪?“

乞丐道:“我要去京城看看。“

苦行僧道:“去京城?“

“我想去见识下皇帝老儿待的地方和跟咱们哪里不一样。“乞丐道。

“京城那么乱,你确定要去吗?“苦行僧道。

“我是个乞丐,乱与不乱与我何干?“乞丐没心没肺道。

苦行僧嗤笑一声道:“我说不过你。“

乞丐道:“邋遢和尚,你不跟我一同前往吗?“

苦行僧憋了半天蹦出两个字:“不去。“

乞丐反问道:“你不去解救苦难的众生吗?“

“没错?“苦行僧想都没想回答道。

乞丐道:“难道京城没有苦难的人。“

“有。“苦行僧道。

乞丐道:“那你为何不解救他们。“

苦行僧道:“他们的苦是自己给自己增加的,外人又怎能解救得了。“

乞丐看着苦行僧笑道:“你仿佛话中有话。“

苦行僧道:“有些话说给明白人一听就懂,说给糊涂的人可能一头雾水。“

乞丐附和道:“这话我深有体现。“

还没给了然他们给放了,有捕快连滚带爬来禀报道:“师爷有令,人先别放了。“

小李脸色通红道:“一会放人一会不放,咱们到底该听谁的,我头都大了。“

禀报的捕快道:“小侯爷来了,怕被看见难免麻烦,先暂且搁置下,打发他走再说。“

“小侯爷?“小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能来大人物。

禀报的捕块颐指气使道:“师爷说了把衣服扣子系好,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出了洋相。。“

小李心里暗骂道:“切,跟我一样都是捕快,拿鸡毛当令箭。“

其他捕快悄声问道:“小李哥,那小侯爷是谁呀!“

小李绘声绘色道:“你们不知道吗?那可是个京城里的响当当人物。“

小李正好有了出风头的时候,他正想跟这群捕头娓娓道来。

方捕头气急败坏把帽子丢向桌边道:“真他娘的手气不好全输光了。“

有个捕快不长眼撞在枪口上,他开玩笑道:“老大,跟你说了你最近走霉运,你偏不信。“

方捕头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捕快悻悻然被骂得狗血淋头,方捕头耸耸肩膀道:“小李,这银子得下次还你了。“

小李打脸充胖子道:“老大,您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时候还。“

捕头拍着小李肩膀夸奖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以后多跟小李学学,这叫什么?叫厚道。“

捕头喝了一口茶道:“老爷没说怎么处置这些囚犯。“

小李道:“您回来得正及时。“

捕头道:“怎么了?难道出大事了。“

“小侯爷来了,算不算大事。“小李答道。

“你说谁来了?“方捕头那口茶差点噎在喉咙里。

小李道:“小侯爷。“

“他怎么来了?“方捕头自言自语道。

其他捕头兴致勃勃问道:“老大,这小侯爷到底是谁呀!“

方捕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些来头,其他一概不知。“

小李争先恐后道:“我知道,我说给大伙听听。“

“快说,别磨蹭。“其他人催促道。

小李清清嗓子道:“小侯爷当然是老侯爷的儿子,据说很得圣上赏识,王公大臣都得卖他面子。“

“没了吗?“方捕头问道。

小李道:“没了啊!“

乞丐大笑一声,小李眉头上扬道:“你笑什么?“

乞丐道:“我笑你一知半解,打脸充胖子。“

小李道:“哼!那又怎样?难道你知道比我多?“

乞丐自信满满道:“我当然知道比你多而且比你更加详细。“

方捕头道:“乞丐,你还挺会吹牛,凭你一个乞丐能知道小侯爷的来历。“

“不信我给你说来听听,到时候你再定论我是不是吹牛。“乞丐道。

方捕头竖起那两只耳朵道:“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

“既圣上即位后,颁布一条指令,所有亲王没有封地,更不能没得到圣上的诏令私自出京城,唯独只有一位亲王例外,他随圣上平定叛乱,管理内政。不过这位侯爷说来也奇怪,不要圣上任何赏识,把圣上赏赐的全部退还。

“平日里足不出户,写写字,鉴赏几幅画。苏哈尔侯爷为人低调,不过他儿子苏克多跟他老子大不一样,专横跋扈。不过这小侯爷还有些本事,竟然没惹圣上不高兴,圣上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乞丐,我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苦行僧一直盯着乞丐说道。

乞丐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些江湖人士口口相传罢了。“

苦行僧道:“依我看来没那么简单。“

春来惊叹之余带着羡慕道:“人家生来富贵,可咱们呢……“

乞丐道:“富贵有福享才是富贵,没福享那将是灾难。“

春来略感疑惑地说:“乞丐大叔,为什么要这么说。“

乞丐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院子里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腰间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凤凰形状的玉佩,手上把玩着一串佛珠,圣上尊佛敬佛,苏克多投其所好,自然在方面下足了功夫。

苏克多鄙夷地看了一眼师爷道:“没派人通知你们老爷吗?“

师爷道:“派人通知去了。“

苏克多不胜其烦道:“你们县老爷平日都不在府上吗?“

“小侯爷误会了。“师爷道,“尽来老爷子身体不适,老爷回去尽孝道。“

苏克多道:“我总听圣上说你们县老爷孝道闻名遐迩,不过不要以此自傲,不把朝廷纲纪放在眼里。“

师爷唯唯喏道:“小的定会传达给老爷。“

“师爷你还挺机灵。“苏克多道,“有机会本侯爷引荐你上京。“

师爷叩谢道:“多谢小侯爷厚爱。“

县老爷闻讯马不停蹄赶来,他心想着:“他怎么来了?难道调查什么事?“

县老爷内心里惶恐不安,见了苏克多迎面叩拜道:“小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听说老爷子病重,不知当紧不当紧。“苏克多随口一问道。

