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市中心的望林路的裕兰小区,临河而建,宽约500米的望江河直通城郊,高越八十层的几栋住楼矗立在河岸,两边栽种了无数香樟树。
小区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刚刚进去,停在A座大楼下,张局长下了车,发福的身材个儿又不高,迈着小短腿急急往里去,进了电梯,上了三十五楼,按响一扇门的门铃,很快,门打开,保姆让他进去后,门又关上。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看报纸,没有额发的额头看上去光洁的发油。
张局长走过去坐下,余光瞥到桌子上放着的ipad上门正是微博的界面,图上正是今天南城的车乱现场。
心下知道市长已经知晓了今天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毕竟是他收了温洛昌的贿,又畏惧谢宗臣,把两个祸首就这么给放了。
没等他开口,曾市长先放下了报纸,将桌子上一个小盒子推到他面前。
张局长疑惑,拿起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串钥匙。
“这是?”
“温洛昌刚刚派人送来的。”曾市长淡淡开口。
张局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上个月曾夫人就去了上海,曾公子在上海念大学,明年就该毕业,听说是要继续读研,这不暑假都忙着学习,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曾夫人想念儿子,所以便专门飞过去想这暑假专门给儿子做好吃的补补身体,曾夫人一走,曾市长就包养了一个小蜜,而这小蜜正是他的一个远方小表妹,也是他介绍给曾市长认识的。
上周听说曾市长正愁着要给小蜜买一套房子长期包养呢!这下温洛昌就送了一套房子里,真是会做事啊!这下不愁她不好开口了,曾市长收了这钥匙,就是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了!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省委书记明早就会来局里,你说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曾市长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博安集团的二公子前些日子被诊出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邓远清正好托我替他刚毕业的小儿子在市政府安排个好位置呢。”
张局长一听就明白过来,心里由衷赞叹曾市长的谋略。
“那另一个呢?”
曾市长看向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看的张局长一个颤栗。
“你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听说上周在酒吧惹事,还将一个服务员失手打死了,是不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指不定就不小心杀了什么惹不起的人物,是你拿钱拿权就能搪塞了事的,就怕连你自己都保不住,到时候我可是不会管你的。”
张局长一惊,看了口气,曾市长半晌,叹了,起身,往外走去。
“我明白怎么做了。”
“我已经给邓远清说好了,你直接派人去他家带人就可以了,麻利点,别出了乱子。”
张局长一顿,随后大步走了出去,下了楼,坐上车,吩咐司机往邓家开去,他准备亲自去带人。
一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下想着刚刚曾市长的话,他认识曾市长快十年了,从他来南城上任,他就是市长,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还只是个市长,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在他看来,曾市长满腹谋略,老奸巨猾,哪一点都足够他往上爬,可他却偏偏一直只是个小小的一市之长。
到今天,他好像才似想明白?处的位置越高,就越有风险,像曾市长这样当个小市长,虽说官不大,看上去没什么前途,但是这些年曾市长贪了多少钱,收了多少贿,他是清清楚楚的,偏偏市民们都还称他是个好市长,根本不识其本质。
到邓家他还没开口说明来意,邓远清大手一挥,二公子就乖乖走到他身边来了,双眼无神,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带着他回了警局,一通电话将自家儿子唤来了警察局,二话不说,任他呼唤,直接将他和邓文原一起关进了拘留室。
张局长回到办公室,连晚饭也吃不下,就思忖着怎么才能像曾市长一样得了便宜过的风生水起,却还能有好名声,上面夸,下面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