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小子，我一只手就能将你的脖子拧断……”
潘明站起身来，他已经注意到常胜来者不善。
“我听说，废土时代的形成，是因为一块行星碎片拜访地球，天体撞击引起地壳变化，地球磁场也跟着发生微弱改变，同时也让动物变异了。”
常胜右手紧握玻璃瓶子，左手藏于身后，潘明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常胜右手上。
“你失心疯了吗？胡言乱语些什么？”
潘明不知道常胜搞什么鬼，淡定的常胜，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我只是想问……你确定白蜘蛛真的是无毒无害的吗？你真的相信这种变异而来的新物种，不咬人，只吸食草汁为生？”
常胜问道。
潘明想到昨夜山洞里那丑陋的，八条腿带着刺毛的白蜘蛛，就一阵恶心。
趁着潘明失神的一瞬间，常胜甩出藏于身后的左手，手中的白蜘蛛扔向潘明。
“啊……”
潘明躲闪不及，与白蜘蛛贴脸相对，自乱了阵脚。
砰——
常胜面露狠色，再没有多余的废话，猛然上前，右手的玻璃瓶直接在潘明脑袋上炸开。
潘明脸上的白蜘蛛也直接被打飞出去。
他惨叫一声，用手一摸，湿漉漉的，脑袋一定被打破了。
常胜顺势将潘明扑倒在地，骑在潘明身上，一拳一拳往他脑袋伤口上招呼。
潘明吃了痛，拔出藏在腰间的短刀，他动了杀机。
握刀的手腕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短刀脱手。
小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前，捡了一块石头，猛然朝着潘明手腕砸去。
常胜见小香帮忙，如有后助，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拳头，直到潘明不再挣扎，手臂再也抬不起来。
山洞里一片寂静，流亡队伍的其他人亲眼看见常胜小香联手杀了潘明，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与刚才一样，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常胜脸上沾了血，显得有些狰狞。
他的手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杀了人而害怕，还是用尽全力挥舞拳头而脱力。
“从今往后，谁欺负我们兄妹二人，就是死！”
与人为善？去他妈的与人为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小香从潘明的尸体上拿回剩下的一包饼干，她很害怕，她拿着饼干，躲在常胜身后，紧紧拽住常胜的衣角。
老领队看见眼前的一幕，叹了一口气：“狗日的废土，世界又多了一个学会杀人越货的孩子。”
他将“杀人越货”四个字咬得格外重，明明是在摇头自语，却好像在提醒常胜，人已经杀了，该去越货了。
常胜心跳得很快，却也没有打算与死人客气。
摸尸之后。
短刀一把，现金86块钱，瓶口已经开裂的行军壶一个，没有封面的破旧书籍一本，破旧书籍被潘明贴身藏着。
潘明的短刀变成了常胜的短刀。
行军壶无用，被常胜丢回潘明尸体上，小香编织袋里的瓶瓶罐罐可多了，不缺这个水壶。
常胜将86块钱递给小香，然后随意翻动书籍。
翻阅几下，整个人却定住了。
“是功法！”
常胜大感意外，潘明竟然还有功法。
废土世界，生活在数字编号小镇的流民，想要进入城市，最好的办法就是习武。
不过，很显然，潘明得到功法之后还未来得及练习。
就算略微习得一些粗糙武功的皮毛，常胜也不是其对手。
老领队起身：“该赶路了。”
常胜收起书籍，看着小香，心思着，若自己习得书籍上的武功，是不是就能带着小香进入城市里生活。
听说城市很安全，高耸又坚固的城墙，护城的将士盔甲擦得发亮。
食物很充足，也很美味。城市里还有最先进的净水设备，那里的水都是甘甜甘甜的。
老领队走出山洞，流民们都急急忙忙跟了出去，生怕掉队了。
新一天的流亡路程开始了，没有人费心去关心死掉的潘明，也没有人去注意杀了人的常胜。
小香手里拽着86块钱，看了看潘明的尸体，感觉这钱来得太快了，她辛辛苦苦背着编织袋，里面的东西还不值86块钱。
她不再害怕，眉毛一挑，咧嘴一笑，她的世界仿佛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跟上，我们要走了。”
常胜对着小香说道。
小香又看了看潘明的尸体，咬咬牙，小跑过去将潘明尸体旁那瓶口已经开裂的行军壶拿起来，丢进她的编织袋里。
“那瓶子是铝制的，能卖钱呢！”
小香道，撇了常胜一眼，仿佛在责备常胜败家。
大雪一下，路途更难走，松松垮垮的雪地走起来格外费力。
中午时候，老领队决定让队伍休息一小会。
许久没有进食，常胜小香二人实在饿得受不了，仅存的一包饼干也拆开分了吃掉。
“你们不是亲兄妹吧？”
老领队走到常胜身边坐下来，啃着一块发硬的窝窝头，抓了一把地上的白雪当水喝。
常胜不太喜欢有人打探他的底细，却又不想在流亡路程中与领队的关系弄得太僵，便不冷不热地应道：“嗯，我们都是孤儿。”
老领队的真名，常胜不知道，只听闻大家都叫他老刘头。
老刘头将剩下半个的窝窝头藏在怀中，又道：“那功法，名为《斩红龙盖世无双》，你得到的是第一卷。”
常胜不自然地摸了摸藏于怀中的破旧书籍，心跳加速。
老刘头呵呵笑道：“潘明花了50块钱，从我这儿买走的。”
他见常胜吃惊，摇摇头解释道：“《斩红龙盖世无双》，名字霸气，却是一套粗糙的刀法，也是流民们唯一能够习得的武功。”
常胜以为，刀法再粗糙，也是武功，也是价值50块钱的宝贝。
老刘头又道：“听说是一个大侠，为了给流民活下去的力量，创造了这套刀法，刀法简单易懂，也无需浑厚内力支撑，面对普通野兽却有奇效。”
常胜点点头，心中对大侠肃然起敬。
老刘头叹了一口气，又道：“只可惜，刀法给了流民们希望，也断了流民们习武之路，习此刀法之后，将终生困于入门境，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一步。”
常胜皱眉：“这是为何？”
老刘头解释道：“这是刀法的缺点，似乎无解。”
常胜一阵恍然，但是想想，入得入门境，就算不能入城定居，至少在废土里活下去的概率也大大增加了。
至于不能再进一步，常胜倒也无所谓。
饭都没得吃了，哪有什么雄心壮志？
小香紧紧捂住她的编织袋，一脸警惕地看着老刘头：“你告诉我们这些做什么？”
流亡路途人人自危，老刘头会有如此好心？
老刘头并不介意小香的不善，笑着说道：“交个朋友。”
“嗯？”
常胜不明白。
老刘头继续道：“如果我陷入危险，我希望你们能够在方便的时候，拉我一把。”
常胜终于明白这老狐狸为何能够在废土里活这么久了，估计大半个流亡队伍，都是这老狐狸的“朋友”吧！
万一他遇到危险，但凡有一个人伸手拉他一把，他就能活。
关于刀法的事情又不用花钱，但是通过老狐狸的嘴巴这么一说，说不定就能结交到一个“朋友”。
何乐而不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