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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并不无辜的雪花

下午李众众打电话给周春来,约他一起吃饭。周春来很是惊喜,激动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本来接到她的电话,他已经很开心了。

晚上到约定见面的餐厅,周春来已经先到了。李众众坐下说:“我应该提前预约的。”周春来笑着帮她倒茶,说:“你已经提前了。”李众众说:“谢谢,不够提前。”周春来笑说:“但非常惊喜,上午才刚见过面,晚上又见面,一天见两次。”李众众说:“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把你约出来,不然今天晚上我睡不着的。”周春来见她表情很严肃的样子,说:“你找我有事?不会是想要我还钱吧?”说着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李众众说:“不是想要你还钱,只是心里有个疑惑,需要你帮我解答一下。”周春来好奇问:“什么疑惑?”李众众说:“当初你爸对外宣称你妈跟人跑了,你相信他说的吗?”周春来整个人愣住了,半天说:“我相信他说的,他不会骗我们。”李众众说:“那你妈就会骗你们吗?她说带你们去我家玩,最后没有去。”周春来想了想,说:“我相信我爸不会骗我们。”李众众问:“你妈骗过你们吗?从来没有吧,她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周春来淡淡说:“我那时年纪小,我爸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李众众不死心似的,说:“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吗?”周春来沉默不语。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李众众叫她拿酒。周春来说:“你不是在戒酒吗?”示意服务员走开。

李众众不动筷子,周春来说:“边吃边说吧。”一面说,一面帮她夹菜。李众众说:“谢谢。”周春来低着头说:“我怀疑过,但我不敢问我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猜测我妈应该是病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但我没想到我爸遗弃了我妈,把她扔在医院不管。”李众众说:“你长大了也没问你爸当初到底怎么一回事?”周春来说:“我爸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经常累得饭也不想吃,话也不想说。我见他那个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他忙着工作挣钱,我忙着读书学习,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本来就很少。我爸经常感觉很压抑,可能往事一直在折磨着他。”李众众说:“你也没想过找你妈?”周春来说:“人是感情动物,长久不在一起,感情自然就淡了,我倒是想过找你。”李众众说:“只是想,没有付诸行动,不然一切会不一样。我一直在找你们,不说找得很辛苦,至少找得很绝望。”周春来说:“谢谢你,救了我妈的命,还照顾她那么多年。”李众众说:“我一直很愧疚,直到你妈去世,也没找到你们。”周春来说:“你千万别愧疚,你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李众众说:“如果我能找到你们,就更好了。”周春来说:“你最后还是找到了我们。”李众众说:“是你们给我机会,搬来这里。”周春来说:“是你给我灵感,我才想到搬来这里。”李众众说:“你可以了。”

周春来说:“我只是实话实说。”李众众说:“你心里明明有疑虑,却不去追究。”周春来无奈说:“我跟你解释过了,你根本就不想听是不是?就像我跟你解释我爸是出于无奈,这些年他很愧疚,你也不想听。我爸跟你下跪,你才最终原谅了他。我是不是也要下跪,你才会原谅我?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我那时只是一个孩子,我愿意相信大人说的,也只能相信大人说的。我不是你,没你那么厉害,去外国人开的酒吧兼职,几晚上就可以挣别人一个月的工资。”李众众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你问一下你爸,说不定他会醒悟过来。因为像你说的,你爸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一时糊涂。既然一时糊涂,那点醒就好了。你爸如果返回医院,一切会不一样,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甚至我都不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一直活在愧疚中,你妈失望的眼神,常让我辗转反侧。我心里还留下了严重的阴影,我经常会想,我老公会不会为了我的财产,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周春来不说话。

李众众说:“我只是问一下,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周春来还是不说话。李众众说:“对不起,我又过分了。”周春来说:“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向我道歉,我可担不起,是我让你失望了。”李众众老实说:“我确实有点失望。”周春来说:“你狠得连自己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我呢?哪怕我那时只是个孩子,哪怕我根本就无辜。我不但无辜,甚至可以说是受害者,因为我从此失去了母爱。但在你看来,我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就算不是加害者,至少也是帮凶。我是那一点都不无辜的雪花!你心理出现问题应该的,因为它扭曲了。”李众众看着他说:“你就差说我是变态了。”周春来说:“你不问缘由,你只看结果。”李众众突然就怒了,说:“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把一个人丢在医院等死?那个人还不是别人,而是最亲密的爱人。你们不愿承担后果,因此找了一堆理由。理由充足就可以‘杀’人,后悔了就可以被原谅,你当我是什么?变态吗?”周春来说不出话来。

