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充环依旧每日去修自行车,但心里多了一份惦念,就是蒋丽凤说给单义提亲的事。
不忙的时候,偶尔就会抬头看一看柏油路的尽头,有没有那个吉普车的出现。
回家吃午饭的时候,也是时不时眼睛眺向窗外,直担心不能第一时间看到蒋丽凤。
吃晚饭的时候就没有再看了,因为谁也不会晚上来吧。晚饭的时候多了一声叹息。
这叹息声刚刚落地,咋听着好像有车的声音呢,莫非是听错了?立马精神百倍地看向门口。
果然有车灯亮着。好像还有人说话。
单充环立马下地,塔拉着棉鞋急匆匆的走出去。
“大姐夫,咋锁这么早门啊?家里有啥怕丢的啊?”蒋丽凤带着一脸的疲惫还不忘开一句玩笑。
“呵呵呵,啥也没有,晚上也不出去,家里也不来人。天黑了,我就把门锁了,也不知道你今晚来啊。”单充环麻利的把锁打开,“今晚挺冷,快进屋。”热情的就像看到了财神爷。
蒋丽凤进屋看到单义躺着看电视,丫儿坐在炕里摆着扑克牌。
“哎呀,今天都在啊。”蒋丽凤看谁也没有主动与她说话,自圆其说。
“三姨来了啊。”单义歪头看了一眼蒋丽凤,说了一句话又继续看电视了。
“三姨来了啊。”丫儿一贯的不笑不说话,尽管她知道今晚蒋丽凤来绝对不是还钱来的,还是笑容以待。
单充环全然不顾孩子们的态度,“快坐,家里也没有茶,喝点热水吧。”
不管蒋丽凤喝不喝,他都拿出来一个饭碗倒了开水,放在了炕边上,然后自己拿个板凳坐在一边。
“我去那个女孩家都说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左右直接去她家。这几天事多,好容易抽身把事说了。”蒋丽凤如释重负,总算把自己说出去的话给了一个兑现。
话也没有多说就走了。
单义对相亲兴趣不大,家里的状况他太了解,一分钱也没有,哪个大姑娘会白给啊,自己还没玩够呢,一个人赚钱还不能活的潇潇洒洒,多个人也许是多个管制的,养着还不说,还不能随便出去玩了,哥们儿常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单充环送走蒋丽凤回屋顺手就拿起酒壶喝了两口,满脸的高兴。
心里盘算着,如果明天相亲顺当,处一段就让结婚,最好是先娶儿媳妇再聘儿女,免得家里少个人冷清。可又一想这钱哪里来呢?秋天的玉米收了就卖了,就那点钱还准备年后的种子化肥呢。总不能娶了儿媳妇地也不种了吧,那吃啥烧啥啊。不行!还是先把丫儿嫁了,她出嫁我可以一分不出,起码还有个借处,多了没有,少了也得拿点吧,谁让她是我女儿呢!
单充环做好了打算,就鼾声如雷了。
王琳对单义是一见钟情,她父亲去世早,是家里的老大,还有两个妹妹,责任重,就想找一个能撑起一个家的,有责任感的就行,本身自己年龄也不小了,在农村二十四五没成家,就算大龄了。
单义有点嫌王琳个子低,还大自己两岁。
人都是范这个毛病,不喜欢的就表现的不在意,不在意就多了一层傲气。而在意的就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就会多了一份暖。
谁也不会拒绝被喜欢,被关爱,也是满足一下虚荣吧。
单充环因为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所以可没有急于谈彩礼,可不像江久祥那么不沉稳,看到丫儿立马过彩礼。
单充环的打算是让他们处着,处出了感情,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量力而行。
谁说福不双至,这单充环家是儿媳妇与姑爷子同时进行。女儿被接走了,儿媳妇就接回来了,来来往往的很热闹。
就是蒋丽凤的钱迟迟不给,让丫儿时常心烦,又不敢与单充环说。看单充环那高兴的劲儿,很怕因为要钱,会把儿媳妇弄黄了。
都快年底了,丫儿实在沉不住气了,“爸爸,你说我三姨的钱啥时候能给啊,给我哥提亲就再也没见人,那次来也没说钱啥时候给。”
“急啥,你也没定结婚日子,你哥也不串门,也不用钱。年后差不多能给。等等吧,可不敢去要啊,你哥的亲事还指望他出血呢。”单充环提醒丫儿。
之前要说不知道丫儿的脾气,那是没遇到事,这几次感觉丫儿特有主见,还特敢说话,办事不留余地,有些话还真得提醒她,不然还真怕她背着自己跑去要钱了。
说是说,单充环心里也没低,私心谁都有,为了儿子,他只能委屈了女儿。女儿到啥时候也是给别人养的,只有儿子娶了老婆,有了孙子才是姓单的,传宗接代不断香火的还是儿子。
想到这里,单充环摸摸兜里的钱,买的礼品就有了轻重。
他知道江军每次来买的东西都价格不轻,几瓶酒还没有打封,他那么爱喝酒,未来姑爷子拿的酒可是没舍得动一下,给儿子留着呢。
这回真的派上了用场,年后单义去接王琳就拿那两瓶酒,再买两条烟,(单充环不抽烟,所以每次江军来都不买烟。)糕点买点高档包装的,再买点水果,这四彩礼可全凭烟酒出彩了。
单充环计划着,让江军晚一天来接丫儿,理由就是要见未来的嫂子,不能人家来了,见不到人。还有一个打算就是王琳来拿的礼品可以拿江军家去,省下一笔钱。看王琳的家境估计还不如自己家,更不会拿出太贵的礼品来。
丫儿总感觉这段单充环吃饭的时候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想啥呢,喝完酒,放下筷子好一阵也不吃菜。这些打算单充环是不会与丫儿说的,干活的时候没时间想,只有吃饭喝酒的时候,才感觉脑袋是最灵光的时候。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精打细算能一个人养活两个孩子。还盖起四间大平方吗!想到这些单充环总会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