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也是一愣。小老头？继而怒了，咆哮道：“你什么你！老子的新媳妇呢？速度交出来！不然废了你那残缺的第五条腿！”
小老头急得满脸通红，正要发作，却陡然间三百六十一度急刹车加大转弯，淡然一笑，缓缓开口：“今晚月色不错！”
“去你大爷的！”随着李然一声吼，一巴掌贴在小老头左脸。
“反了你！”小老头怒喝一声，伸手张开五指，又急急一握，李然便腾空而起，动弹不得了，李然心中掀起骇然大浪。
小老头脸色通红，两撇白须乱颤，双眼冒火。
李然定定心神，开口道：“你不是人！”
小老头瞳孔微缩，露出杀意。
“你定是那山里妖怪，来我们村儿害人性命！没关系，杀了我吧！反正老子活着不痛快。”李然觉出寒意，突然改口道。
小老头愣了片刻，将手收回，李然全身一松，站立在地上。
喟然一叹，小老头开口道：“不怪你，是我冲动了。”
李然摸不着头脑，就那么看着小老头。
小老头看了李然一眼，旋即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可好？”话刚说完，小老头苦笑一下，“一句废话。”
小老头在洞房来回踱步，似乎被难题困扰，不得解。
突然，他直直地朝向李然，停顿几息，开口道：“想死还是想活？”
李然木然点点头，轻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小老头似乎内心挣扎，说道：“如果想活，就当没见过我。明白吗？”
李然摇摇头。
“是我犯错在前，与你无关。我不能说太多，但是你要记得，你没有见过我，就对了。”小老头犹豫一会儿，“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怪，我是神仙。”
李然目瞪口呆，神仙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我知道你叫李然，你不用去管我是谁，叫我老君就行。”老君转个身，“你有没有发现，桃溪村和长乐村，这许多年来，就那么一些人，不多不少？”
忽有雷声阵阵。
李然眼珠子一转，这个问题太深奥，没想过，地瓜比较实在。
“其实，你不是人。”老君道。
“我也是神仙？”李然面露喜色。
“你想多了，你还不是神仙，你是盘古……”老君话未说完，嘭地一声，化为乌有，叮，一块金属片掉落在地。
李然吓了一跳，猛然惊醒，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全都张开了。
盘古，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能吃吗？
两个村的人，除了长乐村，桃溪村我也不熟啊！
不过，自己村的人，从记事起，好像就那么几个，唯独孔方的姐姐要嫁去桃溪村。
奇怪的梦，想不明白，唯有手中的金属片，挺凉。
李然打开门，屋外莹白一片，月色不错，四围虫鸣悠悠，偶有山风拂过树林，沙沙作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那所谓的老君，说的那些话，意义何在？我是盘古？
想不明白的东西，扔一边儿去。
这是李然处理问题的最高准则。
极远处，是模糊不清的一片，如同村里唯一的那口井，越深处越是看不清。
天上一轮明月，更有许多的星辰，这是李然自记事起，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
看着手里的金属片，李然很迷茫。
金属片一面为祥云，另一面有字，不认识。
算了，腹中有饿感，还是睡吧！一睡解千愁。
手握不知名金属片，李然躺在板床上，借着月色，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不出所以然，放松心神，睡过去了。
待到李然睡去，手中金属片轻轻一颤，融入手心，顺着手臂，慢慢向肩头移动，又顺着脖颈，到了眉心。
金属片在李然眉心旋动起来，几个呼吸，便化作阴阳鱼的图案，印在李然眉心，印记慢慢淡化，一瞬便没了踪影。
李然于梦中不觉有异，却依稀看到月光下，有两个身影，潜在灌木丛内。看那身形，就知道是柴力和孔方。
李然慢慢凑过去，摸到两人旁边，问道：“你俩干啥咧？”
“抓几只步行鸟，”柴力开口，忽觉不对，回过头来，“你们咋来了？！”
“啥我们咋来了！抓鸟干啥？”李然浑不在意道。
柴力拉着孔方，如同见鬼一般，二人面色煞白，胜过银白月色。
孔方哆哆嗦嗦，柴力拔出柴刀，举过头顶，喝到：“大爷的，是人是鬼？！”
李然露出看白痴般的神色，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步行鸟，忽地，李然浑身一抖，喝到：“我们咋来了？！”
李然猛地起身，喘息不已，板床咯吱咯吱地叫唤，似乎在说，“别激动，再激动我就要塌了！”
窗外，天色蒙蒙，黎明已过，再过一会儿，太阳该升起。
李然按住气息，回想梦中，似真似幻，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是谁？
饿的，肯定是饿过头了，这个想法一出现，李然陡然觉得腹部如同棍子搅动，浑身无力。
有只烧鸡就好了，长这么大，就吃过一回，还是个鸡屁股。
啵，一只烧鸡掉落李然怀里，油然散发着蒸腾地热气。
见鬼了？看着怀里冒着热气儿的烧鸡，李然呆滞了半个呼吸，突然抓起烧鸡，爆发饿狼扑食的气势，除了鸡骨头，全都塞进了嘴里。
好幸福的感觉！
有杯酒就更好了，那东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村长喝一杯。
啵，一杯酒出现在李然手里。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李然举杯，一口喝下，脸上瞬间红润起来。传说中的酒足饭饱，大概就是这样吧！
天色渐亮，李然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感，膨胀，对的，还有一股膨胀的感觉。
天上地下，之乎者也，舍我其谁！就是这个范儿。
打开门，呼吸着山里一成不变的新鲜空气，李然非常想放声长啸，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一解这么多年的郁气！
正酝酿胸中豪气，一颗野果子，砰地砸在李然额头。
李然顿时岔气。
柴力三蹦两跳地进到跟前，一拳捶在李然腹部，嗝~鸡香带着酒气，顺着李然喉咙就散了出来。
柴力目瞪口呆。这是撞鬼了，绝对是撞鬼了。
饿死鬼也有春天？回光返照？怎么两头撞鬼！
柴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他已经半崩溃了，只当是在做梦。
孔方就在柴力身后不远，看到柴力瘫坐地上，他就傻了：柴力撞鬼了！
“你特么有病吧！老子好不容易吃饱一次，差点儿被你捶出来！”李然吓一大跳，捂着肚子，竖着浓眉，咧嘴骂道。
“李然！你说，你…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去的，去的吟松谷？为啥，为啥还带着张寡妇？”柴力颤生问道。
“啥啥啥？”李然顿觉头皮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