临分手告别的时候,周春来说:“后面的预约取消吧。”李众众说:“我的照片还给我吧。”周春来吃惊看着她。李众众说:“我现在刚好有空,去你家里拿。”周春来说:“我改天给你送过去吧。”李众众说:“不用,我现在去你家拿。”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到周春来家,李众众没有上去,而是在楼下等他。周春来很快拿了照片下来,照片他过塑了。李众众接过什么没问,也没看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周春来看着她离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再说龙龚子,晚上跟郭乘龙,叶德铭,朱晓一起打篮球。打完后去吃宵夜,谁知遇到周冬去,她刚下班,经过宵夜摊,于是邀她一起。周冬去不好拒绝,于是微笑坐下。朱晓对郭乘龙说:“第一次跟你打篮球,你篮球打得可以啊,看你个子也不高,跟我差不多。”郭乘龙说:“我比你高一点好不好?”朱晓说:“那么一点可以忽略不计。”郭乘龙说:“个子不高篮球一样可以打得很好,《灌篮高手》里那个后卫,就是小个子。”朱晓说:“抢得那么凶,累死我了。”叶德铭说:“你还累死了,你把龙龚子拖累死了。”朱晓说:“下次我跟你一队,拖累死你。”叶德铭说:“我们两个不能一队,不然结果一点悬念都没有。”龙龚子说:“下次你们两个一队。”郭乘龙说:“可以啊,到时你可要好好表现,不然的话,就把你老婆叫来,听说你老婆以前是校篮球队的。”朱晓说:“我老婆好久没打球了。”龙龚子说:“我老婆倒是经常打篮球。”周冬去吃惊说:“众众姐经常打篮球吗?”龙龚子笑说:“锻炼身体。”周冬去笑说:“什么时候跟她一起打。”龙龚子吃惊说:“你也打篮球?”周冬去笑说:“我以前也是校篮球队的,还是队长,打前锋。”龙龚子又惊又喜,说:“你也是校篮球队的?”郭乘龙,叶德铭,朱晓也吃惊。

朱晓说:“那还真是有缘,我就喜欢打篮球的,可惜我已经结婚了。”叶德铭说:“你就没结婚,人家也看不上你。你应该有男朋友吧?”朱晓说:“没有男朋友也看不上你,中年油腻男说的就是你了。”叶德铭说:“你又比我清新多少?”周冬去只是笑,不说话。龙龚子笑说:“别理他们,两个已婚老男人,没资格觊觎你。”朱晓说:“你也已婚。”叶德铭说:“你离异,又没有女朋友,可以觊觎。”郭乘龙问龙龚子:“你怎么认识他们两个的?”朱晓,叶德铭几乎同时说:“我们上幼儿园就认识了。”郭乘龙说:“这些年亏得你怎么过来的?”龙龚子,周冬去忍不住好笑。朱晓说:“你离婚这么久了,也不再找一个?”郭乘龙说:“单身不爽吗?干嘛要再找?”朱晓说:“我也觉得单身挺好的,有时都后悔结婚。”叶德铭说:“徐君芳来了。”朱晓吓了一跳,忙回头看。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朱晓一只手捂着胸口,说:“过分了啊。”叶德铭作势给他擦汗,说:“瞧冷汗都吓出来了。”

之后散了,龙龚子问周冬去住哪。周冬去说了地方,一点都不顺路,但郭乘龙顺路。于是送周冬去回家的任务就交给了郭乘龙。

上车刚聊了几句,然后就没了声音。郭乘龙回头看,见周冬去竟睡着了,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早看出她很疲惫。

到了,郭乘龙回头看,周冬去睡得很熟,呼吸均匀,似在做梦。郭乘龙思考再三,终究是不忍心叫醒她,决定让她多睡一会。反正他也没什么事,而夜晚的景色又这么美。

周冬去一直没有醒,直到被电话吵醒。周春来打过来的,因为很晚了,她还没有回家。周冬去一边接电话,一边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到了,知道自己在车上睡着了,郭乘龙显然没有叫醒她,而此刻,他在车外正仰望着星空。

挂断电话,周冬去下车来,十分不好意思,笑说:“我竟然睡着了,你也不叫醒我,耽误你回家了。”郭乘龙说:“没事,看你睡得太熟,不忍心叫,想你多睡一会。”周冬去说:“这几天有点累。”郭乘龙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周冬去说:“今天真是谢谢你。”郭乘龙说:“不用谢,上去吧,我也要回去了。”周冬去说:“路上开车小心一点。”

郭乘龙走后,周冬去还站在原地,然后回头就看到了周春来。周春来说:“你同事?”周冬去说:“你怎么下来了?不是同事,晚上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因为顺路所以送我回来。”周春来说:“睡不着,所以下来走走。做什么的?”周冬去说:“不知道,说了晚上才刚认识的,龚子哥的朋友。一起吃了个宵夜,话都没讲几句。只知道他离婚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睡不着?”周春来说:“你没结过婚,不能找个离婚的男人。”周冬去激动说:“谁要找他了?你想什么呢?难怪睡不着的!孤枕难眠是不是?廖婆婆不是说要帮你介绍女朋友吗?”周春来说:“离过婚的,没有孩子,人长得很好,家里很有钱。”周冬去说:“你介意人家离过婚?”周春来说:“就当我介意吧。”周冬去说:“瞧瞧你的格局,离婚算什么缺点?像众众姐如果离婚,一样的完美。”周春来表情复杂,说:“上去吧,爸都睡了。”

龙龚子回家,见李众众呆坐在沙发上,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众众说:“回来有一会了。”龙龚子又问:“怎么没有看电视?”一面说,一面过去挨着她坐下。这时看到茶几上有一张照片,顺手拿起,“这是你吧?”

李众众说:“你还认得出你老婆来。”龙龚子笑说:“当然认得出,洪子言帮你照的吧?这是你多大的时候?”李众众说:“十五岁不到十六岁,那时我还不认识洪子言。”龙龚子笑说:“难怪十六岁是花季的,真的像花一样,别说你年轻的时候还真的很漂亮很迷人。”李众众问:“有对我一见钟情吗?”龙龚子笑说:“有,非但一见钟情,而且非你不娶。”李众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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