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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像刀像枪又像棒

回家龙龚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众众问:“要不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龙龚子反问:“怎么打?”李众众说:“当然是先拨号,你有他们的号吧?没删吧?他们没有换号,还是从前的号。”龙龚子说:“要不你打吧。”李众众说:“我不打你自己打。”龙龚子说:“你故意的,难道非要我求你吗?”李众众说:“你求我,我也不打。你要么自己打,要么彻底不关心。”说着走开。

龙龚子见她走开,掏出手机来,翻到朱晓的电话,却下定不了决心。又翻到叶德铭的电话,还是下定不了决心,于是退出界面,将手机放一旁。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众众见龙龚子还是那个样子,猜他没有打电话,就说:“我有空把他们约出来,大家好好谈一下。”龙龚子笑说:“谢谢你了。”李众众说:“只是先约谁呢?”龙龚子说:“先约朱晓,他妈都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了。我以前最羡慕的人就是他了,因为他跟他妈关系实在太好了。两个人像朋友一样相处,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忌。我觉得母子关系或父子关系就应该像那样,那样的家庭得多和睦啊,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不断。”李众众说:“朋友会离散,夫妻会离婚,亲人会反目,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没有,都会变,地球都变暖了,还有什么不会变?”龙龚子说:“我对你不会变。”李众众说:“你会一直要求我戒酒。”龙龚子笑说:“你高看我了,我不敢要求你戒酒,我而是要——求你戒酒。”李众众笑说:“你什么时候求我戒过酒?”龙龚子笑说:“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李众众笑说:“戒酒这事太复杂,咱们得从长计议。”

这天李众众约朱晓,叶德铭一起吃饭,因为没有事先言明,两个人看到对方都有一点吃惊,同时还有一点尴尬。李众众问叶德铭:“你工作找得怎么样?”朱晓吃惊说:“你辞工了?你不是要死在那个破公司吗?”叶德铭说:“我还没死,它先死了。”李众众说:“我从来没找过工作,不知道就业市场怎么样的?”叶德铭说:“竞争很激烈,尤其好工作,十几个人竞争。而我无论年龄,学历,还是工作经验都不占优势。我以前应该努力一些的,那样毕业的时候找工作,起点会高一些。不至于进入一家小公司,混那么多年,却没有成长,没有收获,除了一份工资。”朱晓说:“大学有几个勤奋努力的人?不过是为了混毕业证罢了。”叶德铭说:“相比你,我还是努力一些,但我不能跟你比,你家里虽没有王位要继承,但有一个鞋店要继承。而且用你妈妈的话说,卖的全部灰姑娘的水晶鞋,想想都觉得十分振奋。跟你老公更没法比,他进了大学还是那么的勤奋和努力,没毕业就找到了工作。我真的很后悔,只可惜回不去。”李众众说:“人为什么总爱后悔,后悔究竟有何魅力,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朱晓说:“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天跟你老公吵架。”

李众众笑说:“我也经常后悔跟他吵架。”朱晓,叶德铭几乎同时问:“你们两个经常吵架吗?”李众众点了下头,说:“我们没有相敬如宾,我们经常吵架,有时还吵得挺凶。我们至今还在一起,没有离婚,真是一个奇迹。龙龚子说他不会跟我离婚,我虽然有点感动,却没有许诺不会跟他离婚。”叶德铭笑说:“龙龚子人长得帅,性格又好,还聪明能干,你怎么舍得跟他离婚?”朱晓笑说:“会遭天谴的。”李众众微微笑了笑。朱晓问:“龙龚子每天在家做什么?”李众众说:“看书写字,非常努力,大概想有一天写出点什么,那样就可以轻言离开我吧。”叶德铭问:“他想离开你?”李众众摇头说:“不知道,我猜有时候会想吧,毕竟经常吵架,谁受得了?很累。他从前经常见他爸妈吵架,觉得夫妻关系不应该是那样的。他理想中的夫妻关系,是两个人相敬如宾,不会红脸不会吵架。我让他失望了,他应该找个温柔体贴宽容大度的,而不是像我这样的,不管不顾,不依不饶。别人是像雾像风又像雨,我是像刀像枪又像棒。”叶德铭,朱晓忍不住好笑。

最后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但李众众喝得最多。临分手告别的时候,李众众说:“我一直内疚不安,当初因为我,你们三个才不相往来。”朱晓说:“内疚的应该是我,怎么都改不掉乱说一气的毛病。”叶德铭说:“我是你的帮凶,专会一旁架桥拨火,煽风点火。”朱晓说:“龙龚子忍了我们很多年,我们却不以为然,照常嘻嘻哈哈。”叶德铭说:“那次是我们过分了,不怪他会生气。”李众众说:“龙龚子后悔了,只是他脸皮薄,不好先开口。你们脸皮厚,那就吃点亏,先开口吧。”朱晓笑说:“我们脸皮怎么就厚了?”叶德铭笑说:“我们脸皮就厚。”