县老爷说道:“老毛病了,兴许过几天就好,小侯爷,突然造访弊县不知为何事?“

苏克多道:“事出有因,听说大人不久前抓了几个杀人囚犯。“

县老爷愕然道:“小侯爷远在千里之外,居然对下官的一言一行了如执掌,小侯爷您真是神通广大。“

苏克多打岔道:“大人,不必对我吹捧了,领我去牢里瞧瞧。“

“小侯爷,您不是开玩笑吧!“县老爷道。

他心想:“这大牢有啥关押着囚犯,有啥好瞧的。“

苏克多一股寒气逼向县老爷,他往后退了两步,他大喝一声道:“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不像,不像。“县老爷频频摇头道。

苏克多瓮声瓮气道:“大人,请带路吧!“

县老爷吩咐师爷道:“师爷,前面的案子你盯着不要出差错。“

师爷答道:“卑职明白。“

苏克兰身上透露着贵气,眉宇间英气逼人。县老爷跟在小侯爷后面像猫见了老鼠似的,大气都不敢喘。

一群人细细观察小侯爷的英姿和气宇轩昂。小侯爷道:“大人,让他们都出去吧!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县老爷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

县老爷见这几个囚犯东倒西歪,傲慢无礼,即使苏克多来了,他们还是跟原来的样子一般。

县老爷敲着牢门的栅栏喊道:“小侯爷来了,你们这些刁明还这般放肆。“

乞丐冷冷说道:“老子正困着,天王老子老了都别想打扰老子睡觉。。“

“真是反了。“县老爷勃然大怒道,“拉出去打你三十大板。“

“哪来的小侯爷架子好大。“乞丐道,“圣上大概也没这般架子。

小侯爷瞥了乞丐一眼道:“你可别拿圣上压我,我从未僭越不合礼法。“

乞丐摇晃着拉门道:“哼,我们何罪之有,放我们出去。“

一向很平静的乞丐,似乎见了苏克多后变得狂躁不安,大吵大闹,跟先前完全判若两然,好似变了个人。

“对本王傲慢无比难道不是大罪。“他转而面向县老爷道,“这些囚犯不能出来为害一方,正午时分处斩了吧!“

“小侯爷这有些不妥……“县老爷诚惶诚恐道。

“哪里不妥。“苏克多反问道。

乞丐高声喊着:“狗日的,你要草菅人命。“

乞丐的吵嚷着把其他人都惊动了,春揪着了然的衣袖道:“师父,这下该怎么办呀!“

了然坦然自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春来带着哭腔道:“咱们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了。“

县老爷道:“小侯爷,属下有些小事能否出去谈谈。“

苏克多看了县老爷一眼,没有吭声说明同意了。县老爷把苏克多拉到四下无人处,贼头贼脑道:“小侯爷,实不相瞒下官正想放了这几人。“

“放了?大人您是何意。“苏克多大为不悦道。

县老爷道:“家父病重偶遇一个怪和尚,他说家父恶鬼缠身,只要我释放这群囚犯,家父的病药到病除,不治而愈。“

“一派胡言。“苏克多掷地有声说道。

县老爷吓得用袖子遮住脸,瑟瑟发抖。苏克多发问道:“那怪和尚如今在哪?“

“还在下官府邸。“县老爷道。

“我去会一会这妖僧。“苏克多手夹着背后道。

“小侯爷,这不太好吧!我……“县老爷畏畏缩缩道,他有苦难言,可是得不起苏克多。

苏克多道:“你好歹是一方父母官,怎能任人摆布,你糊涂呀!“

县老爷连连答道:“下官糊涂,下官的聪明才智哪能比得侯爷您。“

苏克多打断他的话道:“行了,领我回你府上。“

“小侯爷,随我来。“县老爷在前面跑着把大门敞开,苏克多撩起前襟迈过门槛,忽然想起些事情。

他喊住县老爷道:“大人,稍等一下。“

县老爷道:“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苏克多道:“我得去去趟客栈让尤御医。“

县老爷脸色煞白道:“尤御医?难道是尤德詹“

“正好验证一下老爷子是中邪了,还是生病了。“苏克多道。

尤德詹在京城家喻户晓,据说圣上都想见他一面。他医术高超却不愿入职太医院,他只替苏哈尔一家看病,其余王宫贵胄找他看病,他都一口回绝了。他屈身于侯爷家不为酬劳,只为报答侯爷的救命之恩。

这其中缘故除了当事人知晓,他人无从所知,清心寡欲的侯爷面子大,威望高,连这样不可一世的人都收为麾下。

大概十几余年前,一位身穿大长褂的外乡人来京城谋生,家乡闹饥荒灾民上万,有些活活饿死。很不巧他刚来第一天,包袱被人抢了,仅有的碎银也没了。

他饥肠辘辘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他路过一个包子铺,香气扑鼻的包子让他咽了咽口水。

包子铺老板吆喝道:“客官,来个包子。“

他摇了摇头,走了很长的路腿都软了,两眼发黑昏倒在大院门口。他迷迷糊糊中见门口有两座石狮子,门庭装修得还不错,像大户人家。

当他醒来人在宅院里头,一个留着胡须,慈眉善目的长者拿着书津津,长者见他醒来关切道:“你醒了。“

尤德詹有气无力说道:“是老先生您救了我?“

长者摸着胡须大笑道:“机缘巧合下在我府邸门口晕倒,又恰巧被我遇到,因为你我做了件善事,你说是吗?“

长者吩咐道:“来人。“

下人跑进屋低垂着脑袋道:“侯爷。“

长者道:“给这位先生准备些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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