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的丫儿,不在哭了,情绪稳定了一下,抱着兴哲再也没有了力气,在商店坐了一会,然后抱着兴哲回到了单充环家。
回来后放下睡着的孩子,自己独自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双手抱住膝盖,头深深的埋下去。没有了一点的想法,没有了一滴眼泪。不知道坐了多久,大门开了她也不知道,江军走到她面前,后面还有杨百琴。
单义中午走的早一些,江军还没有睡午觉,丫儿打电话的时候单义已经上班去了,所以江军接的电话。
“咋了?”江军过来问一句丫儿,没有再理会她,杨百琴也没有与丫儿说一句话,他们直接进屋去了,丫儿强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屋里,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一头栽到在地晕了过去。
江军赶紧抱起丫儿坐到炕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掐手。不一会儿丫儿苏醒了,也不哭也不说。
“单静,我告诉你啊!再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有一天你像你妈那样,别说老太太不侍候你,真有那么一天,老江家肯定不要你,就给你爸送回来。”杨百琴抱起惊醒的兴哲,抬腿就走了。
杨百琴看到江军放下电话,脸色就不对,问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让江久祥看着盼盼,她也一起来了。
看到单充环那个样子,又想起上次去她家把丫儿气抽的情形,再也忍不住冲丫儿发了脾气。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不经过大脑。
杨百琴这突如其来的几句话,如寒冬腊月的水,把丫儿浇的透心凉。
强打起精神推一把身边的江军,“你回去吧,拟一份协议,我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啥也不要。你妈妈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不需要我重复。我家就是这样的状况,你都看到了,爸爸养我不容易,如果让我在你与爸爸之间选择,我只能选择爸爸。你走吧。”此时的丫儿平静了很多,也不哭也不闹,也不是气话,就是平静的接受一切该来的。
“走,跟我走!你是与我过日子,又不是与我妈,过几天你再来,今天你必须跟我走!”江军一边说着,一边从炕上把丫儿拽了下来。丫儿头一次看到江军这样维护自己,心头一热,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丫儿也不管单充环喝不喝酒了,也不管他吃不吃饭了。顺从的跟着江军走了。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就在丫儿跟在江军走出单充环大门的时候,却下起了雨,也许老天也替丫儿冤屈,杨百琴咋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呢?平时那可是一口一个妈的叫着,不笑不说话,从来不惹是生非,从来不说三道四,有活都是抢着干,真心拿她当老人那样孝敬着,尊重着,为啥会对她说出这些绝情的话呢?
丫儿想不通,难道就因为看到了单充环那个样子吗?那个样子也不是丫儿愿意看到的啊。
下雨一般都不会出门,没车也是太正常了,毕竟是农村。他们只好向前走着,丫儿没有一点的面部表情,麻木机械的走在风雨中,就让雨水洗掉江军的无奈吧,就让雨水浇透丫儿受伤的心吧。江军本身就不擅言辞,头一次遇到今天这样的场面,更是沉默不语了,只能守候在丫儿的身边。
到家时,丫儿看着熟悉的门口,失去了进去的勇气,再熟悉不过的院子,为何如此陌生?那么挚爱的亲人为何想不起慈善的面容?这里还可以是自己随意进进出出的家吗?耳畔又想起那些刺耳的言语,还有那张陌生的脸。
丫儿哭了,眼泪伴随雨水滴落在脚下,适意流淌,望着紧闭的门窗,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孩子,孩子就在屋里,而腿却再也不听使唤,明明想进去,就是抬不起来,愣愣的站着。江军不说话,牵过丫儿的手一起开门进了屋。
“你咋回来了?”杨百琴看到丫儿惊讶的蹦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丫儿的出现,让她不可思议,还是不想让丫儿回来。
其实杨百琴说完那些话就后悔了,所以抱起兴哲就走了。
“江军让我回来的,他说他要我!”丫儿立即不冷不热,声音不高不低恢复一句就进了自己屋,躺在炕上再也不说话。
有些话入耳不入心,也许一阵就忘了,可有些话一旦入心,就是一辈子。不是记恨,不是不满,而是尽力杜绝事情像杨百琴说的方向发展。丫儿深知自己与单义的童年咋过的,如今她也有两个孩子,她必须对孩子负责,必须稳定自己的情绪,也许同样受打击,她变疯的几率高于其他人,她有家族史。
单义和王磊下班回来,看到每个人神情都不对,少了丫儿说说笑笑的热乎气氛,说也没说什么,单义根本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看到丫儿回来了,轻轻问一句,“爸好点了吧,没啥事吧?”
“没事,就是喝酒喝的。”
“唐丽有了。”单义有点羞怯的对丫儿说,毕竟是妹子,实在也是没其他人可说了,遇到爸爸病了,也没个主事人,万一与丫儿说了,张罗把婚事办了,也对女孩一个交代吧。
“真的吗?爸爸知道吗?”丫儿略有点震惊。
“知道,前几天我回去与他说了。”
“有空你请假与唐丽看看家具吧,过几天开工资把结婚日子定了,别等到让人催。”
丫儿才知道单充环为啥事喝酒磨人了,原来是想结婚没钱啊。
晚上丫儿与江军商量,“这月开工资给哥把婚事办了吧,爸爸估计也没其他地方张罗钱,也只能指望咱们了。”
“嗯。”江军没有多余的一句话,他心里明白,丫儿已经是做好了决定了,再说不行,伤了和气,在丫儿的与钱之间,他只能站在丫儿这边。
丫儿也是没办法,消停两天又去了单充环家,他状态好多了,不喝酒就是好人一个,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想要强,谁也帮不了。看到丫儿又来了,什么也没说。
“爸,有时间你去老唐家把婚期定了,毕竟怀孕了,早娶回也就静心了,我给你凑五千,还有我哥工资,结婚的必需品基本也差不多够了。”丫儿坐到炕边,除去了稚嫩的语气,冷静而又沉稳,遇事总会让人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