回家李众众挺高兴的,想要再喝一点。龙龚子说:“你在外面还没有喝够吗?回家继续喝。你不是说你不在家里喝酒吗?说戒酒从家里开始,不能带坏召成他们。”李众众说:“今天高兴。”龙龚子说:“你高兴的时候喝酒,不高兴的时候也要喝酒。”李众众说:“我离不开酒。”龙龚子皱着眉头说:“你习惯性的让我失望。”李众众看了他一眼,说:“你别皱眉头,我不喝就是了。”龙龚子说:“我有时真想离开这个家,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李众众说:“我就是这个样子,你别想得那么美,既想我有钱大方,又想我温柔善良。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她的全部吗?你只喜欢我的局部,我局部有钱,而大部有病。”龙龚子说:“你不饶人,不让人,冷静得让人心寒,冷淡得让人害怕,这些我都接受了。”李众众说:“我应该知足,并感恩戴德是不是?”龙龚子说:“我不让你喝酒,也是为了你好。”李众众说:“我好不了,我一直都不好。”龙龚子冷冷说:“你又来了。”李众众淡淡说:“你大概不相信,我有努力的在经营这段婚姻。”龙龚子不屑说:“你也有努力的在戒酒。”李众众苦笑说:“我又讲了一个笑话。我今天很高兴,不跟你吵架。”龙龚子说:“我今天一点都不高兴,不跟你吵架。”李众众说:“既然不能在家里喝酒,那我出去喝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龙龚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李众众大力挣脱,说:“别管我!你不要管我,从来没有人管我,我跟你结婚不是要你管我的。”龙龚子说:“我跟你结婚就要管你。”李众众说:“那我们离婚。”龙龚子愣住了,半天才缓过来,说:“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李众众说:“舍不得我的钱吗?我到时多分一些给你。”龙龚子生气说:“我看重的从来就不是你的钱。”李众众大声说:“你当初就是因为钱才跟我结婚的,你现在不愿跟我离婚那也是因为钱。”龙龚子说:“是因为爱你。”李众众愣了一下,沉默了有两秒钟,说:“我又不爱你,我只爱我自己。”说着大步离去。留龙龚子一个人在原地。

李众众没有去酒吧,而是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谁知竟遇到了糖糖,她也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两个人找了一个长椅坐下,李众众说:“你看起来不错。”糖糖说:“你看起来一般。”李众众笑了一下。糖糖问:“这么晚还不回家?”李众众说:“关你什么事。”糖糖笑说:“的确不关我的事。”李众众不说话,呆呆看着前方。糖糖看着她说:“对不起,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想你死。”李众众说:“没事,我听过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糖糖笑说:“我是蛇,还是狼。”李众众说:“我才是狼,比狠多了一点。”糖糖忍不住笑了。李众众说:“你是蛇,白娘子,对许仙用情至深,明知道人妖殊途,也放不下他。”糖糖笑说:“我真是一条傻蛇。”李众众说:“我原谅你了,既然你那么傻,我何必跟你一般计较。”糖糖笑说:“谢谢,龙少爷最近怎么样?”李众众说:“不是很好。”糖糖问:“他怎么了?”李众众说:“他跟他老婆吵架了。”糖糖笑说:“他老婆不就是你吗?你们为什么吵架?”李众众说:“我们从来就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糖糖说:“不关我的事,不管你们,管你们怎么样。”李众众笑说:“帮你介绍一个男朋友要不要?”糖糖十分意外。李众众说:“我觉得那个男的不错,可以相处一下。”糖糖说:“别人介绍的,我肯定拒绝,但你介绍的,我怎么样都要见一下。”

吴莉媛知道李众众给糖糖介绍男朋友后,跟龙龚子说:“你老婆怎么了?难道真如传闻所言,喝酒把脑袋给喝坏掉了?行为举止异常?”龙龚子说:“糖糖单身,给她介绍男朋友不很正常吗?”吴莉媛不屑笑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正常吗?李众众要去看心理医生,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很多人病了不知道自己病了,尤其像李众众那样聪明的人。她不看妇产科医生,至少看一下心理医生。生理的病或心理的病,总得治一个,一个治好了,说不定另一个也好了。”龙龚子沉默以对。

这时手机响了,竟是朱晓打过来的,龙龚子内心一阵激动。吴莉媛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单我买了。”

龙龚子不理她,自顾接电话。朱晓说:“是我。”龙龚子说:“我知道。”朱晓问:“忙什么呢?”龙龚子说:“跟吴莉媛谈点事情,她刚有事先走了。”朱晓问:“谈什么事情?”龙龚子说:“工作的事情。”朱晓说:“听张小菲说,她现在混得不错。”龙龚子问:“你最近在忙什么?”朱晓说:“当然忙着赚钱。”龙龚子说:“你已经赚了不少钱。”朱晓说:“所以请你吃饭好不好?”龙龚子说:“好。”朱晓说:“要不就今天吧?”龙龚子说:“可以。”朱晓说:“要不就现在吧?”龙龚子说:“好。”

一会两个人见面,朱晓说:“叶德铭马上过来。”龙龚子说:“你胖了一些。”朱晓说:“胖了不少,一直在努力控制体重,毕竟一胖三高,我爸又脑溢血去世的。”龙龚子说:“你爸去世,我都没有去送他最后一程。”朱晓说:“李众众去了,你妈也去了。”龙龚子说:“张小菲都去了。”朱晓说:“我从前真是对她有偏见,她也没那么糟糕。我应该相信你的眼光,你看上的怎么会不好呢?现在想想,那时真是不应该,把她说得一文不值。但是你也真的没那么喜欢她,因为我们那么诋毁她,你也没有跟我们翻脸。你还是喜欢李众众一些,我们只随便说了下,你就一副要翻脸的样子。”龙龚子说:“我当然喜欢她,不然怎么会跟她结婚呢?我不会只为了钱跟一个人结婚的,我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是一个那么恶心的人。”朱晓说:“对不起,我错了,又乱说一气了。”龙龚子说:“我也错了,我不应该那个时间节点向她求婚,以至于你们误会,李众众也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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